第18章 風能吃飽
“怕就不吃了。”繼續咀嚼着肉，“你每日跟在我的身後，若要害我，何必等到此時。”
“有趣。”元姜扯下肉，慢慢吃進嘴裏。
“我不問你家世，亦不問你來這裏的原因、目的，不是認為你是好人，只是覺着你不會害我。”程瑩用吃乾淨的骨頭指着嘴角上揚的元姜，很是嚴肅地說:“這肉怎麼做的？”
“咳—咳—咳。”元姜以為程瑩會有一大堆的的話要同說，沒曾想問肉怎麼做，還好酒咽的快，不然就噴出來了。
元姜清了清嗓子，看着程瑩依舊嚴肅的模樣，覺着甚是有趣。當初程瑩夜裏一人拿着肉去井邊，看到自己明明非常害怕，卻假裝鎮定的樣子着實可愛。
“不過只喝醉了的野雞。”這山裏的野味是好，可膻味兒也不小，元姜不喜這味道，每次做烤雞時都會讓雞喝上幾口酒。
“確實是個好辦法。”程瑩喜歡這雞的味道，可家裏的雞是吃不得的，只好“這雞你出個價吧。不過雞是山裡打的，肉是在河邊烤的，雞也喝不了多少酒，要不給你三文錢怎麼樣？”
程瑩的荷包里只有三文錢，多一個子都沒有。
“這雞味道不錯，雖費了些功夫卻也是吃不完的。既然你喜歡，就拿走。”這雞本就是做給程瑩的，只是想找個理由同程瑩說說話罷了。
“真的？”程瑩帶着疑惑、探究的目光看着元姜，“不行，這肉畢竟是你的，我白拿了不好，我身上只有這三文錢。”
程瑩拿出所有的積蓄，放在石頭上，拿着肉走了。
“有趣。”元姜仰頭喝酒，用石頭打下果子在衣衫上擦了擦。
樹后的劉志皺着眉，看着手裏的飯走了。
明日就要進津了，劉志想同程瑩說說話，特意把張紅霞做的肉留下來給程瑩，只是肉還沒送到，或許永遠也送不到了。
劉志看着程瑩同元姜說話，二人也算有說有笑，讓劉志心裏發蹙。那烤雞的味道很香，劉志站在十米的距離隨着風聞到了肉香，看着程瑩吃得開心的模樣便沒有上前一步。尤其看到元姜用一顆小石子就能把樹上的果子打下來，穩穩地落在手裏，就像有一隻手緊緊地抓着心，揪得緊，疼得厲害。
元姜知道身後的人走了，拿起石頭上的三文錢，上面除了銅臭味，還有淡淡的香草味。
“什麼事兒笑的如此開心，說出來我也開心開心！”徐渺從樹上跳下來，嘴裏吃着果子，“好難吃，你是怎麼咽進肚子裏的。”
徐渺看着元姜果子吃的香，想着如此挑剔之人都吃了，味道定是好的。只是這果子融不進徐渺的肚子裏。
“味道是酸澀了些，還是可以入口。”元姜吃了果子，起身走了。
“你等等我啊，我也想吃烤雞。”徐渺聞着味道就饞了，只是元姜用石子點了穴位，徐渺只得坐在樹上忍着蟲子的啃咬。還好元姜有良心，又用石子解了穴位，不然徐渺就要在樹上過夜了。
余佲在院子裏砍柴，想着穆廉肖何時回津。他不想砍柴了，村子裏的日子雖舒坦，可這柴就像砍不完一樣，且做飯洗衣的活兒都落在了余佲的身上，有些憋屈。
“將軍，不對，元大哥我們何時回津？”余佲聞到了血腥的味道，知道元姜打了獵物回來，湊上前想要答案。
“公子何時回，就何時回。”把肉給了余佲，元姜便回屋躺着了。
余佲拿着野味，看着元姜進屋，默默去了廚房，發出‘抨抨’的聲音。
徐渺坐在屋頂上，揭開茅草，看着屋裏余佲砍肉的樣子，為這獵物心疼。
穆廉肖坐在屋裏，看着紙上的內容，露出滿意的笑容。
兩月前，消息傳來說找到了豐庄的莊主豐荏。
豐荏原名豐芿，是穆廉殷身邊的老人，可以說是看着穆廉殷長大的，算得上半個老師。
豐荏原在皇城裏是個小侍衛，只因救了穆廉殷而被調去東宮當差，一做就是二十年。只是不知此人為何突然一夜消失，穆廉肖覺着此事大有蹊蹺，便着人去查，終是功夫不負有心人，豐荏出現了。
豐荏住在豐庄中，是一庄之主。這個莊子也是百年大戶，出了不少的武功奇才。只是五十年前豐庄起了內亂，死傷無數，不曾想竟是豐荏的老家。
據信上所說，豐荏是前莊主三子，當時火勢漫天，前莊主拼盡全力保下幼子，為豐家留下後人。
豐荏進了津想要擊鼓申冤，奈何人微言輕險些丟了性命，只得進皇城做個侍衛，或可報仇。
豐荏陪在穆廉殷身邊二十年，直至五年前突然消失，兩年後便聽說豐庄換了莊主，不曾想竟是豐荏。
探子回報說並不見豐荏與穆廉殷有何聯絡，所以穆廉肖放出消息說豐荏就是豐庄的莊主，果然穆廉殷派人去了豐庄。只是莊子內卻不見豐荏的身影，只說是出門遊玩，不知何時回。
“元姜，夏日炎熱，不如陪本公子去釣魚如何？”穆廉肖最喜釣魚，說能靜心。
“魚餌撒了有些日子，是該收網了。”屋裏的元姜吹着還蕩漾的茶葉，無心喝茶。
二人同出了門，余佲端着做好的肉，看着他們消失的背影，“又不吃啊！”
余佲已經習慣了二人到吃飯的時辰就沒人影的事情，“天天不吃飯，是喝風喝飽了。”
“他們自有人做飯。”徐渺飛下身來，聞了聞肉香，“他們不吃是沒福分，我就不客氣了。”
徐渺搶過肉，抓起最大的一塊往嘴裏塞，默默看着余佲一臉探究的模樣。
“好吃嗎？”余佲打量着彷彿被點了穴的徐渺，小心地詢問着。
“啊～水，我要喝水。”徐渺進了廚房，見鐵鍋旁有一碗水，端起就喝，然後說:“余佲，我要滅了你。”
余佲笑嘻嘻地坐在地上，吃着盆里的肉，津津有味，旁邊放着一壺酒，香味兒不斷飄着。
余佲就知道徐渺坐在屋頂上不離開，定在打肉的主意，且徐渺貪心，定會拿最大的肉塊，特意撒上了胡椒粉，還在鍋的旁邊放了一碗辣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