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相見

第179章 相見

因為陣盤中的靈珠早已沒了靈氣,所以化作了巴掌大小。

姬浚生蹲下身子,將陣盤上靈珠的空殼取下,然後為之換上了新的靈珠。

隨着靈氣的重新注入,巴掌大的陣盤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放大,使得其直徑,直接擴展到了丈許。

接着,一道青綠色的光柱自陣盤中升起,直漲兩丈來高,這才停下。

男人踏上陣盤,站在光柱中,他閉上了眼睛,腦海中浮現齣兒時跟在和尚身邊修行時的場景。

昔年的場地已經找到,姬浚生又激活了此地的陣盤,想來,以後是可以常來了。

如今和尚不在,鬼新娘也即將離去,這處空間,以後或許能成為他的容身之處。

緬懷了一陣昔日逝去的記憶,姬浚生在此又逗留片刻,這才出了這片空間,朝着陵陽城趕去。

陵陽城,護城河畔

此時,已經接近黃昏時分,行人大部分是出城的小販,做了一天的生意,這個時候也到了歸家的時間。

當姬浚生再次看見這熟悉的城池時,心中未免生出了一絲忐忑。

他在橋邊站定,行人往來,偶爾也會因為男人身上上好的衣料,瞧上他一眼,然後便各自離去。

這些人還在為自己的生計發愁,又哪裏能夠如同姬浚生這般,有着高層次的精神追求呢。

然而,人各有命,這些為生計發愁的人,要得到開心快樂,或許會很簡單,可地位越高,實力越強,要想真心笑一次,怕是非常艱難了。

這,或許是另一種平衡吧。

姬浚生原地站了一會兒后,便邁開了腳下的步子,他一面走,一面打量着這熟悉而陌生的環境。

一幕幕往事,也隨之在心頭浮現。

這裏有他太多的回憶,不過,大部分都是不好的回憶。

而唯一能暖他心窩的,怕只有幽靨陪伴在他身邊時的記憶了。

這或許就是一個人的命,他姬浚生註定是姬心慈的兒子,註定有這樣的母親,所以,他就不得不去承受這一切。

不知不覺間,男人已經來到了平南王府的門口,他下意識看了看這王府的牆頭,然後縱身一躍,便是跳了上去。

姬浚生或許是繼續尋找兒時的記憶,而王府門口的侍衛卻不幹了,好傢夥,這般明目張胆的往王府的牆頭跳,不懷疑你是刺客就怪了。

“大膽!竟敢擅闖平南王府!”

接着,大隊的護衛趕來,里裡外外將姬浚生圍在了中間,只是這些凡人雖有一些本事,可也不能一躍就跳上牆頭的,因此,他們只是站在牆下虎視眈眈。

可姬浚生卻好似沒瞧見一般,他看着陵陽城的景象,不過與兒時的所見,似乎有些不太一樣,可能是他長高了,也可能是周圍的建築重新翻修了。

“他媽的!給老子放箭!”

這些王府的護衛們可急眼了,從沒見過這般瞧不起人的傢伙,因此,領頭的立刻下達了格殺的命令。

然而,即使這些箭雨射出,那橋頭看風景的傢伙卻也視若無睹,任憑這些鋒利之物刺向自己,沒有任何避閃。

當下方的護衛們,見這些箭雨剛剛接觸那面具男的身體后,就被彈開時,所有人的臉上,都不由得浮現出驚懼之色。

莫說身體了,就是那面具男的服飾,都沒有沒損壞。

這他媽絕對見鬼了!

“領頭的出來,帶我去見長公主!”

這個時候,牆頭上的男人忽然開了口,雖然對方語氣淡淡的,可卻有着一種不容拒絕的霸道。

男人的話音剛落,護衛們便不約而同的快速後退幾步,而唯一一個傻傻站在原地被嚇破膽的傢伙,自然就是這所謂的領頭了。

當那個領頭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發現牆頭上的面具男,正平靜的看着他。

與此同時,燈火通明的王府內

閉目養神的陸殤,終於睜開了雙眼,他看向房門口,原本圓潤的瞳孔,竟在此刻變化成了方形,同時,其眼珠子上也蒙上了一層碧綠色的光華。

這正是陸殤掌握的一門高級瞳術,碧眼方瞳!

“他來了!”

岑夢瑩精神一振,同時不免緊張起來,這次不成功便成仁,一旦不能徹底殺死對方的話,等到那白骨精回到鐘山,那就是她岑夢瑩的死期了。

雖然有陸殤這樣的高手在場,可是,那白骨精卻隨身帶着鬼新娘令牌,因此,這次計殺對方能否成功,就得看陸殤是否能第一時間搶到那傢伙的儲物袋了。

“姬心慈,待會兒他來的時候,你說話注意點,要不然,我們留在你身上的東西,能立刻要了你的命!”最後,岑夢瑩吩咐了一句殿中那個坐在四輪車上的瘦削女人,又將她的四輪車轉了個方向,讓女人面朝大門后,岑夢瑩這才與陸殤隱匿了起來。

……

當姬浚生在領頭的帶領下,來到大殿門口的時候,男人就在原地站定住了。

此時,日頭已經西沉,天邊最後一抹殘陽也被吞噬殆盡,王府內早已點上了燈火,可即使如此,姬浚生還是用靈力強化的右眼,就這般看着出現在他視野里的女人。

她是那個女人嗎?

這是姬浚生見到姬心慈后的第一反應。

因為眼前人的臉,完全像是裹着人皮的骷髏,那沒有血色臉皮和唇瓣,哪裏還有七年前的美貌。

似乎能從對方身上找出一些脂肪,都是極為困難的事情。

“生兒……是你嗎?”沙啞的聲音,好似喊破了嗓子后發出來的,其中還帶着些許的顫音。

姬浚生就這麼站着不動,也不回話,而一旁的領路人見狀,偷偷的跑開了,他可不想摻和其中。

男人也沒阻攔,他現在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對面那個女人的身上。

若說姬浚生對於姬心慈沒有恨意,那是假的,他可以不怪對方傷害自己,可是,他卻無法接受這個女人帶給幽靨的死亡。

可是,在姬浚生收到家書,得知姬心慈病重的那一剎那,他承認自己是心慌的。

當他來到女人面前,見到她如今這般模樣,姬浚生心中便更為複雜了。

他記憶中的母親雖然對他冷漠,可卻是漂亮的,年輕的,為什麼僅僅七年的時間,就變成了這般模樣?

若是可以的話,他倒是希望這個女人繼續冷落他,也不想對方走到如今這般地步。

有一些人的情感總是複雜的,就好似家裏的親人,無論對方多麼不可理喻,只要對方活着,總會在自己心中留下一點精神支柱。

若是得到對方即將死亡,或者已死的消息,他們心頭總會空落落的,就好像丟失了什麼一般,再也無法填補上。

姬浚生骨子裏,就是這種人,任你十惡不赦也好,任你卑鄙無恥也罷,只要作為他姬浚生的親人,活着便好,這樣男人的心才會是完整的。

然而,彷彿整個世界都與他作對一般,幽靨死了,和尚走了,鬼新娘也即將離去,現如今,這個生他的母親,看樣子也快不行了,至於那個還活着的父親,也從未在他的生命中出現過。

彷彿這個男人的一生,真的就沒有了什麼念想,若是真的要說一個讓他活下去的理由,除了幹掉葉陽墨羽外,那就是他姬浚生對於幽靨的記憶了。

只要他還記得對方,幽靨才不會被這個世界徹底遺忘,這些記憶,是亡者曾經存在過的直接憑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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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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