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問三不知
格納斯家族最有話語權之一的長者石哲對兒子格森.格納斯吩咐后，端起女僕送進的一杯茶，細細地啜了一口茶，眼睛卻落在阿貓身上。大概是從小不是眼皮底下看着長大的，石哲並不喜歡阿貓。
“是，父親大人。”格森恭敬答應了一聲。才對上阿貓的注視着他的視線，開口道：“我們格納斯家族人丁不旺，流落在在外邊的丫頭也總是強過外人。這一回讓你回來，也是希望你能盡到格納斯家族一員的責任。”
責任？
見格森停住不說了，阿貓心底異常平靜，沒有任何雜念。責任，對她而言？那也得看值不值得了。阿貓抿着唇，神情淡淡的。格森大手寵溺地摸了摸身旁小女孩柔順的金髮，眼底佈滿慈祥父愛：
“阿詩是我們格納斯家族小輩中最有天賦的一個，她上一個月被奇異恩魔法學院錄取了，恩，你大概是不知道那所魔法學院。”格森一笑，話語中充滿了驕傲自滿，“那可是我們玉蘭帝國排名第一的魔法學院！進去的，無一不是天才。從那所魔法學院畢業出來的，更是前途不可限量！”
阿貓沉默，漸漸沒了耐心。她看着格森驕傲的臉龐，看着邊上同齡女孩微昂的下巴。一時間想起了在格納斯家族從前不美好的一些記憶，那些不美好的記憶，在她那一天被‘親人’推下樓的時刻，就烙下了難以癒合的疤痕。
大概互相有利用價值的時候，才會重新被提及吧？
阿貓心中冷笑道。面上神情卻始終淡淡的，令人看不透她閃爍的眼眸中，那急速掠過的嘲弄。
“阿貓。阿詩是你的親表姐，她以後過得好，也就是你過得好。”格森笑道。
阿貓沒有回答，靜靜地看着他。所以繞了這麼一大圈，究竟想要說什麼？阿貓隱隱覺得不會是好事，本能地壓抑着心底上涌的厭惡情緒。果然下一秒，格森的語調變了，有些憂傷的低低嘆氣——
“可惜，阿詩從娘胎就帶了一種怪病。”格森嘴唇啟合，看向阿貓，目光溫和透着長輩的慈愛：“要想她好起來，只能身邊帶着一個至親的族人。隨時隨地給她提供輸出精血、精氣，其實這不是多大的事兒，絕對不會傷害到性命的！”
阿貓臉色驟變，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攥成了拳頭，心跳擂鼓‘噗噗’響動，一聲壓過了一聲。
精血、精氣？
婆婆故事裏，居住在奇幻森林深處的‘冥王使徒’，他們吸食的獵物，婆婆說那些獵物的精血被吸走，生命力就會一點點耗盡，直至即刻死亡！
客廳突然陷入了一份詭異的靜。因為小小的阿貓整個人氣場陡然冷了下來，眼底流轉着兇狠的反撲之意，格森一時間掛着臉上的慈和笑容撐不住潰散，繃著臉本能地瞪視着阿貓，心底里有些恨阿貓的不識抬舉。
一個鄉巴佬，還敢在這地方囂張！換個人，早讓她死上幾百回了！
格森忽然又長嘆了口氣，在接收到老爺子石哲的警告目光后，聲音服軟了下來：
“阿貓，你個傻丫頭，難道你親舅舅還會傷害你不成？這一切……可都是為了我們格納斯家族未來的前途着想啊！往後你姐姐成為玉蘭帝國頂尖的魔法師，難道你還會差到哪裏去了？你可得好好想想，你婆婆對你那麼好，她可沒享過什麼清福。你這要是給我們出力，那肯定是要什麼有什麼了！以前鄉下那些窮日子，有一頓沒一頓的餓肚子，你跟你婆婆他們也不會再經歷了！”
阿貓輕咬着下唇，婆婆年紀確實很大了，她只不過是玉蘭帝國最普通的婦人，沒有魔法力，結婚那天身為五級戰士的丈夫突發惡疾死去，婆婆悲傷過度，離開了勸她再嫁的娘家，獨自漂泊在外靠着苦力活、針線活、打雜賺取錢幣，直到後來收養了一個又一個的棄嬰，婆婆這些年沒有一天享過好日子。
阿貓鼻子泛酸，猶豫不決起來。
“阿貓，你先回去。等過段日子，你再決定也不遲。”一直沉默的石哲突然出聲道，溫和的聲音就如同疼愛晚輩的長者，阿貓抬頭看向石哲，她的這位陌生的外公，石哲眼底有淺淺慈和的笑意，“你是我格納斯家族的孩子，身上流着我格納斯家族最尊貴的血液，我相信你不會是個過於自私的孩子，一定會在深思熟慮後作出最明智的決定。阿貓，希望你不要讓外公失望吶！”
阿貓含糊地點點頭：“外公，那我退下去了。”
“思北，你把阿貓小姐親自送過去。吃的穿的用的，要是有哪一處短缺了，我拿你問罪！”石哲站起身，沖外頭的管家大聲說道。一邊眼角餘光留意着阿貓。只可惜阿貓微垂着臉，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睛，讓人看不透她的思緒。
直到阿貓隨着他最得力的手下思北管家消失在視線里，石哲才轉頭對格森道：“阿森，這小丫頭幾年都沒享過好日子，用心哄哄就會聽話的。”
“是，父親大人。”
……
阿貓站在院門外，管家思北已經被她叫走了。她透過獨立院子的門，能看到院子裏，婆婆幾人輕鬆自得的笑容。桌上擺了很多的水果點心，院子裏也有幾個家僕在擺放在幾盆綠植，有五個艷麗女僕，捧着托盤，上面有漂亮的衣服，正叫着婆婆、山子、紅葉、碎紙、蘋果換穿，從遠遠的地方都能感受到他們發自內心的喜悅。
唯獨阿銀沒了蹤跡。
阿貓忍不住目光四下尋找，忽然背後一陣涼風吹來，驚得她心底一悚。還沒來得及反應，背後就響起了聲音，熟悉的男音，是阿銀的聲音：
“那些人要是用什麼好處來哄你，那你一定要付出更大的代價。”
“嗯？”
阿貓不解地看向阿銀。阿銀手裏把玩着一口袋子，裏面似乎有很多的錢幣，隨着他左右晃動，‘嘩啦嘩啦’脆響。阿銀將紅色的荷包袋子遞送至阿貓眼前，“你好像很喜歡這東西，就送給你吧。”
阿貓接過，鬆了繩子，透過封口內視，頓時一呆，低低地感嘆：“好多的金幣啊！”粗略數
一下都有五六十枚，怪不得沉甸甸的。阿貓崇拜的看向阿銀，掩飾不住發自內心的狂喜，低語道：“阿銀，你哪弄來這麼多的錢幣？”
“別人心甘情願送的。”阿銀笑道。
“這厲害呢！”阿貓又仔細地看着一袋子金幣。心底重新掂量先前客廳里，那幾個人對她說的事情。
有了這一袋子金幣，在格納斯家族，又或是不在這格納斯家族，婆婆都能帶她們過上溫飽的日子呢。只是那魔法學院，還是需要有背景有實力才能進入學習。婆婆不希望她只是進入普通學校學習了基本文字就得進入社會煎熬，她也不願意一生貧窮的結局，挨餓受窮怕了。
“阿銀，你說我有沒有成為魔法師的潛力？我很想成為魔法師。”阿貓囁喏道。對自己沒有太大的信心。
“魔法師嗎？我們可以花錢去魔法神殿測試一下你的魔法天賦。”阿銀抬手摸了摸目光黯淡的阿貓頭髮，將自己知道的方法說了出來。這也是不久前，他從別人口中打聽來的。在每一座城，都修建有規模大小不一的魔法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