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禍不單行
“胖子明天晚上來我家聚一聚唄,哥想你啦!”
“金子,忙啥呢?明晚來我家聚一聚唄,咱們哥幾個喝點。”
強忍着淚水,羅剛給兩個死黨各打了一個電話,準備明天和自己這兩個鐵哥們好好喝一頓。
羅剛是個孤兒,父母在他讀高一的時候就突然失蹤了,只給他留下了個兩室的房子和一點點生活費。
都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羅剛就是典型的代表。
父母留下的那點錢,勉強支付了羅剛高中三年的學費。此後的很多年,羅剛不得不一邊完成學業一邊打工,自己想辦法養活自己。
好在他高中的時候認識了這兩個鐵哥們,一個是胖胖的朱文明,一個是瘦高的金生。
這兩個傢伙雖然家境也不是特別殷實,但這幾年可沒少接濟羅剛。
最近這幾天,由於他們幾個的工作都比較忙,這小哥幾個已經有兩個星期沒有見面了。
沒想到就這麼幾天的時間,羅剛竟然碰到了一個巨大的打擊。
他有一個女朋友,自從大學3年級兩個人成功牽手之後,這幾年當中的感情也十分穩定。
本來羅剛還想着再努力兩年,攢夠20萬就去女孩家裏提親的,可沒想到轉瞬之間他的美好願望就全都成為了破裂的肥皂泡。
他的這位膚白貌美大長腿的優質女朋友竟然劈腿了。
關鍵是你劈就劈吧,大不了老死不相往來。可她劈腿的對象竟然就是羅剛的高中同學,本市一位知名富豪的公子——胡別樹。
要說這胡別樹,高中的時候也算是羅剛的室友,當時他們兩個加上胖子和金生分在了一個寢室。
可堂堂胡公子怎麼能受得了學校的4人間宿舍之苦,就報道那天在宿舍象徵性地呆了一天之後,人家再也沒進過那個房間。
今天下班之後羅剛本想利用業餘時間多送兩單外賣,餓着肚子開着他的小電車來回穿梭在城市的各個角落。
雖然很辛苦,可羅剛的內心是開心的,他是有奔頭的,每多送一份外賣,他銀行的賬號上就能多幾個數字,就可以距離迎娶自己心愛的姑娘更近一步。
可他怎麼也沒想到,當他敲開一家星級酒店2046號房門的時候,竟然看到了一幅他怎麼也沒想到的畫卷。
自己心愛的姑娘——小葉子,身穿一件一看就是高檔貨的真絲睡裙,面帶着還未退卻的滿臉潮紅打開了房間的大門,而站在他身後的竟然是圍着浴巾的高中室友胡大公子。
本來碰到這樣的場面就夠尷尬了,可更加尷尬的是羅剛這個沒出息的傢伙,看到穿着睡衣的小葉子那一瞬間,他竟然非常可恥地流鼻血了。
羅剛和小葉子相戀4年,雖然在一起也很甜蜜也很恩愛,可兩個人的肢體接觸還僅僅處於拉拉小手的階段,這次是羅剛第一次看到小葉子脖子以下的肌膚。
小葉子看到門外送快遞的人竟然是羅剛,本來就紅紅的小臉瞬間就變得更加紅潤了。
小姑娘心腸還是挺好的,她看到羅剛流出了鼻血,為了不再繼續刺激羅剛敏感的神經,小葉子“彭”地一聲就關上了房門。
當房門關上的那一瞬間,羅剛的腦海當中一片茫然。
他甚至忘記了用手去唔一下還在流血的鼻子,任憑鮮紅的鼻血一滴滴地滴落在酒店的地毯上開出一朵朵紅色的小花。
羅剛本想上前敲開房門,想要給這對野鴛鴦一點顏色看看,可是最終他還是放下了準備砸門的手。
“敲開門又能怎麼樣呢,自己是能嚎啕大哭呢還是能表演上吊呢。就算仗着自己的好身板錘他胡別樹一頓,難道就能改變自己LOSER的人設了嗎?
算了吧,都怪自己想的太好了,小葉子這麼優秀的女孩就不應該屬於自己這樣的窮光蛋,她應該有更幸福的生活。”
想開了的羅剛,從口袋裏掏出一張面巾紙,塞住了正在流血的鼻孔之後,才再一次抬手按下了2046房間的門鈴。
“你走吧,我早就不喜歡你了。既然你已經看到了,我也不想和你解釋什麼了。羅剛,希望你給我留點面子,不要在這裏大吵大鬧好嗎?”出來開門的還是小葉子,而胡大公子此刻已經提前躲到了裏間。
“那什麼,您誤會了,我不是想鬧事的。剛剛您關門速度太快,外賣忘記給您了。我就不打擾您休息了,記得給我個好評,祝您生活幸福。”
說完這些,羅剛直接把手上的外賣塞到了小葉子的手中,轉身朝着酒店的電梯間跑去。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羅剛匆匆地乘坐電梯下了樓,回到自己的小電車裏之後,他趴在方向盤上淚如雨下。
老天也是配合,這邊他剛趴到方向盤上,外面接着就是電閃雷鳴,緊跟着就是瓢潑大雨傾瀉而下。
哭夠了之後,羅剛就彷彿一隻喪失了靈魂的幽靈一樣,機械性地開着他的小電車回到了他的小窩。
羅剛在家裏悶了好久,才算漸漸地平復了下來。雖然內心還有很多不甘,可他也不得不去面對這個事實。
窗外的雨已經停了好久,餓了一個晚上的羅剛也只好先放下所有的心事,準備到外面覓食。
失戀也有好處,咱們的羅大官人再也不用省吃儉用地過日子了。
在附近的飯館裏面填飽了五臟廟,羅剛邊走邊給兩個死黨各打了一個電話,他覺得自己這滿腹的委屈還是需要傾訴一下的。
打好電話,羅剛又去附近的便利店裏買了幾瓶好酒和一些零食,準備明天好好和自己的兩個好兄弟喝幾杯。
平時他們很少喝酒,羅剛也從來沒認為酒是生活必需品,可這一刻他特別想要和兩個好哥們喝幾杯小酒,好好發泄一下胸中的鬱悶。
正提着東西往家走呢,迎面滾過來一個不大不小的足球。原來是馬路對面公園裏幾個小男孩正在踢球,一不小心把球踢到了馬路這邊。
看到這個足球,羅剛來勁了,這不就是一個很好的發泄機會嗎。
那幾個孩子在馬路的對面,自己一個大腳正好可以把球踢還給那幾個孩子。這樣既幫了幾個孩子的忙,自己還能發泄一下,多好!
這一刻,羅剛同志感覺自己是球王附體,他看了一眼幾個孩子的方位,迎着滾過來的足球,一提丹田之氣,一個大腳將足球開了出去。
可是,但可是,足球並沒有按照羅剛預定的軌跡飛行,而是滑出了一道詭異的弧線飛向了公園的另一側。
耳邊只聽到咣當一聲,羅剛踢出的足球狠狠地砸在了一輛正在靠邊停車的豪華跑車的車門上面。
羅剛抱歉地朝着幾個孩子揮了揮手,幾個孩子集體發出了“切”的鄙視之聲。
看到跑車的主人下車在查看車門的傷情,羅剛也覺得非常抱歉,連忙走了過去,先向對方道歉之後,陪着車主一起查看起被砸中的車門。
好嗎,雖然羅剛的球技不怎麼樣,可是力道還真是挺大的,足球把車門砸了一個不算太淺的深坑。
“行啊,哥們,腳頭挺硬啊,可是你這準頭可真不怎麼樣。”跑車裏面西裝革履的小青年笑呵呵地對羅剛說。
“不好意思啊,哥們。我看你這車還是新車,實在是難為情。不過您放心,該我承擔的責任我一定負責賠償。”羅剛心裏是有底的,為了結婚他這兩年多也攢了10幾萬塊錢,買輛新車都足夠了,陪人家點錢不算啥。
有人來了解過情況之後,很快就出具了處理意見書,讓雙方確認了一下內容之後,直接把電子文檔發到了雙方的通訊卡上。
“小夥子你是幹什麼工作的,這車可不便宜啊。”一位有點年紀的大叔對羅剛說。
“我是一個程式設計師,業餘時間也送送快餐。”羅剛也客客氣氣地回答。
聽到了羅剛的答案,這位大叔嘆了口氣又搖了搖頭。
等到晚上羅剛回家之後,才收到了具體的賠償通知。
羅剛看了一眼金額,心裏一陣疼痛。沒想到那麼一個小坑,就要賠償人家5萬塊錢,這一腳的損失大了,自己一半的存款給踢沒了。
第二天,羅剛的兩位好兄弟準時趕到了羅剛家裏,胖子還親自動手準備了幾道下酒的小菜,小哥倆就陪着羅剛喝起了悶酒。
聽到羅剛說了被劈腿的經過,小胖子當時就炸了,說什麼都要去找胡別樹討要個說法。
金生也在旁邊澆油,說是實在不行就揍這傢伙一頓出出氣也好。
羅剛制止了他們兩個的魯莽行為,被劈腿本來就不是什麼光榮的事,你登門找人家討要說法,那更是自取其辱。
再說,羅剛和小葉子只是男女朋友,又不是已經結婚的夫妻,光憑這樣的關係你也討要不到什麼說法。
羅剛也不想因為自己的事情給兩位兄弟帶來麻煩,胡別樹家裏絕非善類,把他給打了之後,他們這小哥幾個的日子也肯定不會好過。
羅剛好不容易按住了已經快要暴走的胖子,說了好多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安慰語之後,胖子的情緒才漸漸地平復了下來。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我昨天晚上出門吃飯回來,還惹了一個麻煩。這下好了,我的那點存款恐怕一大半都要賠償給人家了。”羅剛一邊說,一邊把昨天收到的賠償通知發給了兩位好兄弟過目。
“靠,剛哥,你看清楚金額沒有,你到底是踢中了什麼車啊。”金生看了一眼賠償通知之後,就在那裏大呼小叫起來。
“靠,大師兄,我剛才也數了一遍5後面的0,這上面寫的可不是50000,而是500000啊!差了10倍呢。”胖子接過了金生的話茬。
“什麼,五十萬。就那麼一個小坑就要那麼多錢,這不是搶錢嗎?”羅剛也連忙拿出了自己的通訊卡,從新翻看起賠償通知。
“剛哥,你看到沒有,對方這輛車可是限量款的跑車。人家還真不是敲詐,就這車隨便保養一下都要好幾萬呢。”金生這句話一說完,整個房間都安靜了下來。
“完了,我這下可闖禍了。處理意見上面我已經簽好字了,這50萬是無論如何都要賠償給對方的了。”羅剛敲了敲自己的腦袋說。
“老金,你那有多少錢,咱們想辦法幫大師兄湊一下吧。我自己手上大概能弄個5萬6萬的,我一會就先轉給你,大師行你別著急,辦法總是有的。”
“剛哥,我這裏也差不多能拿出這些,我明天回家再問問家裏人,把籌集到的錢先打給你,剩下的咱們再想辦法。”
聽到了兩個兄弟的話,羅剛感覺到內心異常溫暖。
這兩個兄弟包括他們的家人,這些年沒少照顧自己。可是他們兩個的家裏也不富裕,而且兄弟姐妹都挺多,羅剛還真不忍心再給兩位兄弟添麻煩了。
“禍是自己闖下的,不賠償肯定是不行的。”羅剛想到這裏,環視了一下四周,他動起了賣房還債的心思。
現在只有將這套房子出手,才能解決掉眼前的官司。
“好了,你們兩個別跟着瞎操心了。山人自有妙計,咱們還是喝酒吧。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莫使金樽空對月。”
“大師兄說滴對呀,人死鳥朝上,別讓這些鳥事影響了咱們哥幾個喝酒,什麼事情明天再說。”胖子本來就是個樂天派,他反正想盡辦法幫羅剛就是,什麼事情等到明天再說不遲。
“對,喝酒。大不了咱哥三一起賣血,我聽說胖子積攢了20多年的精華也是可以賣錢的。這兩天胖子你好好養養,也許能賣個大價錢。”金生不懷好意地提議。
“滾,就好像你攢的比我少似的。都他娘的光棍一根,誰也不用笑話誰。”胖子這一句話剛說完,立馬覺得現在當著羅剛說這些不太好。他一吐舌頭,衝著羅剛做了一個不好意思的鬼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