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做出貢獻
“啪——”
清脆的耳光聲,在夜裏格外清晰。
方雪琪捂着臉,不敢置信地看着方惜熙,似乎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挨打。
“你竟敢打我們雪琪?”繼母宋雅芝哪裏捨得自己寶貝女兒受氣,衝上來就是一巴掌。
方惜熙忍着火辣辣的痛意,死死盯着方雪琪,目光恨不得將她撕碎。
“野種?三年前我為什麼會懷孕,沒有人比你更清楚!”
“我……”方雪琪有些心虛,眼神閃躲,大聲道,“我怎麼知道?”
方惜熙唇上勾着一絲冷笑,“你想拆散我與葉家的婚事也不是一兩天,還真以為我就那麼傻,什麼都不知道?如今你如願以償,怎麼還怕承認當年做過什麼事?”
“你!”方雪琪臉上閃過片刻的慌張,立刻反咬道,“那又怎樣?我已經懷上了少風的孩子,你卻生下了不知道是誰的野種!再說當年是你自願救我的,又不是我的錯!”
“呵!好一個自願救你!”
方惜熙捏緊手指,全身顫抖,潮濕的衣服緊貼在身上,帶來一陣陣徹骨的寒意。
“怎麼?都已經成了帶着拖油瓶的破鞋,還做夢着要風光出嫁?”
宋雅芝斜眼看着她的憤怒,說著無關痛癢的風涼話。
方惜熙的眼眶紅了一圈又一圈,生生逼回了眼淚,才沒落下來。
樓下動靜太大,驚動了樓上的方父,推開房門朝着樓下訓斥。
“大半夜的,吵什麼吵!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方雪琪頓時擺出受盡委屈的表情,哭着撒嬌道,“我只是關心姐姐,為什麼一身淋濕還這麼晚回來,誰知道姐姐不問青紅皂白,就打了我一巴掌!”
“我告訴你為什麼。”方惜熙緊緊咬着字,“因為有人在我的酒里下藥!把我送上男人的床!讓我受盡屈辱顏面盡失!只能像落水狗一樣被人趕出來!”
“什麼?”方父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訝。
方惜熙盯着同父異母的妹妹,已經做好手撕白蓮花的準備,但讓她意外的是,方雪琪相當淡定,甚至可以說完全不在意。
“你這個沒出息的東西,竟然失敗了?”
父親的話猶如一道驚雷,轟然炸開,方惜熙久久都沒回過神。
方父似乎也發現自己有些過激,聲音軟了幾分,“你也別怪雪琪了,公司最近要從盛世拿下一個大項目,你就犧牲委屈一下,事後我們不會虧待你的。”
“你們?”方惜熙震驚地看向父親,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啊。”方父點點頭,並沒有發現重點,又補了一句,“項目總經理給你當。”
委屈瞬間化作怒火,方惜熙用儘力氣嘶吼着,“既然是你們,那我算什麼!”
她的憤怒,換來的卻是一片訝然的沉默。
三人相視,宋雅芝開口,“既然你也當自己是這個家的人,就應該做出點貢獻。”
方惜熙知道,他們這是徹底將自己當作了外人,甚至連外人都不如。
“做出貢獻就是賣身?”她盯着他們,目光冰寒而決絕。
“你們當我是什麼?任人擺佈的棋子?”
“喲,翅膀硬了敢反抗了。”宋雅芝嘖嘖了兩聲,看了一眼方父,別有用心道,“別忘了是誰把你養到這麼大,又是誰供着病床上那個女人……”
“閉嘴。”方惜熙狠狠剜了一眼宋雅芝,沒想到她竟然還有臉提及母親,便也不再顧及什麼長輩情誼,毫不留情的反諷道,“你一個小三上位的女人,也配提我母親?”
“你!”宋雅芝沒想到方惜熙竟然會反懟,臉上有些掛不住,衝上去就想打人。
“那你又是個什麼東西!不明不白生下野種!丟死我們方家的人。”
方惜熙被她拽住頭髮,毫不示弱地用手抓了回去。
“哇——”樓梯口傳來女孩的哭聲,惹得眾人皆是一驚。
原來方小可聽見他們吵架,從睡夢中嚇醒,此時正滿臉淚水地看着樓下戰局。
方惜熙愣住,還來不及心疼,臉上便挨了火辣辣一巴掌。
宋雅芝完全不顧及孩子的哭聲,反而像是找到了什麼出口,邊打邊罵。
“你們娘倆便宜貨,吃我的用我的,竟然還敢和我動手?不想活了就給我滾!”
“要滾也是你們滾!”方惜熙也不甘示弱,手上打不過,嘴上卻不願意認輸。
“都別吵了!”
方父的臉上早已陰沉如水,聽見哭聲,更是來氣。
他盯着方惜熙,眼中沒有半點親情,只有冰冷的算計,轉身回房時,毫不留情的放下狠話,“我們方家不養閑人,你要麼搞定盛世,要麼抱着野種滾!”
“聽見沒有!”宋雅芝瞪了一眼方惜熙,忙不迭地跟了上去。
方惜熙看着父親的背影,只覺着心如死灰。
“哼!”方雪琪得意地看了她一眼,頓時止住眼淚,幸災樂禍,“你還真把自己當成方家大小姐了?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哪有半點大家閨秀的影子?”
方惜熙垂下眼睛,任由她在耳邊嘲諷,腦袋一片眩暈。
方雪琪卻不願意放過她,故意伸手將鑽戒在她眼前晃了晃。
“我勸你還是別做夢了,乖乖聽話,婚禮上我還能讓那個小野種吃兩顆喜糖。”
方惜熙抬頭,猩紅的眼睛迸出強烈的恨意,“你再說一遍,什麼?”
方雪琪嚇了一跳,後退了兩步,朝着樓上奔去,經過樓梯口,猛推了一把方小可。
方惜熙只覺着全身血液上涌,不顧一切衝上樓梯,抱着女兒從樓上滾下。
劇烈的疼痛,讓她幾乎暈厥,耳邊回蕩着方雪琪的歡笑聲。
“我說小野種!就是小野種,不服你來打我呀!”
不知過了多久,房間重歸安靜,窗外傳來落雨的聲音。
方惜熙睜開眼睛,看見女兒已經趴在她身上睡着,輕輕鬆了一口氣。
她咬牙爬起,抱着女兒,一瘸一拐地離開方家,朝着路邊走去,只是夜色已深,又是身處別墅區,她淋了半天雨,也沒看見一輛出租車。
晚歸的富家子弟轟着低音炮,駕着豪車不斷經過,卻無人在意路邊的遊魂野鬼。
遠處傳來跑車的轟鳴,刺眼的車燈照耀着她蒼白的臉,越來越近,眼看就要離開。
方惜熙咬了咬牙,放下女兒就沖了上去。
刺耳的剎車聲劃破夜空,她倒在大雨里,心裏只有一個聲音。
完了,怎麼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