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這裏有個令狐沖
跟上前面老爸的腳步，何炳鴻又觀察起身邊這些古代人的交易之戰。
砍價還價是我大中華的優良傳統，不僅可以勤儉持家，更可以鍛煉自己超強的嘴皮子能力。
剛剛瞥見身邊的大嬸兒為了一個銅板，跟小販兒砍了十分鐘的時間，用古代人的話說就是袋煙的功夫。
最後大嬸兒勝利完成了攻堅任務，成功的砍掉了一文錢，用十一個銅板買了一大捆綠葉菜，還附加一個筍頭，在小販兒的苦瓜臉中雄赳赳氣昂昂的離開了，卻不見在大嬸兒轉身後小販兒露出的得意的笑容，一閃即逝，這不僅讓何炳鴻以為自己遇到了武林高手！
別問何炳鴻為什麼知道的這麼清楚，他才不會告訴別人，自己為了看別人用什麼付錢，裝作在旁邊挑菜，看了整整兩袋煙的功夫……
這樣一路走走停停，不時的看看別人怎麼交易，用什麼付錢，物價幾何……林林總總，走了還不到一條街，已經就用了一個多小時。
此時已經臨近中午，約莫十一點左右，何家父子正巧來到一酒家門前，不料裏面有人向外招呼。
何父見此，以為是喊別人，讓了讓位置，轉身看去，除了兒子何炳鴻，身邊也沒人住腳的。
“老何，何老弟，來來來！”酒肆內一五旬老者一邊喊着一邊又朝兩人招了招手。
“有人喊你呢爸！”何炳鴻反應快點兒，推了推何爸。
“我？”何爸這才反應過來了。
“也就咱倆咱倆在這兒了，他叫老何，總不會是我吧……”
“那他認識我們？”何爸還是有些懵懵的。
“有可能，也許在穿越的時候，老天爺就已經給我們安排了身份了呢！”怕老爸不明白，何炳鴻打起比方，“就像是地下黨一樣，我們已經有了新的身份！”
“什麼身份，可是我們自己不知道啊？”
“隨機應變，不行就說自己是走塞外的商人唄……快進去吧，人家都等急了。”
何炳鴻擁着老爸進了酒肆內，這酒家不大，除了靠着門口內擺了一個半人高的大酒缸之外，漆黑的櫃枱后滿是大小不一的酒罈子。
酒肆之內擺放了五張小桌子，長條凳擺放四周，只有一張桌子前做了一人，正是喊何爸的那老者。
滿面滄桑不足以形容那人的臉，風霜歲月之色盡顯，真可謂：風吹湖面千層皺，雨打波紋萬點坑。
灰色的麻布做成的短襯，胡亂的用麻繩系在腰間，再加上已然白多黑少的枯發，在頭上隨意的挽起一個髮髻，用一根布條綁了，邋遢頹廢，看起來說六十來歲都是客氣了。
“何老弟快來喝兩杯！”老者熱情的招呼着何爸坐下，又喊道，“老杜，再來個碗，我請老何喝酒！”
這時櫃枱後面的布帘子被掀開，走出一長袍男子，四十多歲的年紀，頭髮梳得整齊，藏進了腦袋上戴着的方巾內，一張方臉略有些嚴肅，卻又在眉眼間透露出一絲文化人的氣質，身上更是穿着文人衫，腰間沒有腰帶，顯得跟筆筒一樣直上直下的。
看起來真像個讀書人，不過手裏的黑色陶瓷酒碗出賣了他的身份，卻是這個酒肆的掌柜的。
何炳鴻打量着來人，暗道此人可能讀過書，跟眼前正喝酒還嘬嘴的老者截然不同，那股子筆墨味兒很濃。
掌柜的老杜來到桌前，先是對着何爸唱了個諾，才開口說道，“何兄從塞外平安歸來，當真可喜可賀，這頓酒我請了，哪還用得着你來請。”
說完撇了一眼坐在一邊的老者，嫌棄道，“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在我這喝酒別老嘬嘴呷聲……”
桌前的老者毫不在意掌柜的嫌棄，有些無賴的笑道，“我又不像你一樣讀過書，我可是個大老粗、莊稼漢，喝酒不嘬嘴，那可沒味兒！對了，剛才你說的，這頓你請！”
說著，趕麻溜的又灌了一口酒。兩人的對話，看的何家父子根本插不進嘴去。
掌柜的將手裏的酒碗放在何爸面前，一邊往裏倒酒一邊說，“我剛才只是說，要請何兄喝酒，可沒說帶上你。”
倒了酒碗的一半，老杜端起一碗遞給何爸后，自己也拿起一碗，“這碗酒敬你平安歸來！”
咚咚兩口，先幹了。
何爸眨巴眨巴眼，好想聽明白了，又好像不明白。何炳鴻站在何爸身後，輕輕推了一下，何爸反應過來，也是一干而盡。
酒是糯軟的米酒，順滑不嗆人，喝起來度數也不高。
一碗酒盡，老杜和何爸也都坐下。
掌柜的老杜開口道，“那個……何老太君身體可還安泰？”
何爸也是個武俠電影迷，這句老太君也聽得明白，知道說的是奶奶，便學着掌柜的的樣子回答，“多謝杜兄挂念，家母一切安好。”
扯開話匣子，絮絮叨叨的開始了漫長的聊天。掌柜的拿來的一壺酒很快就見了底，這也正好讓何家父子大體了解了一下自己所在的世界。
雖然大多說的是本地華陰縣內鄰里街坊的一些雞毛蒜皮的事，卻也讓何炳鴻明白，自家現在的所在竟然是陝西境內。怪不得聽着所遇到的人嘴裏的話怪怪的，還以為古人都這個腔調呢，沒想到是陝西話。
古代的陝西，就是不知道現在的華山上有沒有門派……
剛想到這裏，突然門外傳來一聲呼喝，“杜掌柜的，快把我存的酒拿出來！”
身隨聲至，只見一魁梧身影走進酒肆內。
只聞其聲，何炳鴻就覺得豪氣，聲音洪亮自信，磁性中還夾雜着爽朗的笑聲。再打眼看去，卻真真是是一個俊朗好男兒：長發有青布條束起俠客辮，劍眉星目，英挺的鼻樑加上略顯厚重卻又微微上翹的嘴角，豪放中又帶着不羈。
身穿勁裝，卻在不起眼處打着一個補丁，身法輕快，定若沉松，手中握劍未出鞘，青鋒不見酒聞香。
“這真的是俠客的世界？！”何炳鴻觀人感嘆，“好一個英俊青年！”
“哎喲喲，我當是誰，原來是令狐大俠當面，快請進，快請進！”掌柜的老杜看見來人，趕緊起身，拱手相迎。
何炳鴻卻是聞言一個激靈，心中暗道：古代，華陰縣，令狐大俠……
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句話：偶遇野生令狐沖一隻，是否捕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