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置業【二】
第五十四章置業【二】
陶潤望着眼前年不過十三歲，身材修長、面容俊俏的少年，竟然能夠懂得驅禍就福，而且懂得取捨還心地坦蕩善良，心中不禁感嘆自家女兒果然好眼力，能夠從人海中將此少年選中作為夫婿，自己也要努力上進，千萬別讓這小子把自己比下去。
想到此處許多年前的雄心壯志又重新回到陶潤的心胸之間，他伸出手掌大聲朝解淳說道：‘‘好，既然如此，你我翁婿二人同心同德，齊心協力打造山西布政使司延安府第一縣，讓縣境內的子民能上得了學，吃得飽飯，穿得起衣。’’
解淳也大笑着伸出手掌，與陶潤的手掌相握，口中也豪情壯志回應道：‘‘好，淳願助岳父大人一臂之力，將宜川縣建設的更加富饒。翁婿同心其利斷金，共同助力宜川縣城的繁榮富強。’’二人同時哈哈大笑，一大一小兩隻手掌互握在一起。
客廳外面傳來腳步聲，陶潤妻子劉氏走了進來，有些責怪的埋怨陶潤：‘‘你們爺倆談好了嗎？是不是感覺肚子叫了，光顧着說話談論政事，現在到了該吃飯的時辰。’’
在縣衙用過晚飯後，解淳便向陶潤一家告辭來到張誠家中，見到張誠已經回來正在吃晚飯，此時張誠仍然身穿一身小吏服飾，解淳便出口打趣張誠：‘‘恭喜表兄升任戶房典吏，僅僅一年便由書辦升作經制吏，這下可成為官家人，以後淳可要拜託表兄多多照應。’’
張誠知道他在調笑自己，也忍不住回口嘲笑解淳：‘‘淳弟倒是說得極對，不過按這般陞官速度，，要完成淳弟當初許下的四品知府，喔，我算算，還有司吏到從九品再到正九品、、、一直到四品知府，啊，還差幾萬里呢？子厚可要再幫幫我，讓母親看看他兒子也能做到四品知府。’’
說完他自己也覺得解淳當初所說，真得是異想天開，越想越覺得好笑起來，就忍不住哈哈大笑，把嘴中的米飯都嗆了出來，招致張母一頓大罵后，張誠才勉強忍住不再發笑，解淳卻在一旁添油加醋戲弄表兄。
張誠好不容易才把晚飯吃完，立刻站起身追打解淳，張母寵溺的笑罵二人：‘‘看看你倆成什麼樣子，都是打人了還打打鬧鬧，一個是戶房典吏，一個是秀才相公，這麼大的人也不說避諱些，讓街坊鄰居聽到后笑話我們。’’
張誠和解淳卻不作理會，打鬧着走進張誠的書房，解淳止住玩鬧詢問張誠：‘‘表兄，現在縣衙可缺少人手，我六叔看樣子不是考科舉的材料，而且他的年紀也太大些，我想讓他和你一樣進六房做個書辦，表兄可有辦法引他進縣衙嗎？他可是對你的一身吏服羨慕極久了。’’
張誠皺着眉頭思忖一陣后，才有些不好意思回答：‘‘淳弟，戶房是沒有位置了，只能進工房為書辦。只是工房向來是六房中最差的地方，無論待遇和油水都是最低，六叔若不嫌棄想進的話，我和主簿說說打個招呼。現在縣衙主簿已經回來上任，得讓他點頭同意才可以’’
解淳尋思一陣后也點頭同意，不過又追問張誠一句：‘‘表哥，六叔的名字念着不雅，可有辦法改正過來嗎？’’
‘‘這可就太難了，六叔的名字已經注入皇冊戶口，再想改正難處太大，得去延安府通融一番，還不知道能不能辦成？’’張誠好像極其為難，卻不忍拒絕解淳，皺着眉頭回應着。
‘‘既然如此就算了吧，等以後有機會再說吧。‘’解淳說著遞過去幾張銀票，大約有二十餘兩：‘‘不過表哥這事我不好出頭為六叔辦理，不如表哥去打點打點縣衙主簿，喏，這是所用的銀票，讓表兄幫幫忙可以，總不能讓表兄再破費錢財。’’
張誠聞聽此言頓時大怒，將銀票塞回解淳的腰包，漲紅着臉龐大聲說道：‘‘你我至親兄弟，淳弟如何這般對待兄長，不過是費一番口舌而已，以秦叔和我二人之力，主簿不會故意為難六舅的。他不過一個九品主簿而已，害怕他做什麼？再說有你這個院試案首的面子在，主簿不會不允準的。工房書辦可不比戶房書辦吃香，我當初進戶房做書辦，都沒有花銀子送好處，何況是一個工房書辦？明天等我的好消息。’’
解淳見張誠如此所言也不禁大為咂舌，這表兄也太牛了吧？九品主簿已經不放在他的眼裏，看來‘流水的官員鐵打的吏’，此言一點不虛，幸虧秦奮和張誠都是良善之人，不然宜川縣民眾要倒大霉了。對於此種事情他也沒有好辦法處理，只能鞭策張誠：‘‘表兄不要只顧及官場紛爭和錢財，還是努力向學才有大收穫，我與你的書籍都讀過沒有？不好好學習我就告訴嫂嫂和姑姑，好好整治你一番。’’
果然不出張誠所料，第二天張誠約主簿在酒樓大吃一頓，在宴席間提及自己的表弟解淳的六叔，想在工房做個書辦小吏，主簿當場表示沒有異議，只要解六能寫會算在合適不過了，他也在犯愁招收不到合適的吏員。
當天下午張誠帶着解六來到主簿辦公的房間，主簿見到解六的字體很是滿意，他又提出幾道數術九章上的題目，解六以前曾經跟隨解淳學習過，這種題目自然不在話下，當下一一做完並無一絲錯誤，主簿大喜過望，當場書寫徵辟文書，禮聘解六為工房書辦，原來工房油水甚少，根本沒有人願意去做這吃力不討好的小吏，解六各項表現的都不錯，主簿正求之不得，自然兩方一拍即合。
當解六一身上好的白衫，頭戴皂巾腳穿皂靴，來到趙家溝村時，滿村的人都轟動起來，在貧民的眼中，小吏也是官府里的官員，解六跟隨解淳才幾個月，院試回來就當上書辦小吏，頓時贏得了大傢伙的一致羨慕讚揚，現在解淳的姑家、舅父家及姨娘家，都來拜訪解老爺子好幾次，紛紛要把兒子留在解淳身邊學習鍛煉。解淳實在沒有辦法，只好把幾位表兄、表弟們都叫了過來，答應培養他們成才，親戚長輩們才算放過解淳不再糾纏。
石勇站在解淳身邊不發一語，這幾天上他家中提親的人實在太多了，自從他回到家中，當眾掏出二兩銀子遞給老娘后，他就沒有消停過一天，媒婆們是紛紛往他家中跑，給石勇介紹各自口中能幹會生養的農家妹子，解淳的三姑倒是擺起了架子，這個不好那個不行，像挑選牲口似的挑檢個不停，氣得石勇一怒之下也不在家了，跑到三舅家和解淳住在一起，任憑解三再三勸說，他也不再回家。
解淳把表兄、表弟們聚在一起，鄭重其事的對他們講道：‘‘既然大傢伙都是親戚，我也不好拒絕誰參加，今後你們跟着我習文練武，各憑自己的愛好，挑選自己所愛好的學問，不論制藝文章和數術九章，若是喜歡行商或行醫也可以以。首先跟隨我學習識字和學習數術九章，雖然你們剛開始學習有些困難艱苦，但俗話說得好’不吃苦上苦哪得甜上甜’。我六叔年已二十歲，幾個月不是在縣衙成為吏員嗎？若你們肯吃苦耐勞，將來不會比我六叔差多少，你們能做到嗎？大點聲告訴我，回答我的問話。眾人一致異口同聲大聲喊道：‘‘能做到，我們一定能做到。’’
由此之後解淳開始了苦逼的教學生活，不但要教授表兄弟們，還要教授解家的子女，連剛三歲的孩子都送過來，解淳剛要說不收，長輩們就一臉哀求的望着他，卻不出口懇求，這可是解老爺子規定的規矩，只要解淳不想收下的學生，誰也不能勉強他，這事着實讓解淳頭疼不已，只好硬着頭皮把人收下。
不過教了一段時間后，解淳驚喜地發現，解家的子女果然聰明無比，一般一個字教過幾遍就會寫會讀，而五大三粗的表兄弟們，教授十幾遍后還是記不住；解淳便抽出幾個特別聰明的解家子弟，教授他們的進度快一些，果然這幾個人短短一個月後，就把表兄弟們拋在後面望塵莫及，解淳就讓這些聰明人教授學不會者，方便他抽出時間辦理其他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