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臣不過是祥瑞神仙的復讀機（一）上加一更
弘治十八年除夕夜，是弘治皇帝朱佑憆自認為一生之中，最為難以度過的節日，他是被解淳的怪異行為，噁心得一點過春節的心情也沒有。
他望着宮門內外的鞭炮齊鳴，無比絢爛多姿的煙花，在夜空中爆炸飛舞，現在大明全天下，無論官員和百姓等，都在為過年歡天喜地，興奮不己。
想想往年自己也是滿腔興奮的歡度春節，而今年卻放棄與後宮妻兒老幼歡度佳節，和一臉緊張不已的解淳相對無言。
雙方沒有任何交談，都默默且緊張的等待着什麼，縱使弘治皇帝再仁善好脾氣，也難以抑制住滿腔的怒火和殺氣。
只等度過除夕夜，一直相安無事，若解淳不能給他一個滿意答案，他即使再看重解淳的才能，也要降罪與他。
一定要好好給他點顏色看看，龍有逆鱗，觸之即死，他決不能容忍被臣子戲耍，玩弄與指掌之間。
試問開天闢地以來，縱使哪個君主帝王再是賢明仁慈，也不會輕易放過這些膽大妄為的臣子。
當皇宮中的景陽鼓敲響，外面的天色微微露白，顯示新的一天，新的一年已經到來，也就是弘治十九年即將揭開新的一頁之時。
滿腔怒火填膺的弘治皇帝奮然站起身來，正要大聲斥罵解淳之時，卻突然發現解淳已經昏迷在地，無論怎麼呼喊都一直不醒人事。
弘治皇帝不知道其中的具體緣由，卻隱隱感到此事大為蹊蹺，也顧不得降罪解淳，令太監把解淳抱到偏殿的御床上，又傳令急招御醫前來救治。
一位鬚髮皆白的太醫放下解淳的手腕，站起身恭敬向弘治皇帝施禮拜見，弘治皇帝揮揮手，示意無須多禮，並詢問解淳究竟身患何病？
老御醫有些擔憂的向弘治皇帝進言：“聖上，祥瑞侯的脈息大亂，看來是憂思過度所致，好在祥瑞侯的身體強健，休養幾天後便無大礙。”
“只是此病已經侵襲祥瑞侯的心志，只怕日後會留下病根。微臣的醫術淺薄，實在無力將祥瑞侯醫治痊癒。”
其實解淳在這一個多月內，一直與弘治皇帝周旋糾纏，也是極其擔心弘治皇帝萬一忍耐不住，與他翻臉相同，無情的降罪與他。
解淳對自己的生死，倒不是特別太在乎，兩世為人讓他對生死看得極其淡薄，但在他的身後有解氏一族，及這一世的妻妾兒女，自然是憂思重重。
現在弘治十八年的除夕已過，距離自己的計劃實施又進了一步，也算順利完成預謀已久的心愿，緊繃成弦的心神乍一鬆懈，自然昏厥過去。
至於老御醫口中所說的“病根”，是指解淳這一個多月的瘋癲舉動，他認為是祥瑞侯患了瘋病，自然要藉機推卸自己的責任。
老御醫首先要完成保證自己沒有生命威脅，於是推脫自己治不好瘋癲之症，以免皇上降罪於自身，這也是自我保護的人之常情。
弘治皇帝可不知道其中的詳情，誤認為是解淳看出弘治皇帝身有災禍降臨，才做出這般瘋狂的舉動。
現在自己安然無恙，而一向身體強健的解淳卻昏厥過去，以至於如今還昏迷不醒人事。
弘治皇帝認為是解淳為他擋去災禍，才出現如今瘠弱不堪的模樣，心中倒對解淳由憤怒責怪，轉變為充滿感激之情。
解淳萬萬沒想到，自己籌謀多時的惡作劇，竟然意想不到的換來弘治皇帝對他的由衷感激之情，想想真是意外之喜，令他陶醉了。
等解淳從昏睡中蘇醒過來時，天色已經變暗到了黃昏，牟斌和弘治皇帝竟然親自在床邊守護着，神色都有些緊張，等待着解淳蘇醒。
解淳急忙爬起來，整理好衣袍，拜見弘治皇帝，自己這一番惡作劇，弘治皇帝不怪責自己，便是極有風度與待人和善，自己還是老實規矩一點為上策。
卻不料弘治皇帝一改前些日子對他的惡劣態度，很是和善的對解淳問寒噓暖，表示的極為友善和洽。
解淳不知道其中另有緣由，不禁感到有些受寵若驚，又諂媚的奉承弘治皇帝一番，君臣二人這才回復以前的親熱模樣。
等弘治皇帝留下牟斌一人，揮手斥退侍奉太監及宮女之後，解淳才鄭重向弘治皇帝施禮賠罪：“陛下，這些日子裏，微臣有失禮儀，違背大明國法，請聖上下詔明告責罰微臣。”
“只是微臣有難言之隱，如今除夕已過，微巨便向陛下明言相告。只希望陛下降罪於淳一人，法外開恩，饒罰解氏一族老幼，微臣縱使萬死，也難報陛下對微臣的知遇重恩。”
弘治皇帝此時已經被解淳的‘忠心’耿耿所感動，果斷下詔撫慰解淳：“子厚，你且照實說來，朕在此處明確表示，決不再追究子厚以前的奇怪行為。”
“非但不降罪於解氏一族，連子厚也一併赦免。牟愛卿可作為證人，再說御口一開絕無虛言。子厚，且可明言以告，朕赦免你無罪。”
解淳心中要的便是這句話，當即極為真誠的謝恩后，他才裝作略有思忖之後，說出一番令弘治皇帝恨不得將他斬殺當場的話語。
“聖上可知微臣為何在這些天，一直日夜不離您的左右，看護着陛下的安全嗎？這是因為微臣早已在他人口中得知，弘治十八年是陛下的大災之年，多半是年終這一個多月。”
解淳一板一眼地嚇唬弘治皇帝：“陛下，若不是微臣大膽妄為，逆天行事，才改變天道運行。請陛下饒恕微臣放肄妄言，陛下的壽限便停留在弘治十八年年終。”
“所以微臣才如此胡亂行事，只是害怕敵不過上天的威力，才做出如此大膽妄行、有失禮儀之事。”
望着氣得臉色鐵青甚至發黑的弘治皇帝，以及嚇得匍匐於地上的牟斌。
解淳不由得心中感到痛快：‘他娘的，害得老子幾年都不得安生，老子今番不氣死你，也讓你有氣無處撒放。’
他咬咬牙，又加上一句，足以讓弘治皇帝把他斬殺十遍八遍的話語：“陛下不必如此震怒，微臣已經修改了天道運行。”
“如今陛下的二皇子朱諱厚煒並未幼年夭亡，小公主也沒有隨之夭亡。陛下又逆天運，納娶了幾位後宮妃嬪，又增添了幾位原先並沒有的子嗣。”
“微臣就知道自己已經逆天道而行，獲得了極大的成功。終不負微臣十幾年的辛苦勞累，也算為大明江山社稷，貢獻了自己一份微薄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