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第八十二章

()過了一日,黑龍寨山下的小鎮仍舊熱鬧,足夫小販、過路的還是往來頻繁,看不出有什麼異樣之處。不過順眼向角落處一瞧,會發現有些個賊頭鼠腦的傢伙耷拉在牆角用警惕的目光不斷打量着過往的行人。

一個滿面胡繭身着獵戶裝扮的男子晃蕩在街上。

這獵戶正是王鬍子那廝!至於楊瑾萱這小妞兒總是神出鬼沒,兩人至崖頂分開,也不知道她幹什麼去了。

不過越走進小鎮,王炳炎的心就越懸起來。他行到在小鎮上落腳的客棧,他推開房門一看,房內的東西凌亂,裏面的酒桌歪歪扭扭地倒了一地,酒壺和酒盅的碎片滿地都是,客棧里毫無聲息,至於那客棧老闆早就不知去向。各個房內搜尋良久,也是人蹤全無,王炳炎不由心中暗驚!

從幾日前自己住的客棧出來后,王炳炎的心更是沉到了谷底:連自己的一干隨從不見了蹤影!這是怎麼回事?王炳炎在心中反覆思考着,最後他決定到王龍山腳下去抓個人來探問一下情況。決定一下,他立馬出了小鎮,疾行到黑龍寨山腳下,到暗哨集中處時王炳炎停了下來。

他趴在地上,貼近地面細聽——大概在十數米外的樹叢中,有數個細微的呼吸聲。王炳炎猛然發難,沒入樹叢中,“哧!”的一拳,手中匕首劃破了一個暗哨的脖子。寒光閃閃,另數名措不及防的巡衛已是身首異處。

那巡衛的頭目大驚,將一對長刀舞得跟雪花似的,急攻向前。王炳炎身子略微一閃,右手一番奪過長刀,刀柄猛擊在他的胸口,那頭目大叫一聲,仰身栽下,委頓在地。

王炳炎有凝神細聽周圍動靜,並無異狀,他冷冷問那頭目道:“你們山寨昨日是否派過人到小鎮的客棧里去騷擾了一番?”

那頭目見王炳炎眼中散發出的幽幽寒光,心底雖然發怵,不過卻是冷然不語。

王炳炎冷笑一聲,寒匕一閃,一刀已將那頭目的左耳給削了下來。那頭目大聲慘叫,疼得跳了起來,傷口的鮮血泉涌而出。

王炳炎面色冷沉,眼中射出森森寒光,讓人有一種發自心底的顫慄。

他陰笑半蹲,又將匕刃指向那頭目的右耳,淡淡道:“我再問你一遍,你們有沒有派人到小鎮的客棧里去?還有,山上這幾天有沒有抓到一對男女?”

那頭目望着王炳炎那毫無感情的冰冷雙眸,再加上王炳炎手中那柄長刀之上的鮮血不住地滴下,終於精神綳潰,磕頭道:“大爺饒命吶,我說,我說——”

“操,真他媽一副賤骨頭!”王炳炎暗罵這傢伙沒骨氣。

老子要是不賤骨頭,你會放過我?那頭目顫聲道:“據小人所知,山寨昨日確是有派人到小鎮的客棧里去,不過那些派去的人卻都沒有再回來,並且到處也找不到他們的蹤影,今日山寨的兄弟都在議論紛紛,大家都說這件事非常奇怪。”

“哦?”

王炳炎心中一動:“那昨日你們山寨有沒有抓過一老一小?”

那頭目立即搖頭:“沒有。”

王炳炎比劃着手中的匕首,陰沉沉問道:“我從你的眼睛裏看到你在騙我!!”

話音剛落。‘唰’的一聲,毫無預兆,那頭目的左耳,和着血水掉在了地上。

“啊——娘啊——”那頭目痛得一聲嚎叫:“我,我沒有,沒有騙你。真的沒有——”

王炳炎緩緩地點了點頭,嘴角露出一絲笑意,說道:“很好。我現在相信你了!”

突然出手,寒光閃爍,那頭目脖子上出現一根細細的紅線,從那根紅線處滿滿溢出絲絲殷紅的液體。

那頭目目光定定的看着王鬍子,嘴角翕動,好似在問‘為什麼’。

結合那頭目的口供,對於賴老頭師徒和穆落英、萬景一行人的情況,王炳炎在心中仔細地分析了一番。看情況,楊瑾萱那小妞兒說穆落英、萬景逃了出去這消息應該不假,這真是令他欣喜不已。

不過那賴老頭師徒則情形不明,以在客棧看來的情況中,有可能他們已經遇難了,但根據那頭目的招供,事情又頗為怪異,也有可能是被人相救了。但如果他們是被人救了,那又是誰救的呢?

而最令王炳炎奇怪是原來在客棧一行的那些隨從都到哪裏去了?誰有權將他們調走,莫非是楊瑾萱?不過那妞子昨天一直和自己呆在一起的,這實是令人費解!

這些疑團盤繞在王炳炎的心中,他尋思良久,最後想起穆落英在巴中城裏還有一個落腳點,或許到那邊去看看可能還會有答案。

同時他心中又泛起了另一層擔憂:“穆落英在巴中城內的關係會不會被黑龍寨和巴中城的人調查出來?因為當日自己可是曾在巴中城的街頭和錢滿有照過面的。”

夜幕時分,王炳炎緩步走進入巴中城內。

一進城,王炳炎就感覺到巴中城的戒備明顯森嚴了許多,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沒什麼兩樣,但王炳炎卻發現街上的人群中多了許多暗哨。

王炳炎心中一動,不過他仍然是神情平靜地走着,不久,他就感覺到有幾個大漢偷偷地跟蹤他。王炳炎不動聲色,裝作悠閑的樣子在城內逛着,當轉進一條喧鬧的街巷時,他突然加快身形,輕易地擺脫了跟蹤者。

不過他雖然擺脫了跟蹤者,但卻更小心警惕,因為他已經知道了巴中府尹和黑龍寨相互勾結的事。再說現在城內的戒備明顯地森嚴了這麼多,十有**是巴中府尹和趙九霄已經知道兩方勾結事敗,故而加強了戒備。再加上這裏是他們的地盤,還是小心點為好。

王炳炎來到了穆落英城南那所幽雅的院落,感覺有點不對,他推開院門一看,赫然見穆落英的老管家福伯倒在了血泊之中,王炳炎不由大吃一驚。

他搶上前去,扶起何伯,觸手冰冷,原來何伯早已死去多時了。

王炳炎不由心中一片黯然,福伯是穆落英在巴中城裏唯一的親人,沒想到此次卻無辜連累,死於非命。

不過隨即陣陣怒意又從心頭湧起,不用說,福伯的死肯定又是黑龍寨和錢滿等人乾的。沒想到這麼快他們就查到了穆落英在巴中城內的親人。

他快速地在後花園內挖了個坑,將福伯的遺體放了進去,用土埋好。在墳前行了幾個禮后,心中暗暗切齒。

晚上時分,王炳炎潛入了巴中府尹的府邸。王炳炎此時少了穆落英和萬景的尾隨,行動真如鬼魅。巴中府尹里的房屋格局和錦官城府尹府格局大致相當,毫不困難地就找到了巴中府尹的書房。

做那房梁君子可是王鬍子的專長。

他用倒掛金鉤姿勢,伸頭看到書房裏,只見裏面正坐着幾個人。一個正是徐紹,一個是錢滿,一個是一位身穿知府官服的漢子,年約四十,甚有福態,臉上帶有幾分焦慮的神情,王炳炎尋思這人就是巴中府尹了。

周圍侍立着十幾個面色木然的隨從,屋內氣氛沉凝。

王炳炎心下大喜,心想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人全部都在這裏,到時自己就一鍋端就是了。當下也不着急,只是凝神細看。

只聽那巴中府尹嘆了口氣,對徐紹道:“徐先生,此次事情看來不妙啊,那幾個逃脫的人八成就是楊韻派來的探子了,此次真是大禍臨頭了。”

徐紹沉聲道:“府尹大人不必驚惶,就算他們是楊韻的密探,並把這裏的一切都稟報給了楊韻,大人也無需擔憂,因為主子早就有了萬全的應策。”

那錢滿接口道:“叔父大人確是不必擔心,徐先生已經安排下了種種良策,到時必能安然退敵。再說,既然跟了東宮,那我們早就跟楊韻那個臭婊子勢不兩立了,現在也只是早一點撕破臉皮而以。也省了早日看那賤人的臉色。”

他說著臉上又現出恨恨的神情。

那巴中府尹臉上神情並沒有絲毫的緩和,沉呤半響,轉頭對錢滿道:“事都辦妥了嗎?”

錢滿得意洋洋地道:“辦妥了,城南那老不死的被我一刀宰了,盡然和那幾個賊匪有關的人都得死。”

“哦,對了。錢公子,你是怎麼知曉那老東西和賊人有所關聯的?”徐紹眼目一轉,笑吟吟的看着錢滿。

錢滿面色一愣,好似有難言之隱,最好開口道:“賊人中領頭那男人我認得,前幾日在城裏的時,他壞我好事,我——我狠狠教訓了他一頓。手下的探子來報,那男人一眾前幾日就居住在那老不死家裏。”

“哦?原來是這樣!”徐紹一捻鬍鬚,看了錢滿一眼:“看來錢公子你的信報渠道——嘿嘿——”

這徐先生陰笑幾人,這下可把府尹錢開河與錢滿叔侄嚇得夠嗆,錢滿立身出口:“徐先生莫要誤會,在下非對先生有所隱瞞,請先生明鑒。”

“哼哼——錢大人以後行事還是斟酌一番,不然——”徐紹說完一巴掌拍在椅柄手,椅硬聲而斷。

“在下知曉,在下知曉!”錢滿連連作揖。

王炳炎在外聽得怒氣直上骨髓,殺意爆盛:福伯因自己而死,這筆血債,看我等會怎麼和你算!而徐紹雖沒直接出面,不過他間接上也有責任,斷不會放過他。

一番想過,王炳炎從懷中掏出一顆指甲般大小,烏黑的藥丸將之捻碎,隨手就散向了屋內,交談的幾人毫不知曉。

“今天就全靠楊瑾萱贈送的‘軟筋散’了,這關鍵時候可千萬別掉鏈子。阿彌陀佛…”

接着聽那錢滿語氣一轉,嘆道:“只可惜楊韻那幾個的探子都沒抓到,除了身手最好的那個男的被我們打落懸崖外,剩下的那兩個都被他們逃了…”

正說到這裏,忽然一聲重重的冷哼聲從外面傳來,屋內諸人皆吃了一驚,問道:“是誰?”

一陣風吹過,房門大開,門口多了一個男子,身着獵戶裝扮,長身而立!

“是你!”

錢滿和徐紹都大吃了一驚,錢滿猛地跳了起來:“你還沒死?”

“我死了,不過卻有活了過來!”王炳炎淡淡一笑,負手踱了進來。

錢滿爆喝道:“給我拿下!”

立在周圍的那些隨從這才醒悟過來,“嗆啷!”聲中,腰刀紛紛出鞘。

舉到之際,忽覺身上軟綿綿的失了幾分力氣,眾人沒有在意,猛的沖向王炳炎。

“操,中了‘軟筋散’還敢在老子面前囂張。”王炳炎無絲毫羞愧的意思,投毒怎麼了?老子就這樣,怎麼著。

嘴角帶着一絲不屑的冷笑,身子一晃,已是掠至那些隨從的身前,隨手拔出腰身上的寒刃連連划向來襲的幾人的脖跟。

血液噴射,那些隨從捂着脖跟,愣愣的開着這突襲的人,腦袋陷入一片空白。

那些隨身手本是不弱,不過中了楊瑾萱贈送給王炳炎的領葯,功效號稱和‘十香軟筋散’齊平的領葯,那能不倒?只片刻工夫,十幾名隨從便被王炳炎悉數劃破了喉嚨,無一活口。

錢滿、徐紹臉上現出了難以置信的神情,錢滿更是目瞪口呆,不敢相信隨從為什麼這麼不堪一擊,仍由這人刺殺。

巴中府錢開河尹更是嚇得癱軟在椅子上,連連驚叫:“來人啦,有刺客,有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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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品悍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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