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傷者的命運就由我看到最後

第7章 傷者的命運就由我看到最後

“出什麼事了?怎麼又封了一截路?”張濟安摘下帽子,熱騰騰的水霧立刻從他頭頂冒起。他是堵車的路口一路跑過來的,就算是寒冷的早春,也一樣跑的滿身是汗。

“我才在新城那邊維持了半天秩序,都要忙死了,又打電話叫我過來……這離我的轄區邊界有兩公里遠,叫我來幹嘛?還神神秘秘的。”

“老張,老張,聽我說。”現場的同事把他拉到了一邊,小聲說道,“你還記不記得咱們半年前辦的那個案子。”

張濟安的瞳孔瞬間縮小了,他倒吸了一口冷氣:“這次……又來了?”

說不記得那是不可能的,因為張濟安正是通過那起案件獲得了內部表彰和升遷。但如果要讓張濟安選的話,他寧可選擇不要表彰,也不願意再接觸一次相同的案件。

案件倒是簡單:犯罪分子闖進一戶人家,把一家人都殺了。只是他在殺人之後還耐心地分屍、烹飪,現場之殘忍讓不少人都掉頭就吐。

張濟安忍着嘔吐感勘查完現場,立刻發現了問題:人的肉體是非常結實的,想要分屍一般都得用電鋸,要不然就得用鐵鎚、鋸子、斬骨刀等大號工具耐耐心心的慢慢來。他看過不少案例,全都是犯罪分子在分屍這一步面前慘遭失敗。

可是這名犯罪分子居然只靠一把菜刀一個晚上就搞定了——這還需要減去他烹飪的時間,全程無聲無息,樓上樓下的鄰居也就只以為這家人在燉排骨。

他是怎麼做到的?

所以張濟安當時就打了報告,認定犯罪分子的身體力量極為驚人,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後來果不其然,張濟安帶隊在驛站堵住了犯罪分子,抓捕過程中好幾名同事都受了傷,不得不當場擊斃。

事後上面急匆匆地給了集體表彰,怎麼看都有些欲蓋彌彰的意思。

真要是再來一次,張濟安……也就接了唄,巡捕不就這命?但是一想到現場可能的慘狀,張濟安的心裏就下意識的一沉。

“這次倒是沒那麼慘,三名重傷員都已經送醫院了。就是還有個孩子,本來就吸多了哥羅芳,後面一摔嘔吐物進了氣管……”同事搖了搖頭,拉着張濟安來到了電車前,“你自己看吧。”

張濟安看了眼電車,整個人都感覺木了。上半截直接炸開了花,碎片飛的滿地都是。他小心翼翼地繞開碎片走到側面,還沒向里看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鮮血味。

“這是……怎麼弄的?”

同事朝着路邊一撇嘴,正有少說七八組人對着不同的巡捕、警察七嘴八舌地講述自己的見聞:

“我可是親眼看見的,那個人原地就跟蓋倫一樣的轉,電車上半拉立刻揭了蓋……”

“那個人打到誰誰倒,你瞧我這胳膊……錯了,是這隻,就沒有能挨一下的……”

“那個人就站在他面前……不是那個兇手,是後來又突然出來一個人擋在他前面,隨便他打,什麼事都沒有,他反而一劍就把對方放倒了。什麼叫五秒真男人你知道吧?”

“哪兒有五秒?一共就挨了兩下!”

張濟安和同事面面相覷:“一般遇到這種情況,你會覺得是他們瘋了還是世界瘋了?”

“我會覺得自己瘋了。”

“我也是。”

在借來路人的手機后,張濟安看着拍攝的視頻徹底懵圈了。那個人破壞電車的視頻固然沒人拍,可是行人受傷和黑衣人擊倒他的那一段卻完完整整。

隨手一揮,人就能倒地上,這是什麼級別的力氣?那個黑衣人站他面前讓他打都沒事,一撞接一劍就把他撂倒,這又是什麼級別的身體?

張濟安繞着電車遺骸又看了一圈,現在他完全相信那個人販子能做到這一點。可這樣一來,那個黑衣人的身體豈不是比電車都還要結實的多?

看來是世界瘋了,自己沒瘋,其他人也沒瘋,挺好。

“能把射虎營調過來嗎?”這是張濟安唯一想說的話。

同事甩開了他的手,一指前方的救護車:“人都被打到現場搶救了,還用什麼射虎營……就是上面特意下了令,讓把咱們這些半年前接手過那起案子的人都召集起來。聽說等會兒還有專家過來,也不知道這時候才來幹什麼。”

兩個人溜到了救護車後面,車裏幾個同事正跟醫護人員吵鬧不休。

“憑什麼不讓檢查……情況清清楚楚的,肝臟受到重擊陷入昏迷,頸椎和肋骨不知道斷沒斷。再不做檢查,萬一肝臟破裂出血人死了怎麼辦?”

“死……你就讓他死,總比你死強啊!”

“他都深度昏迷了,還能跳起來捏死我啊?”

“哎,電車都揭蓋了,知道這是多大力氣嗎?萬一突然醒來,真就能捏死你信不?”

“我不……”醫生回想起外面電車的慘狀,硬是把“信”字咽了下去,“那你們叫我們來幹嘛?浪費醫療資源知不知道?時間就是生命!”

“哎呀,不就是錢嗎?上面肯定給付。能不能給他來點肌松之類的玩意兒?”

“人都已經昏迷了,再打肌松這種抑制呼吸的東西,你這是真要他死。”醫生兩手一攤,“麻醉類的藥物不是沒有,但是要根據情況配,你又不讓我靠近,我有什麼辦法?”

“沒事,治吧。”一個聲音突然從正在偷聽的兩人身後傳來。

張濟安循聲看去,說話的人是一名身材高大、樣貌極為端正的二十多歲年輕人。要是放在三四十年前,這種款型正是走俏的時候,可惜放到現代主流消費群體裏面,估計也就只能堪堪拿到及格分。

“我叫吳隴。”來者轉頭看向身邊,“這是小薛……小薛!小薛!”

一名少女冷不丁地就出現在吳隴身旁,嚇了張濟安一跳。這名少女穿着白色運動服,正在專心致志地打遊戲。她還背着一個比聖衣箱都大的箱子,明顯金屬質地,也不知道怎麼背動的。

“她叫薜荔。”薜荔抬起頭讓兩人認了下臉,可以看出樣貌極為清麗,可惜她接着就繼續埋頭打《動物之森》,一刻也不肯放鬆,“我們是上面派過來處理這起案子的。”

說著,吳隴亮了下嶄新的證件。除了編號和印章外,張濟安還看見上面寫着“天命者管理及有關材料申報部門”這一行字。

天命者?

張濟安默默地將這個詞記在心中,打算回頭就去好好翻翻資料,看看到底是什麼意思。

至於這位叫吳隴的專家嘛……隨他指揮去,上面來的大人物有的是辦法,姓張的渾水摸魚就行了。

接手現場的吳隴迅速開始指揮,現場的一切痕迹在拍照留檔后都要清理的一乾二淨。薜荔則坐在救護車內監督,搶救終於得以展開。

張濟安則是順理成章的摸到了一項好差事:幫吳隴尋找相關視頻。他在網上找了好一會兒,倒是找到了一位攝影愛好者無意中拍攝到的電車炸裂的視頻。雖然只拍到了半邊,但依然看得他冷汗直冒。

“就是這個,還有……這個。”張濟安把視頻遞給了吳隴,後者對好不容易找到的電車相關一掃而過,卻把兩人戰鬥的視頻翻來覆去的看,甚至還掏出了一張半透明的卡片蓋在屏幕上。

透過那張卡片,張濟安只瞧見了屏幕明顯變花了……

大概是大人物的眼神都比較特別吧,嗯。

和心不在焉的張濟安不同,吳隴的心裏明顯要緊張得多。他一眼就辨認出黑衣人用的是某種防禦系能力,硬扛下了人販子的外放型能力。

如果是那種一人一個能力的超能力作品,防禦系能力是沒什麼可怕的,但是天命不一樣啊!天命的能力數量只跟傳說有關,天命者對天命越了解,構築的能力就越多。

是,對物理的防禦系能力的確可能擋不了水火風雷之類的能力,能擋這些也不一定能擋詛咒……可誰也不能保證對方就只有這一個能力啊!

吳隴在部門裏就曾經見過一位不死身能力者,物理防禦還則罷了,精神防禦那才叫真的牢不可破……一群人圍着他下了三天兩夜的咒,什麼事都沒有,自己反而吐血三升。

至於這位黑衣人……至少他打擊性防禦高的可怕,自己多半是別想拿他有招了,只能靠小薛。

“所以我最討厭鐵憨憨了……”吳隴剛自言自語一句,就感覺腳後跟被人踢了一腳,連忙說道,“小薛,我沒說你——已經搶救完了?”

吳隴的衣角被扯了扯,他知道這是表示肯定的意思,於是就上了救護車。初步搶救確實結束,幾名醫護人員都已經開始刷手了。

“情況怎麼樣?”

“肝臟受到重擊,肋骨斷了六根,頸椎和脊椎也有輕微損傷……不過應該不嚴重。”醫生搖了搖頭,“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下手的人斜着打了一下,豎著打了一下,下巴上還挨了一下,撞到地上後腦再受傷,差不多就是這樣。”

吳隴迅速皺起了眉頭:“三下……不,兩下?”

“我不是說三下嗎?”

“下巴上那下和斜着的是同一下。”吳隴緊張地問道,“你確定中間還有一下?”

“這有什麼不好確定的?自己看不就得了?”醫生不耐煩地一指衣服被剪開的人販子,“對了,這人你們到底還要不要救?我們在這裏最多輸個液觸個診什麼的,真要開刀必須回醫院,放死了我可不管啊!”

“你就不怕人家醒來了,給你們來個滿堂紅?”吳隴又掏出了那張半透明卡片,對着人販子看了看。

居然真是……是什麼二連擊一類的能力?還是消失后又回來補了一下?

說不通啊,他直接補刀不就完了?

吳隴已經完全陷入了混亂,那邊醫生也嘆了口氣:“都跟車到了,還能不救不成?我們是做醫生的,又不是做審案的——不過你們該有點什麼特殊措施吧?”

“放心,出不了事——小薛!”薜荔立刻從吳隴身後顯形,手裏還抱着NS打,“我讓小薛跟你們走。萬一他醒來了想反抗,小薛會處理的,你們千萬千萬別插手。”

儘管薜荔出現的時候全都在打遊戲,越看越不靠譜。可畢竟亮了這麼一手神出鬼沒,怎麼看都不是正常人。醫生總算是舒了口氣:“行,不過耽擱了這麼久,不保證一定能救活。”

吳隴卻自信的說道:“放心吧,能救活。”說到這裏,他拉近距離低聲說道,“說實話,我也恨不得他馬上就死,但是我還要從他嘴裏撬東西,所以還請多費心。”

“我是醫生,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醫生說完這句話后卻也低聲說道,“不過你們是不是之後要把他處理掉啊?能不能解剖遺體的時候讓我也來摻一腳?”

“這種事就……再議,再議。”

吳隴打了個哈哈,轉身就下了救護車。他又打量了一圈左右環境,在看向綠化帶的時候忽的眼睛微眯:“那棵桃樹本來就是開的嗎?”

張濟安本想順勢再嗶嗶幾句,扭頭一看,不禁呆了:眼下是早春時節,綠化帶中幾乎所有樹木都還是光禿禿的,唯獨只有一棵桃樹花團錦簇,滿頭花朵迎寒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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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姐姐太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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