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趁人之危
悅九把穎娟送回去,叮囑她不要冒險,在山石后躲避了一會兒,等巡夜的府兵過去了,才迅速的向渾魚池奔去。
偌大的魚池分成兩部分,夜色下波光麟麟,沒有什麼異樣,悅九繞着魚池走了兩圈也沒有發現機關或暗道,於是她上了魚池中間的圓木,在走到池中間時突然從金魚池裏竄出一個頭大身子小的怪物,他揮舞着長刀把悅九腳下的圓木砍斷,把她逼進了渾魚池。
怪物怪笑了幾聲,捉起一條大渾魚把它的頭砍下來,把帶血的魚拋向了悅九。瞬間渾魚池裏一片巨響,幾隻數丈長的食人魚張着血盆大口撲向了悅九。
悅九熟識水性,但沒有想到慶昌王府的渾魚池裏會有傳說中的食人魚,她清楚這些食人魚是聞到了血腥味撲過來的,不能拖延必須馬上離開渾魚池,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她敏捷的從一條食人魚的身下游過去,抱住了它的尾巴,食人魚擺動着尾巴努力的想掙脫開。
食人魚好像都接受過訓練,持續不間斷的攻擊使悅九沒有上岸的機會,她從靴子裏拔出匕首刺向了離她最近的食人魚,黑洞洞的魚池裏充滿了血腥味,幾條食人魚不約而同的開始分食同伴。
悅九藉機游向岸邊,一直觀察着水下動靜的怪物看到悅九擺脫了食人魚,就一頭扎進水裏,從水下偷襲她。
怪物在水下就像是一隻帶磁盤的粘魚,把悅九拖住了。食人魚分食完同類,又開始攻擊悅九,這時侯巡邏的府兵發現了異常向魚池衝過來。
在這緊急的時刻一聲哨子響,食人魚紛紛退後,一根長長的竹竿拋到了悅九身旁,她借這竹竿之力躍上了岸,一個黑衣人拉住她的胳膊飛奔起來,逃出慶昌王府把追趕的人群和飛來的弩箭都甩在了後面。
黑衣人拉着毫無還手之力的悅九上了一輛馬車,悅九的衣服都濕透了,水順着衣服流到馬車上,一路上黑衣人始終拉着她的胳膊,使她掙脫不得。悅九既氣又惱,又遇到了該死的大綿絲掌。
黑衣人和悅九並排坐在馬車裏,她身上特有的清新的氣息讓他有些恍惚,拉着胳膊的手不自覺的加大了力氣,悅九氣的肺都要炸了,但對方依舊笑容滿面。
馬蹄上包裹了棉絮,馬車沒有什麼聲息的行駛了很久在一個小門前停了下來。悅九被黑衣人塞給兩個女子,兩個女子托着她洗了澡換上了乾淨的衣裙,戴上紅珊瑚的步搖。
精美雅緻的會客室里一身黑衣的李濱在坐桌邊獨自喝酒,看到一身白衣的悅九進來,手端着酒杯愣了良久,道:“真是女大十八變,同樣的白衣,紅珊瑚步搖韻味大不相同,安楚州那個青澀的小丫頭如今出落成可以誘惑男人的小美人了。”
悅九聽他話語輕薄,順腳一踢,一把椅子飛起來砸向了李濱的面門,對方順手接住。
“小丫頭,我今天對你有救命之恩,你就如此答謝恩公嗎?”李濱沒有生氣,反而笑了,指責的話聽起來更像戲言。
“把赤金軟劍還給我!”悅九盡量讓自己保持平靜,但語氣卻很強硬。
“劍,哪來的什麼劍,我沒有看到啊?”李濱伸伸胳膊,好像在展示自己的清白,眸子中滿是戲孽。
“在渾魚池邊,我上岸的瞬間你拔走了我的赤金軟劍,拿劍來!”
“奧……你是說那條軟乎乎的東西呀,我還以為是水草呢,扔在路上了。”李濱一臉的無辜。
“剛才進院的時候,你還拿着我的劍,紅口白牙說瞎話。”悅九毫不留情的戳破了對方的謊言。
“你看我這腦子,進院的時候是拿着什麼東西來着,丟哪兒了,讓我想想。”李濱拍着自己的腦袋,笑嘻嘻的說道。
悅九知道李濱故意在耍無賴,氣不打一處來,一腳踢了不去。李濱應聲倒地,大喊道:“啊!踢死我了,你這小丫頭要恩將仇報,謀殺恩公呀!”
“李濱,你好歹也是個親王,我都沒有碰到你,你叫什麼,再敢胡說我讓你永遠的閉嘴。”悅九被李濱滿地打滾的樣子氣樂了。
“小丫頭,你笑的樣子比你生氣的樣子好看多了,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和廖惋惜在樓廊上聊天,你笑得無牽無掛燦若晚霞,後來你就開始撫琴,那彷彿是昨天的事。”李濱從地上站起來,收起了滑稽的模樣,語氣溫和的說道。
“李濱,你這無恥之徒還敢提當年的事。”悅九想起李濱在安楚州乾的罪惡勾當,恨從心生。
“小丫頭當年把你和廖惋惜關在地道里,是我的錯,大火害你差點丟了命也是我的錯,看在我今天救你命的份兒上咱們扯平了,兩不相欠如何?”李濱想消除這小丫頭的恨,放低姿態討好道。
“今天誰讓你救,沒有你我照樣可以離開慶昌王府。”悅九不想和他扯上任何的關係,也不想欠他的人情,一句話把他自邀的功勞清理的乾乾淨淨。
“你說的不錯,沒有我你今天可以離開慶昌王府,但是如果渾魚看到你是安楚侯府的人,那南宮科安插在慶昌王身邊的無涯魚,怕都要變成魚湯了吧,你知道慶昌王是如何處置細作的?把他們做成魚食,喂渾魚,我說的不錯吧。”李濱收起笑容,把臉湊到了悅九的跟前,發出了讓人不寒而慄的聲音。
“我看你是一隻腳踩兩隻船,和慶昌王早就在暗中勾結,還敢在這裏故弄玄虛。”悅九一掌打了過去,李濱蹬蹬蹬往後退了好幾步才勉強站住。
“小丫頭,你下手能不這麼狠嗎,這次你可真打疼我了,哎呦疼死我了。”李濱捂着胸口,坐在了椅子上,一副痛苦不堪的樣子。
“把劍還我,我要走了,”悅九伸手向李濱討要自己的赤金軟劍。
“我忘記把赤金劍放在哪兒了,如果你肯為我撫琴一曲,我興許能想起來。”李濱皺着眉頭,好像在冥思苦想。
“休想!”悅九知道他又在耍花樣斷然拒絕。
“我聽你彈的第一首曲子是廖惋惜的《盼郎歸》,今天再彈一次如何?你看這月色多好,清澈皎潔的如同你的眼睛,莫辜負了,月亮到中天了,宮裏赴宴的皇族貴胄都要各自回府了吧。”李濱依舊是招牌似的笑容。
“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