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禍從天降
朱厚熜心裏咯噔了一下,立時坐了起來,問道:“怎麼了?”
“奴才將皇上的旨意拿去給那個軍士后,奴才就安排了兒郎們在周圍監視。剛剛他們過來稟報說,有三個人襲擊了那個軍士,並打傷了他,不過傷勢不太重,已經送到附近的醫館了。醫館周圍調集了八百多人進行保護。”
朱厚熜壓了壓心中的怒火,對宮女說道:“你自己先去沐浴更衣,等朕召見。如果子時還沒有召見,那就睡了吧。”說著就往外走,“你叫什麼名字?”
“奴...奴婢名喚晨晨。”
“嗯。”
黃錦跟在朱厚熜後邊,問道:“皇上,您這是要去哪裏?”
“廢話,當然是去看看那個軍士。給朕閉嘴,只管前面帶路就是。”
黃錦剛要例行公事一般的勸阻也只能是憋回去了。不過這是有多久了,皇上離開西苑?而且還是為了一個小小的軍士。
朱厚熜坐着轎子來到那個軍士所在的醫館。
醫館的大夫正在為軍士擦着什麼,並沒有注意到身後來人。可是那個軍士卻看到了。“皇上?小的...”
軍士剛要站起來,卻被大夫給按下了下去。“誰來都不用,你要把葯擦完。”
黃錦立時罵道:“不長眼的東西,居然敢對皇上不恭?”
朱厚熜把手放在黃錦的肩上,說道:“不得無禮。這是大夫,不定什麼時候就能救你的命。”把黃錦扒拉到一邊,走到軍士的面前。“朕給你的旨意可有被搶走?”朱厚熜最關心得當然不是一個軍士。
“小的在東廠番...的人幫助下,幸不辱命,並沒有丟掉。”
朱厚熜長出了一口氣,說道:“很好。對方是什麼人?看到他們的臉了嗎?”看了一眼旁邊目瞪口呆,手足無措的大夫,“葯擦好了沒有?”
“啊?好了。”
“那就先離開吧,朕有點事要和這位軍士談。”
大夫聽了,忙不迭的答應着,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出了房間。
朱厚熜看他出去了,這才問道:“具體怎麼回事?”
“今天黃公公剛離開沒有多久就有三個穿着飛魚服的人走進來,說是稽查白蓮教。由於近期保定白蓮教活動猖獗,京城有些戒備也屬正常,所以小的也沒有多疑。但是他們問來問去卻沒有太多有關於白蓮教的事,絕大多數都是又關我從哪裏來,做什麼。另外兩個開始在房間裏翻找,我問他們在找什麼,他們也不說。現在已經看出他們有些問題,所以我開始往門口湊,準備離開,但是三個人發現了我的意圖,居然抽出刀來。我自然是拔腿就跑,只是小的無能,沒跑掉。幸虧這個時候東廠的人出現,不然看那三個人的意思是想置我於死地的。”
朱厚熜轉向東廠的人,問道:“誰是領頭的?說說看,怎麼回事?”
一個精壯的大汗走出來,抱拳施禮說道:“皇上,小的是東廠的百戶徐毅。黃公公走後是小的在附近保護劉斌。看到那三個人行動詭異時就為了過去,為了將三人全部擒拿,所以晚了一步,致使劉斌受了傷,而且還跑了兩個。”
朱厚熜又問道:“周圍有沒有其他人?”
“派出去的人回報說沒有,只有這三個人。”
門外突然有人喊道:“站住!來者何人?”
“錦衣衛同知姜峰!有要事求見陛下!”
朱厚熜皺了皺眉,黃錦趕緊說道:“抓到的那個人送到了詔獄,姜大人來了,可能是問出了什麼。”
“讓他進來。”朱厚熜又轉向劉斌,問道,“三個人說話是哪裏口音?京城的?”
“是,只是其中參雜着一些江浙一帶的口音。”
朱厚熜皺起眉頭說道:“說著京城的話,卻有江浙的口音?”
徐毅說道:“錦衣衛和東廠中確實有一些外地人通過升遷來到京城。小的祖籍就是山東,是嘉靖二十年累功才進的京城。”
朱厚熜這才注意到他確實有些山東口音。看看剛進來的姜峰,問道:“那個人穿着飛魚服?”
“是,他叫洪信,是錦衣衛外圍人員,也確實是調查白蓮教。只不過他們負責的區域是在京郊,並不是城裏。”
“江浙人?”
“根據洪信的口供,三個人都是江浙人,另外倆個人一個叫梁逵,一個叫付強。末將已經派人去找了,目前還沒有消息。”
朱厚熜冷笑道:“哼,沒想到這些人居然如此沉不住氣,這麼快就開始行動了。姜峰,傳令下去,讓那邊的南鎮撫司好好的查查這三個人的底細,越詳細越好。最快什麼時候能報上來?”
姜峰想了一下,說道:“如果是信鴿,算上調查的時間,二十天怎麼也能到了。”
“信鴿?太容易被人截了。騎馬要多久?慢很多嗎?”
“如果是騎馬,估計要稍久一些,三十天應該可以到。”
朱厚熜閉着眼睛,想了想,說道:“都用吧。也好兩相對照一下。”
“是。”
“站住!來者何人?”
“臣嚴嵩求見!”
朱厚熜看到嚴嵩還是比較意外的,說道:“嚴閣老怎麼來了?難道這三個刺客有你的門生故吏?”
嚴嵩剛站起來,聽到這裏,笑道:“臣怎麼會有這樣的門生故吏?他們和臣一樣,對皇上是忠心耿耿。怎可能會對皇上如此重視的軍士有歹念呢?”
“臣來這裏只是擔心皇上的安危。歹徒不僅光天化日之下行兇,而且還能在東廠重重包圍下逃脫,就足以說明他們是有備而來。白蓮教近日猖獗,有可能是他們的陷阱也說不定。”
重重包圍?朱厚熜不禁看了黃錦和徐毅一眼。僅這一眼就差點把黃錦和徐毅嚇尿了。“看來東廠也不是那麼可靠了。這麼多人連三人錦衣衛外圍人員都抓不住,也不知道朕養着你們幹嗎。”
黃錦和徐毅“噗通”一下跪在地上,說道:“是奴才無能,還望皇上恕罪。”
朱厚熜突然冷冷的問道:“京師之內,當街械鬥,身為父母官的馬魁居然到現在還沒有任何反應,看來這個順天府的大印該換換人來保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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