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何謂江湖

離開盛遠鏢行之後，賀思楊沒有在南陽城多作停留，騎着馬一路北上而去。他的下一個目的地就是大都，等去大都完成任務后，他便可以返程了。

賀思楊走後，趙書霆若有所思地坐在院子裏，不知不覺望着門口看了好一會兒，就連趙習斌走到他身後他都沒在意。

“小子，看什麼呢？”

聞聲，趙書霆抬起頭看向他爹，接着便嘆了口氣道：“爹，我也想出去走走。”

趙習斌聽后思索了一會兒，回道：“去吧，別回來的太晚，讓趙祥跟着你去。”

趙書霆有些無奈，“爹，孩兒說的不是去街上逛逛，我指的是出去闖闖，遊歷天下。”

趙習斌瞥了他一眼道：“行了，別想那些有的沒的了，就憑你現在的功夫，你還走不上江湖。更何況你都不知道自己出去要做什麼，與其漫無目的地瞎折騰，不如待在家裏。”

“爹，此言差矣！”趙書霆立刻反駁道：“就算我沒什麼事要辦，我也能藉著外出的機會增長些見識，歷練歷練自己。大丈夫志在四方，誰家有志男兒不是到了一定年紀就出門闖蕩，難不成您要讓我在這小小的南陽城待一輩子？”

趙習斌聽后沉思了一下，問道：“霆兒，我問你，何謂江湖，江湖又在何方？”

趙書霆這下沉默了，想了好一會兒才回道：“江湖就是天下。遊歷天下的名川大山，結交來自五湖四海的朋友，這就是去江湖闖蕩的意義所在。”

“聽你的意思，你不就是覺得能在外面多見些人，多經歷些事嗎。”趙習斌總結到。

趙書霆則在一旁點了點頭，他今日見了賀思楊確實有些羨慕，羨慕他能一個人闖蕩這麼些地方。

不過隨即趙習斌卻問道：“小子，你可還記得你爹我是哪裏人？”

雖然有些納悶兒，但趙書霆還是答道：“孩兒聽爹提過，咱家祖籍在相州。”

趙習斌點點頭，接着問道：“那你四叔呢？”

“隴西渭州人。”

“佟鏢頭的籍貫你可知道？”

“大約記得是襄陽人。”

聽了趙書霆的回答后，趙習斌點點頭，“沒錯，你都說對了。”接着他便在趙書霆疑惑的注視下解釋道：“咱們這裏的人來自五湖四海，鏢行又是開門做生意的，接待的是八方的客，走的又是全國各地的鏢。在別人眼裏，我們就是江湖人，咱們鏢行就是江湖的一部分。所以你犯不着出遠門，在咱們鏢行照樣可以同來自各方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打聽些江湖消息。”

從頭到尾，趙書霆臉上的表情明顯由不解變成了無奈，對於他爹的說法，他簡直無話可說。

趙書霆幽幽地嘆口氣道：“爹，您糊弄誰呢？這哪裏是江湖，在您眼裏我已經傻到如此好騙的地步了？”趙書霆似乎是不高興了，“我就是想去外面走走，最好在干出一番行俠仗義的大事，像您當年那樣在江湖揚名立萬。”

趙習斌隨即便澆了他一盆冷水，“照你現在的能力，你不被人打死就是好的，還想行俠仗義？這江湖上哪有那麼多不平之事等着你去伸張正義，稍不留神你就會把自己的小命搭進去。你呀，就是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不切實際。”

趙書霆立刻心有不甘地同他爹講起了道理，幾番爭論下來，爺倆誰也沒說服誰。

不過說心裏話，趙習斌有些理解趙書霆，畢竟都是從這個年紀過來的，知道他這般年紀正是對江湖充滿嚮往的時候。只靠勸，恐怕是無法徹底打消他這個念頭的。

最後，趙習斌只好同趙書霆達成共識，讓步道：“這樣吧，你若真想去江湖上闖蕩，那就先向我證明你有這個能力。再過兩日，有一趟從雍州過來的鏢要路過總局，你到時候帶人去接應一下，這南陽郊外的山匪多，可別出了什麼岔子。如若你能辦好這件事，你出去闖蕩的事我們可以再議，否則一切免談。”

“一言為定！”趙書霆聽后爽快地答應了，接一趟鏢在他看來再容易不過了。

轉眼便到了接鏢的日子，自從把這件事交給趙書霆負責后，趙習斌便沒再過問。他覺得趙書霆再怎麼不濟也不至於連這點事都辦不好，況且這城外山賊土匪雖多，但是以往從沒有人敢劫過盛遠的鏢。

這日，趙書霆早早便騎着馬，帶了些許人手出門。之前他爹告訴過他，這趟鏢走的不是官道，叫他順着城外的小道一路尋過去。

趙書霆出門前打算帶人早早地前去接應，但是等到出城前途徑沁春苑的時候，他心裏突然動搖了。沒走幾步，他竟臨時變卦了。

接着，他將隨行的人分成兩撥，一撥先出發去接應，一撥跟着自己隨後到。這次跟他一起去接應的人都是盛遠剛收的學徒，雖然知道少東家此舉不合適，但卻也沒敢阻攔，只能唯命是從地先行一步。

趙書霆將馬交給剩下的幾個人后，自己轉身就進了沁春苑，此刻他心裏全然沒有顧慮。他想着一來時間還早，去了也是在那裏候着，再者這鏢運了一路都沒出事，總不至於單單到了家門口出事，那也太點背了。況且這南陽城外最近太平的很，諒那些個山匪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也不敢劫盛遠的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