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光腳的要怕穿鞋的
接下來的幾日，每日有限量地放開一批內測賬號，玩家人數飆升到一百萬，6級以上的玩家大批量出現，運營並未出現大問題，在一片喜慶聲中，《烏托世界》具備全面開封的條件。
遊戲全面開封前一個小時，整個康橋集團早已忙忙碌碌，發佈會現場人頭攢動，各大媒體架着長槍短炮，只等康橋集團的CEO吳煥荃出現。
然而，李宇樊所在的部門卻平靜，自從大小姐吳一菲來了以後，部門內雞飛狗跳。
“喂，我吃的豆腐腦不能放蔥花，給我再去買一份，要熱的。”吳一菲吆五喝六的，讓李宇樊跑動跑西。
“好嘞。”李宇樊心中有些不願意，但還是打算跑腿去，比起在《烏托世界》殺人，買豆腐腦不知道要輕鬆多少。
清北大學的實習生李宇樊受了不少氣，公司內的不少同事有的幸災樂禍，有的為他暗中抱不平，但是，他們的運氣也沒好到哪兒去。
吳一菲今天的心情好像不太好：“還有你們幾個，不要在我面前晃來晃去，你們搬到大辦公室。”
組長郝澤凱急忙勸道：“大小姐，大辦公室的工位有限，不夠他們幾個坐了。”
吳一菲才不管那麼多，邊照鏡子邊塗口紅：“對了，你也跟着他們一起搬過去吧，工位不夠，你們自己想辦法。”
郝澤凱老臉頓時有點掛不住，但也不好反駁，得先穩住吳一菲，只得讓眾人先換了工位再說。
等眾人都搬出辦公室后，吳一菲這才喃喃自語道：“清凈了不少，去你的風光發佈會。”雖說吳一菲刁蠻任性，但畢竟涉世未深，不過上大學二年級，她待人接物還是有些尺度的，之所以偏偏這個時候到公司實習找茬，無非是表達爸爸吳煥荃對母女倆不管不顧的不滿。
《烏托世界》遊戲發佈會如期舉行，整個發佈大廳被圍得水泄不通，而李宇樊保護着剛買的豆腐腦，不得不穿過擁擠的人群。
“各位媒體朋友，我正式宣佈，今晚八點鐘，《烏托世界》全面開封。”吳煥荃的聲音響徹全場，到處都是掌聲、快門聲和祝賀聲。
遠遠地，李宇樊看到了吳煥荃，那是一位個子不高、其貌不揚的中年人，舉手投足間卻有一股非凡的親和力，自帶強大的氣場。此時的吳煥荃侃侃而談，看似在說《烏托世界》這款遊戲，遊戲設計理念，內容創新之處，當下現實意義等，但聽在李宇樊耳朵里，好像每一句話都有非凡的魔力，像是在說人生觀、價值觀，說得自己熱血沸騰。李宇樊不由得停下腳步，幻想哪一天揮斥方遒的那個人是自己，他要仔細聽一聽這位偶像老學長的話。
沒聽幾分鐘，李宇樊的手機就在喧鬧聲中響了，一接電話就聽到吳一菲的聲音：“小李，你遲到了，知道嗎？”
“大小姐，馬上。”李宇樊急忙說道，不得不忍痛離開現場。要實現這些人生觀、價值觀，就要有足夠好的平台，康橋集團是李宇樊的不二之選，他必須成為其中的一員，實習期不容犯錯。只是李宇樊不知道，他現在的所作所為，只是對生活和工作的妥協。
辦公室中，吳一菲邊吃着豆腐腦邊刷遊戲攻略，今晚八點正式開服，還有好幾個小時足夠內測玩家們刷圖，而吳一菲的目光已經盯上了最大的主線任務，擊殺烏托城周邊的大BOSS——9級藍犀牛。
吳一菲大膽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目的也非常明確，就是想看看能爆出什麼裝備。
“小李，你稍等一會兒，等我吃完。”吳一菲笑道，招呼李宇樊快些準備上號。
李宇樊有點擔心：“大小姐，犀牛怪雖然只有9級，但就憑我一個人，好像打不過它。”
吳一菲可不管那麼多：“打不過你也得打，我樂意看你打。”
李宇樊內心有點惱怒，這個女人也忒不講理了，為什麼總是要找茬，為難自己？但李宇樊還是壓着心頭的怒意，說道：“我試試吧。”
很快，李宇樊和吳一菲來到烏托世界，布達拉廣場一如既往地人山人海。但李宇樊和吳一菲剛出現，人群立刻讓出一條道來，只因李宇樊頭頂着紅紅的三個大字“管培使”。
“是一位仇恨值很高的紅名！”一位新手玩家忍不住說道。
“惡人榜第三名的管培使，果然是9級的高手啊！”另一位玩家解釋道。李宇樊無奈地將遊戲ID隱藏起來，保存設定。
“管培使居然還脅迫了一位美女，殺我們也就算了，居然還和我們搶女玩家！”不知是哪位多事的玩家喊了一句，更給李宇樊拉了一波仇恨。
“原來我是楚楚可憐的呀。”吳一菲有些開心，終於有人關心自己，她才不管李宇樊的處境，還順帶着比起剪刀手，引得不少玩家對她垂涎三尺。
“兄弟們，紅名玩家，我見一個殺一個！”人群中走出一位胖子，剛剛達到9級，看樣子這段時間，這個胖子沒少刷怪。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殺紅名玩家，恢復遊戲秩序，人人有責。”又有個瘦子站到了胖子身側，居然也是9級。
在兩人的鼓動下，李宇樊遇到了麻煩，他早就想到又被人追殺的一天，沒想到來得這麼快。
“有情有義的江湖俠客還真不少，你們誰殺了他，我大喵喵就和他組隊玩一把，告訴大家，我可是法師哦。”吳一菲幸災樂禍，更願意看李宇樊出醜。
“居然是法師！”不少玩家發出驚呼，法師和鍊金術士一樣屬於小眾職業，而且妹子法師更加難得。
“大喵喵，我一定要把你救出惡人的魔爪！”瘦子義憤填膺地說道。
“胖子，你給我讓開，讓我先！”胖子急忙走上前來，繼續掌控主動性。
吳一菲分明是火上加油。李宇樊內心惱火，心想前者是不是仇恨自己學歷高，能力強，長得又帥，所以想折騰自己？
吳一菲似乎也察覺到李宇樊的不滿，她還是貼着李宇樊的耳朵輕聲說道：“小李，我能不能開心，就要看你了。”
李宇樊沒有回復吳一菲，而是對着摩拳擦掌的眾人說道：“不要命的，可以一個一個上，也可以一起上。”
“是你讓我們一起上的，別說我們人多欺負人少。”胖子冷聲說道，隨手就抽出一柄黑色鑄鐵刀，是一位遊戲中用刀的劍客，戰鬥力達到65。
“這樣無理的要求，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那就滿足你。”瘦子也忙不迭地附和，取出一把簡陋木弓，職業是弓箭手，一身裸裝，戰鬥力為59。
很快，胖子氣勢洶洶地持刀殺上前來，對着李宇樊一頓亂砍。李宇樊長劍並未出鞘，只是腳步輕點地面，一躲一閃非常有章法，用了最少的力氣，躲開了最猛烈的進攻。
胖子立刻意識到李宇樊的不凡，他也不再有所收斂，一招一式有模有樣地耍起來，眼看就要殺傷李宇樊。但是這也僅僅是“眼看”而已，真正要傷到李宇樊還差着好幾寸。
瘦子見狀急忙拉弓，挽弓當挽強，他一連發出三支箭，箭箭發出破空聲，有速度也有預判。正當人們覺得李宇樊必中箭之際，他又是一個側身，一個騰挪，一個抵擋，竟然一連破開三箭，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哇塞，小李，沒想到你遊戲技術不錯呀！”在一旁看好戲的吳一菲驚訝地說道。
李宇樊之所以有底氣面對這麼多玩家，一來他的裝備是頂尖的，二來他是封測玩家，遊戲熟練度比普通玩家要高很多，三來這幾天一直在幫吳一菲“刷”玩家，實力早已突飛猛進，如果這時候再遇到玩家禿嚕皮，還不一定會敗。李宇樊明面上是88的戰鬥力，實際上恐怕還不止。
“輪到我了。”李宇樊開始不客氣了，長劍一出鞘，寒光閃過，一擊-100，地上便多了一具屍體，頓時現場一片嘩然。
瘦子見狀，急忙想要逃跑，可李宇樊腳穿流雲靴，比瘦子的草鞋速度更快，立刻追上瘦子，一劍封喉，又是一擊-100。瘦子死前終於明白，在烏托世界裏，光腳的要怕穿鞋的。
地上躺着兩具屍體，沒人再敢提殺紅名救美女之類的話了，看來惡人榜上的傢伙個個惹不得。不多久，地上兩具屍體消散。直到一分鐘后，胖子和瘦子又回來了，可以看到兩人的經驗條空白，但還是9級。
“還有誰要出手，我等着。”李宇樊霸氣的說道，總算出了口惡氣。此時，再也沒人敢出頭，一眾人這才各自散去。
“李宇樊，你操作技術不賴呀，跟着我，保你吃得開。”吳一菲笑道，高看了李宇樊一眼，開始喊他的全名。其實，吳一菲的技術非常菜，之所以在遊戲裏順風順水，主要因為她是內置賬號，擁有操控部分NPC的能力以及一部分暗藏的加成。所以吳一菲才能讓一批黑嶺馬賊排好隊。
“大小姐，還去殺BOSS藍犀牛嗎？”李宇樊問道。
“當然去，殺不死藍犀牛，看你打也好玩。”吳一菲笑道，還補充了一句，“還有，喊我一菲就行，我不喜歡‘大小姐’三個字。”
隨即，吳一菲朝着城門走去，李宇樊也鬆了口氣。然而，天有不測風雲，烏托城居然開始烏雲密佈，颳起了狂風，緊接着地面開始震顫，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