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槍手假說和農場主假說
洗髓丸是非常難得的藥物，花銀子也買不到，第一次使用能夠百分百增加自身基礎屬性，第二次使用有百分之九十五的概率，隨着基礎屬性的增加，依次以百分之五的概率下降，理論上基礎屬性可以一直增加，直至使用洗髓丸洗髓的概率降到百分之零為止。
死胖子韓楓痴嘆道：“真的是花銀子也買不到的洗髓丸，我們走狗屎運了！”不過事無絕對，傳聞一些超級強大的醫藥師，在資源充足的情況下，也能製作出洗髓丸。
李宇樊四人在商量一番之後，決定先讓生命值增加，畢竟100的血量實在有點少，當下還是保命比較要緊。於是，四人當機立斷各自吃下2顆洗髓丸，八次洗髓全部成功，四人的生命值從100達到了120，綜合戰鬥力也有了顯著提升。
目前，李宇樊戰鬥力是93，吳一菲是97，韓楓是87，王文是86，如果再面對一隻戰鬥力100的藍犀牛，三輪內就可以將之擊殺，他們已是一個非常強大的團隊。
不久，夜幕慢慢降臨，新手森林的迷霧更加濃厚，整片森林恢復了平靜，李宇樊四人也退到了森林邊緣。
這註定是個無眠的夜，四人小隊悶聲發大財，他們收穫可以用巨大來形容。在李宇樊的主導下，四人打算稍作休息以後回烏托城，再通過信物傳送到阿爾法之境。
四人小隊找了個僻靜的地方休息，升起一堆篝火取暖，暫時的休息是為了更好的闖關。幾人圍坐在篝火邊，李宇樊取出牛肉乾和酒，自顧自地吃起來。韓楓則是故意朝着王文靠近，王文嫌棄地往邊上一挪。而一向挑剔的吳一菲可能是太累了，也不管石頭干不幹凈，直接癱坐在上面，忍不住笑道：“第一次感覺自己是真正富有的。”
韓楓見王文故意躲着自己，也沒有一點點不耐煩，快速取出一大堆好吃的，毫無保留地分發給眾人。
“王文，自己挑。”韓楓笑嘻嘻地諂媚。王文這才坐到韓楓邊上，挑了個燒餅慢慢吃，也不再躲着韓楓。
王文吃着燒餅說道：“目標是美好的，過程是坎坷的，結果是極好的！”
“過程是真的坎坷，宇樊，要不是你踹我，我可就交代在新手森林了。”韓楓想起自己拎着柴刀砍犀牛王，還是心有餘悸。
吳一菲吃着剛拿到的蔥油餅，也笑道：“只要有李宇樊在，本小姐就什麼都不怕了！”
聽着韓楓和吳一菲褒獎自己，李宇樊只是點了點頭，猛地喝下一口酒，忽然，他好像想到了什麼，整個人就跟木了一樣。
韓楓看到李宇樊忘我的狀態，好奇地問道：“宇樊，想什麼呢？”
李宇樊微微皺起眉頭，一邊嚼着牛肉乾那，一邊對着眼前三人說道：“你們不覺得今天怪怪的嗎？”
怪怪的？
吳一菲、韓楓、王文三人相視一眼，在回想今天的遭遇之後，確實有點說不出的感覺，但具體哪裏怪，三人還是想不到。李宇樊問道：“胖子，一菲，王文，你們聽說過射手假說和農場主假說嗎？”
韓楓三人均是搖了搖頭，這些冷門概念，如果平常沒有關注，誰會知道呢？吳一菲性急地催促：“李宇樊，什麼這假說那假說的，你倒是快說吧，別賣關子了！”
李宇樊目視三人，深吸一口氣，在組織好語言之後，開始娓娓道來。
李宇樊說道：“射手假說出自21世紀初期的一部科幻小說《三體》。假設有一名神槍手，在一個靶子上，每隔10cm打出一個洞。設想這個靶子上生活着一種二維智能生物，它們中的科學家在對自己的宇宙進行觀察后，發現了一個偉大的定律：每隔10cm單位，必然會有一個洞。科學家們把這個神槍手一時興起的隨意行為，看成自己宇宙中的鐵律。”
聽着李宇樊的話，吳一菲皺着眉頭沒什麼大的反應，但覺得挺有意思的。而韓楓和王文的臉色變了又變，這些智能二維生物，不就指當下的他們自己嗎？
“李宇樊，農場主假說又是什麼？”吳一菲略有興緻地問道。
李宇樊沉思片刻后，繼續說道：“農場主假說同樣來自於《三體》，但主要改編自羅素的火雞理論。假設一個農場裏有一群火雞，農場主每天上午11點來給它們餵食。火雞中的一名科學家觀察這個現象，一直觀察了近一年都沒有出現例外，於是它也發現了自己宇宙中的偉大定律：每天早上11點，就有食物降臨。它在感恩節早晨向大家宣佈了這個定律，但這天早上11點食物沒有降臨，農場主進來把他們都捉去殺了。”
吳一菲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誇獎道：“李宇樊，挺好聽的兩個故事，你除了能幹仗，沒發現還能講故事。”
而李宇樊、韓楓、王文三個人卻笑不出來，反而開始面露憂色。吳一菲有點不解地問道：“奇怪，今天收穫那麼大，不應該開心嗎，你們都怎麼了？”
沒人回應吳一菲，她又朝死胖子問道：“韓楓，你來說說，是不是很有趣的故事？”
韓楓試圖在臉上擠出微笑，但是在笑不出來，憂心忡忡地說道：“一菲，我們不就是那群二維生物和火雞嗎……”
“我們是二維生物和火雞……”吳一菲嘴角呢喃，似乎有點明白了，總之是不好的事。
的確，李宇樊的深思非常有道理，剛才說的是一種警示，而非純粹的威脅，按照最近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一些規則沒有被打破，一些規則卻是重塑，也就是說，封測玩家對烏托世界的認知並不一定對，或許會發生重大改變！
舉幾個簡單的例子，NPC先知老者被殺，武器鋪鐵匠回購符文箭，系統同時刷出四隻大BOSS藍犀牛。這些事情在烏托世界已打破了常規，未來還有什麼會發生，都不好說。
在李宇樊的提醒下，韓楓和王文也能想到這一點，而吳一菲的想法稍微簡單點，現在也已經明白過來，好心情被蒙上一層陰影。
四下寂靜，除了風吹樹葉的聲響，現場聽不到別的聲音。
王文看着李宇樊，欲言又止，最後說道：“宇樊，班上的人都說你聰明，我以前挺不服氣的，暗中和你較勁，總是比不過你，現在終於明白你比我優秀在哪兒了。”
李宇樊搖搖頭道：“每個人的想法都不同，大家想東西的側重點不一樣而已，別聽他們胡說。”
韓楓湊上前去，對着王文笑道：“王文，其實我也很優秀，《三體》這本書還是我買的，只是讓宇樊先看了，你有不懂的可以問我，咱們共同進步。”
“自己不看，買來別人看，你真是優秀到極點了。”王文略帶鄙夷地看了一眼韓楓，總覺得他的話不可信。韓楓頓時啞口無言。
此時，輪到吳一菲憂心忡忡了：“宇樊，要是封測玩家的預測出現破綻，我們會不會很難通關？”人總對未知和不確定性充滿了憂慮和恐懼，規則的改變會引起通關難度的暴增，一旦某個預判出現問題，只怕會引起全軍覆沒。
李宇樊點了點頭，但很快安慰道：“一菲，平添煩惱可不好，自己嚇自己就更蠢了，有個警示提醒自己已經足夠，晚上還得趕路呢。”在李宇樊的提醒下，眾人也不再多想，至少當下的情況對他們非常有利。
李宇樊四人收拾東西，打算夜裏趕路，此刻，火光處閃爍着搖曳的人影，幾位不速之客突然來臨。
站在李宇樊小隊眼前的一共是五個人：一個胖子，一個瘦子，一個壯漢，一個嬌艷的女人，還有個乳臭未乾的少年。五人全都穿着全套基礎裝備，拿着各自不同的武器，等級都是9級。
這五人中有三人在烏托城內小有名氣，正是劍客胖子吳彪，弓箭手瘦子趙子瑞和法師大嗓門金自強，而嬌艷的女人和乳臭未乾的少年站在一旁，在隊伍中似乎不太重要。
“從新手森林出來的？”瘦子趙子瑞嘿嘿地笑道，自來熟地走上前來，同樣一眼認出李宇樊和吳一菲，還打量着韓楓和王文。
荒郊野外突然出現一支小隊，李宇樊等人立刻提高警惕，這群傢伙白天還殺了先知老者，絕不是什麼善茬。但李宇樊等人各自得到術法和基礎屬性加成，戰鬥力猛增，心中有着不小的底氣。
吳一菲、韓楓、王文將目光都投向李宇樊，李宇樊已經成為小隊的核心領導者。李宇樊站起身子，拍了拍屁股說道：“剛出來，差點就交代在裏面了。”
“管培使，裏面是什麼情況？”趙子瑞皮笑肉不笑地問道，他見李宇樊幾人衣服破爛，可以用狼狽來形容，料想幾人沒什麼好遭遇。
李宇樊收起酒葫蘆，不緊不慢地說道：“新手森林裏到處是一陣陣的迷霧，最好白天進去。”
趙子瑞和吳彪對視一眼，有了比較歹毒的想法。吳彪上前說道：“管培使，我們趕時間，能不能幫我們帶個路，去新手森林深處？”吳彪的話說得不輕不重，但陣仗擺在這裏，就是要求李宇樊小隊在前面探路，沒得商量。
李宇樊嘴角掀起一抹弧度，這群人不懷好意，如果有所退讓，先知老者就是他們的下場！此時，李宇樊朝着韓楓示意。韓楓心領神會，笑嘻嘻地說道：“各位大爺，我們現在忙着呢，只怕沒時間給你們帶路。”
成年人之間的較量都是從試探開始，趙子瑞和吳彪彎彎曲曲的，可那位少年卻沒那麼耐心，直接喝道：“跟他們啰嗦什麼，不聽話就搶，搶完再讓他們帶路，不信治不了他們。”
“乾脆殺了，省得麻煩。”嬌艷的女人更加兇狠，她已經不是第一次殺玩家了。
“還是嬌姐說得對，直接殺了就行。”乳臭未乾的少年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