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武器鋪前依舊圍着一群人，人們都在猜測瘦高年輕人的身份，還在談論那三支帶有符文的箭。

“如果我猜得不錯，這三支箭出自鍊金術士之手，這位兄弟，能否帶我們認識下那位鍊金術士。”瘦子趙子瑞對三支箭非常心動，但他不是土豪，不但沒有充值，也沒有刷出很多銀子。

瘦高年輕人打量着趙子瑞，一下子看出後者9級的身份，立馬笑道：“當然可以。”

“敢問那位鍊金術士，可是一位姑娘？”金自強沉聲說道，因為他曾經被人追着殺了很久，簡直讓他留下了後遺症。

“禿嚕皮！”吳彪拍了拍腦袋脫口而出！圍觀的眾人全部恍然，其中不少人都記得惡人榜第十名的禿嚕皮，一夜之間殺上榜單，對她記憶猶新。

於是，很多人又明白了，這個瘦高玩家是土豪不假，但應該也是禿嚕皮的追隨者，今天故意在這裏顯擺，引起更多人的注意，讓一些高手聚集在禿嚕皮的手下，或者另有目的，真是一個不錯的算計。

“禿嚕皮是我家主播劉灣小姐的遊戲ID，入鄉隨俗，入烏托世界隨烏托世界，大家喊她劉姑娘就可以。”瘦高年輕人笑道，自帶一點文雅。

瘦高年輕人名為錢程，是劉灣直播間裏的大金主，《烏托世界》剛剛開始內測時，他就和幾位房管一起弄了個賬號，本想着和劉灣來個親密互動，體驗下小草被花兒保護的感覺，沒想到卻被一起困在烏托世界。而劉灣確實不能親自露面，她在烏托世界遇到了危險，有人想要殺了她，不出意外的話，一定是她心中料定的那個人！

另一頭，李宇樊等人速度極快，一直奔向新手森林，這也是刷新BOSS藍犀牛的地界。如今，韓楓和王文都穿上了全套基礎裝備，韓楓的戰鬥力從73升到了81，王文也從71升到了80。

李宇樊一行人來到新手森林邊界，新手森林實在是太大了，一眼望不到邊，據說森林範圍囊括十座連成一片的大山。

在新手森林周邊，李宇樊四人還遇到了許多強者，他們三五成群地在一起，看上去不像是NPC，更像是組成一隊隊的玩家。其中，不少玩家身上都有或輕或重的傷勢，應該是在周遭遇到過麻煩。

“喂，最好掂量掂量自己的實力，別急着去送死。”有玩家好心提醒，尤其是看着吳一菲和王文的時候，不少玩家都搖了搖頭。在這些玩家眼中，李宇樊四人實在太嫩了，還帶着兩個女玩家，簡直是累贅。

“瞧不起女玩家啊！”吳一菲有些不服氣，雖說她的技術真的很菜，但好在她有頂級裝備和特殊能力。

幾位玩家依舊是不屑，邊走邊說道：“女玩家，呵，和女司機一樣，小心車毀人亡。”

“懶得和你們啰嗦。”吳一菲有點生氣，但也只能收起脾氣，她已經認識到自己的氣對康橋集團外的人沒有用。

玩家們漸漸走遠，李宇樊和置氣的吳一菲關注點不同，他搖了搖頭，嘆道：“他們或輕或重地受傷，NPC三大定律果然失效了。”

吳一菲嘟囔着嘴：“管它失效不是失效，反正要去阿爾法境。”

接着，李宇樊四人並未着急前行，而是穩紮穩打，刷了所有出現的小野怪，進行四人戰陣的磨合，提高配合熟練度。在戰陣中，往往是劍客李宇樊沖在最前面；法師吳一菲使出各種法術，策應李宇樊的進攻；弓箭手王文則站在另一側，三個進攻位保持三角形狀態；至於韓楓比較靈活，可以按照各點位的需求提供治療術，甚至在關鍵時刻也能武裝上陣。

這套陣法是官網上公佈的常規陣法，但無論是什麼陣法，什麼職業，玩家都必須耗費一定的精力去熟悉和專研，當下是比較好的時候。

刷怪和磨合一直在進行，幾個小時以後，韓楓和吳一菲吃到足夠經驗，他們的等級也終於達到9級，戰鬥力又各自增加了兩點，分別達到83和82。

日上三竿，已到了中午時分，李宇樊四人耗費了不少體力，肚子也開始咕咕叫。李宇樊有所準備，取出早上的玉米棒子，打算讓眾人在應付一餐，並保證他們只要到了第二張地圖阿爾法之境，就有吃不完的山珍海味。

“只要一頓吃不好，心裏就會憋得慌。”死胖子韓楓搖了搖頭，居然從儲物袋裏取出不少食物，蔥油餅，糖葫蘆，牛肉乾，美酒……簡直看呆了眾人。

“真想看看你的儲物袋裏有多少食物，難怪裝不下其他東西了。”李宇樊總算明白過來，揀着那壺酒，自顧自地喝了起來。

“喝酒怎麼能少肉呢？”韓楓將牛肉乾遞給李宇樊。李宇樊也沒客氣，拿着牛肉乾就啃。

“你個吃貨，準備了這麼多食物！”王文拍着韓楓的肩膀，開心地拿起糖葫蘆，櫻桃小嘴慢慢地咬了一口。韓楓笑道：“王文同學，你是誇我呀，還是數落我呀。”

王文朝着韓楓撅嘴，乾脆不搭理他。此時，吳一菲挑挑揀揀，有些嫌棄地看着眼前的食物，冷不丁地說道：“別太天真，你以為一根糖葫蘆就能撩她？”

“大小姐，還是您說得對。”韓楓依舊那麼能屈能伸，“現在是非常時期，只能將就下了。”

“行吧。”吳一菲不情願地拿起蔥油餅，挑着那點蔥花慢慢吃，她來自華夏國的北方，對蔥蒜一類的食物有特殊偏好。

“大小姐，這些天委屈你了，等咱們走出烏托世界，我韓楓帶你吃遍東海市。”韓楓打着包票，想要和吳一菲搞好關係。吳一菲聽得心內歡喜：“行，等咱們出去了，你帶我吃，我付錢，還有，你也喊我一菲吧。”

“好嘞，一菲。”韓楓親切地喊出“一菲”兩個字，聽得自己都感到肉麻。

韓楓在主動獻殷勤，而李宇樊和王文有點不屑。李宇樊是沒辦法，為了自己和整個項目組，必須得好好地陪着吳一菲。如果讓李宇樊主動獻殷勤，這種事情他有點做不出來。王文本就有點討厭吳一菲，自從有了口角以後，更不會主動獻殷勤，如今看到韓楓這般，心裏更不待見韓楓。

韓楓這樣做本就無可厚非，一個大學沒有畢業的實習生，巴結大公司老總的女兒，想要謀求一份職業，又不偷又不搶，自己是名牌大學學生，能力自然沒問題，就是缺個平台。

此時，韓楓看了看王文，好似感受到了她的態度。韓楓想了想，舔着臉皮對吳一菲說道：“一菲，你看，咱們四個人是團隊，到時候能不能一起去吃，有怪一起打，有飯一起吃。”

“當然可以，只要某人不介意就成。”吳一菲隨口說道，還瞥了一眼王文，算是給王文一個台階下。

韓楓急忙朝着王文擠眉弄眼地，希望她能順着這個台階往下走。不過，王文只是說道：“不管怎麼樣，還是要出了烏托世界才可以。”

“我是康橋集團的大小姐，能遇到很多封測的員工，他們一定會幫我通關。”吳一菲略顯天真的說道，殊不知康橋集團的員工們早已貌合神離，只想着自己脫身，壓根不會想到她這個大小姐。

“況且，我身邊還有李宇樊，他可是惡人榜前三。”吳一菲不假思索地看着正在默默喝酒的李宇樊，越看越覺得自己沒有挑錯陪玩。

王文笑着搖了搖頭，不同意吳一菲的看法：“吳一菲，凡事都要靠自己，如果自始至終你都是個累贅，在大難臨頭，危及生命的時候，沒人能幫得了你。”

王文是個愛哭的女孩子，但她的經歷與李宇樊、韓楓是一樣的，都經過高考的獨木橋，從千軍萬馬中殺出來，考入最高學府清北大學，有着一股不服輸的韌性。

吳一菲聽着不高興，轉向李宇樊說道：“李宇樊，別聽她的，只要你帶我出去，我升你做項目部主管，我用零錢獎勵你一百萬！”

“好嘞。”李宇樊笑着答應，心中卻頗為無奈，猛地喝了一口酒，獎勵什麼的他想要，但是王文說得很對，一切都建立在走出烏托世界的基礎上。

這時，韓楓湊到李宇樊耳邊，低語道：“宇樊，獎勵一百萬，見者有份吶。”李宇樊當然不會虧待韓楓：“好兄弟，人人有份。”

轉眼來到了下午，李宇樊四人朝着新手森林深處進發，希望能夠找到一隻BOSS藍犀牛，以藍犀牛的犀牛角為信物，獲取系統的通關資格。

也是在這個下午，烏托城內發生了很多事情，一些或野蠻或有序的規則在快速地建立。在這個次元世界，總計有一百萬玩家，加上數量更多的NPC，真正數量可能達到了近千萬之巨。

武俠小說中都說，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今，這個江湖真的來了。半面尊者曾說所有玩家都能享受到極樂，而現實並非這樣。在這片暗流涌動的江湖中，各大公會或明或暗地建立，它們到處拉攏成員，搶佔勢力範圍，分配物資資源。這些公會的名字都很有來歷，包括康橋公會，猛獁公會，鴻成公會……無一不是大集團大公司的名字，可見公會創始者是什麼人。

起初，各大勢力只是強買強賣軟硬兼施，後來，發展成巧取豪奪甚至殺人越貨。僅僅一天不到，烏托城內就發生了數次小規模衝突，有玩家不幸戰死。

實際上，在失去規則的世界，人心深處黑暗的人性被激發，許多見不得人的勾當被曝光。當然，也不是所有玩家都願意被命運安排，他們非常強烈地希望進入第二張乃至第三張地圖，開拓另一片人生。

“宇樊，聽說了嗎，各大公會裏有猛獁公會。”韓楓嘴角低語，笑道，“那個何少東，追鄭珊珊來到這裏，真是不要命了。”

李宇樊擺了擺手：“管他什麼何少東，什麼東海市四少，咱們做好自己就行。”

隨着李宇樊四人的深入，他們陷入了森林內的陣陣迷霧中，但這些都阻擋不住他們，真正讓人心悸的是——他們發現了玩家的屍體！

三具屍體橫七豎八地躺着，其中一具更是面目全非，有點不堪入目，讓第一次看到這種場景的人感到作嘔。李宇樊四人只能在警惕中慢慢適應慘狀，漸漸平復心情，他們回想起剛到新手森林之際，有玩家讓他們別去送死，地上的屍體多半是那群人的同伴。

“一共是三具屍體，但這裏沒有戰鬥的痕迹。”韓楓觀察着四周，神經緊繃地低聲說道。

李宇樊緩緩抽出身上的劍：“不能掉以輕心，可能原本有戰鬥的痕迹，只不過被系統復原了。”

現在一片寂靜，忽然，一陣飛鳥騰空而起，附近的蟲鳴也戛然而止，讓身處迷霧中的李宇樊四人，心頭更添加了幾分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