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送錢式合同
伊迪斯說出兩個號碼，顧城通過手機傳給負責技術支持的方宇，讓他對兩個號碼的通話記錄進行查詢。
很快就鎖定了幾個不記名號碼。
然後通過這些號碼的編號，入侵出售號碼的營業商，找到相關的營銷網點，可惜這些網點中只有一個監控器聯絡在網絡上。
顧城本以為不會有用，方宇卻說出一個讓顧城意外的結果。
顧城放下電話看向楚楚可憐的伊迪斯。這位數學老師能夠用一台砸爛的撥號電話向外求救，說明也不是一個普通人。
顧城說出一串電話號碼。
伊迪斯震驚的瞪大眼睛，顧城心中的猜測被證實，他揉揉眉心問道：“喬布的手機對你是不設防的吧？”
伊迪斯艱難的點點頭，辯解道：“我也是想改善一下生活，我沒有多少，我只要十萬刀，就可以把視頻徹底刪除，真的。”
她心裏覺得委屈，那些黑鏡在茶山鎮橫行幾十年，怎麼會連一點錢都拿不出來。
“你還是太不了解那些黑警了，他們現在根本沒有錢。”顧城很同情伊迪斯，她選擇的時間段太不適合了。“知道前段時間被炸死的內蒙律師嗎？聽說就好，內蒙是本地白色激進組織的總賬房，他死前沒有留下任何取錢的提示，就是說現在茶山鎮的白色大佬，全都變成了窮鬼，特別是萊克警長。”
伊迪斯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怎麼會這樣？”
“你如果在鎮上多住一段時間，也會知道這個消息，如果接到你電話的不是我，你這一次也死定了，我很好奇，你怎麼會選擇向我求救，別說是電話的問題，你應該可以完成撥號，說說，是誰給你的號碼。”
發現一個疑點后，伊迪斯說的所有話都不可信。
顧城給了伊迪斯足夠的時間，伊迪斯表情逐漸變得憤怒，她抽泣道：“我真的受夠了，我本想找一個依靠男人，一個可以讓我安心的家，可是我找到的又是個什麼人？他和我父親一樣，遇到事情就知道逃避，每次都當鴕鳥，所有人的事情都要我來做決定，我是個女人，我需要依靠，我真的受夠了。”
所以伊迪斯偽裝成喬布威脅萊克，交易過程中喬布會完全不知情，所有風險都由喬布承擔，伊迪斯則會得到一筆私房錢。
顧城沒有將這些猜測說出來。
也許喬布是知道的，自己老婆什麼樣子，做老公的多少會了解一點。
“我真的堅持不下去了，如果沒有孩子的話，我早就離開他了。”伊迪斯大哭出聲。
“說說他都有什麼毛病，我覺得你應該跟他多交流，他肯定會改的。”
“不會的，我和他說過不止一次的，每次我們相處好三兩天，他就會固態萌發，我越看上不的地方，他就越犯錯。”
伊迪斯說出很多喬布做的爛事。丟三落四是常態，會不分場合的開玩笑，對伊迪斯說的一些事情完全無法理解。
伊迪斯絮絮叨叨說了很多，顧城總結出喬布是一個不抽煙喝酒，遇到事情總是採取妥協，沒有主見的男人形象。
怎麼看都是像是華夏版的老實人。
是那種可以一起過日子，但也不會報太大希望的人。
在男性群體中，這種人也許佔了大多數。
“你愛他嗎？”在一旁聽着的寶音忽然問。
“我不知道。”伊迪斯哭泣着搖頭。
因為喬布對情感的不表達，讓伊迪斯感覺不到愛，他們長期相處下來，感情中更多的是親情而非愛情。
寶音對顧城說：“主人，我覺得喬布不夠渣，所以他們之間沒希望了。”
顧城眨眨眼睛沒回答。
渣的映射範圍比擬地圖炮。站在不同人的角度，可以有無數個不同的結束。
億萬人就有億萬個渣的概念。
顧城聽着伊迪斯哭訴，也許她想要獲取同情，但是雙方交流的時間有點長，足足等到入夜，也沒有見到喬布回來。
看看手錶，這都過去六個小時了。
顧城打電話讓龍元去看看情況，他掛斷手機對伊迪斯說：“我沒有派人跟着喬布，他會不會沒有找到藏珠寶的地方。”
伊迪斯搖頭說：“不會的，東西是我們一起藏的，他不可能找不到。”
說到這裏，眾人心中都出現了一種可能，但是他們都沒有說出來。
也許還有另一種可能，比如喬布在取珠寶的時候，被耳目眾多的萊克警長發現，被萊克抓走了，那樣的話，顧城還要去救一次人。
大概又等了半個小時左右，龍元發了一張照片過來。
是喬布放在家中的留言，他向伊迪斯表示萬分的歉意，他帶着孩子走了，他會好好將孩子養大，讓伊迪斯不要擔心。
落款：愛你們的喬布。
顧城摸摸下巴，還真是猜對了。
發信息讓龍元將紙條帶回來，他不想被伊迪斯砸壞手機，錢不重要主要是不方便。
龍元將喬布留下的紙條用證物袋裝回來，告訴伊迪斯說：“如果你想的話，我可以幫你在上面提取指紋，也許不是喬布留的。”
伊迪斯看到紙條上的字跡痴痴笑笑，她與喬布清楚數年，怎麼會認不出喬布的字，每一次收筆時的不經意上翹，就算是刻意模仿，也很難到達統一規律的效果。
字條就是喬布留下的。
喬布帶着價值百萬的珠寶和孩子逃走了。
伊迪斯說了實話，他們從喬布以前公司走出來的珠寶價值百萬，那一次黑幫勢力的襲擊，也是喬布偷偷放出消息，吸引黑幫出手的，黑幫搶走了大概五十萬的珠寶，更多的珠寶被喬布偷了出來。
“這些都是喬布策劃的，他將珠寶帶回家我才知道。”到了這個時候，伊迪斯還在往喬布身上甩鍋。
顧城不想評價這對夫妻的人品，能走到一起生兒育女，性格真是半斤八兩。
陸三七低聲問：“顧先生，現在怎麼辦？”
“放她走，我們又不是真的劫匪，他們夫妻的事情自己解決。”顧城招呼寶音將伊迪斯眼睛蒙上，送她到三十公裡外的另一個小鎮去。
伊迪斯抱着屋內的柱子不肯走，她看不到任何的希望，她第一次感覺到世界的惡意，和心中深深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