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8章 回憶和做夢的區別
我現身之前,也想到這三人不可理喻,肯定會反抗,早已經凝神戒備,這時聽到武器上膛的聲音一響,立馬抬手一箭,先殺了這一人,叫道:“聽我說,我們和你們一樣,都是人類,你們只是被洗了腦子了。”
“放屁!”拿着砍刀的人一聲大吼,急沖而前,一步跳到沙發上,再一用力,踩着沙發跨過擋板,嗖的一刀,照着我的腦門,直劈下來。
我一閃身,讓到一邊,趁他落地不穩,撲倒在地,立馬雙手按主他肩膀,再用膝蓋壓住腰眼,隨他多大的勁兒,也翻不過身來了。
只聽“呯呯”兩聲,明寒也動手殺了另一人。
“小強你讓開...”明寒說道,“讓我一箭也殺了他。”
我心想:“這人被洗了腦子,給他講道理,不過是白費力氣,因為我們在他眼裏,就是混蛋的外星人。”於是鬆手退到一邊,卻聽明寒突然驚呼一聲:“周濤!!!”
我大吃一驚,連忙撿起掉在地上的電筒照向這人,果然就是失蹤已久的周濤。
周濤一愣,跟着兇狠狠地說:“外星混蛋,你們怎麼知道我名字?!”
明寒把砍刀踢到一邊,說道:“兄弟,你是我們的人呀。”
周濤突然跳起來,撒腿就奔向大門,我和明寒不防這一着,連忙追了上去,眼看周濤就要逃出大門,突然衝出一人來,抱住周濤一個背摔,“呯”的一聲,將周濤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愛麗絲!”我喜道,“你怎麼來了?”
愛麗絲說:“你和明寒半天不回來,我聽到弩聲,就趕過來了。這人是誰?”
我說:“周濤,以前烙鐵谷的好兄弟,第一批跟着我出海的。王騰老哥呢?”
愛麗絲說:“還在十字路口那邊,我這就去把他推過來。”
愛麗絲剛要出門,卻見王騰已經來到了門口,他手裏握着我昨晚給他防身的射日弩,說道:“你們沒有事吧?...”一低頭看見撲在地上的周濤,“咦,這人是誰?”
周濤這一跤摔得不輕,半天爬不起來,我和明寒將他扶起,放在門口的沙發上。
凝視着他的眼睛,我說:“周濤,你還認識我嗎?”
周濤哼一聲,猛地一拳打在我臉上,我猝不及防,腦袋一陣痛,罵道:“小子,你他媽力氣夠大啊!”
愛麗絲大怒:“我殺了你這個不識好歹的狗東西!”
我連忙攔住愛麗絲:“別!放下弩!”
愛麗絲氣咻咻地說:“他把你鼻子都打開花了,你還護着他。”說著遞過來一張紙巾。
我接過紙巾,胡亂抹去鼻血,說道:“衝著他以前跟我出海,眼睛也不眨,我就永遠當他是兄弟。”
周濤眼神茫然起來:“你...我們認識?”
我說:“對,我們認識。”
周濤搖搖頭:“吹你媽牛,我怎麼會認識你們這些外星混蛋?”
我說:“周濤,我們不是外星混蛋,我們也是人,你只是被洗了腦子,其實根本沒有什麼外星人。”
周濤哈哈大笑:“要殺就殺,別以為我好騙,你們個個的頭上都長着角,不是外星混蛋,哼哼,又是什麼東西?”
愛麗絲奇道:“什麼....我們頭上都長着角?”
我說:“從周濤的眼睛裏看出來,我們都是長着角的怪物。”
周濤冷哼一聲:“難道不是嗎?”
我說:“我要怎麼樣,你才不相信我們是外星人呢?”
周濤說:“除非....除非...”
我連忙說:“除非什麼?”
周濤說:“除非你自己動手殺了自己,我就相信了。”說完哈哈大笑。
愛麗絲低下頭來:“周濤,你說我們頭上有角,你摸摸看,到底有沒有角?”
周濤伸出手,在離愛麗絲頭頂半尺之處,虛空握成拳頭,說道:“這不是角,又是什麼?”瞧他的神情,雙眼直直地盯着,彷彿手裏真的握住了愛麗絲頭上的角。
王騰嘆口氣:“小強,我知道你重義氣,可他已經不是他了,一箭殺了吧。你下不去手,讓我來吧。”
我心中一陣黯然,尋思着除此以為,確實再沒有別的辦法了,右手下意識地按在了弩機上。
周濤哼一聲:“下手吧,反正我一家人,早就給你們這幫外星混蛋殺光了,我死後,就...就能見到我爸、我媽了。”
明寒突然說:“等一等...”雙手在衣服口袋裏掏摸一陣,拿出一個手機來,點了幾下,放在周濤的眼前,“你看這是什麼!”
周濤凝目一看,一下搶過手機:“這...這...這是真的嗎?”
我奇道:“明寒,你給他看的是什麼?”
明寒回答說:“周濤、左文文、趙卓、楊虎城,我們四個人在海上的合影。”
我大喜:“你們什麼時候拍的合影,怎麼不叫上我?”看向周濤,只聽他臉色越來越是凝重,半響問道:“照片里的你們,為什麼沒有角。”
我說:“我們根本就沒有角呀,那是你出現了幻覺,自己騙了自己。”
周濤說:“難道我的記憶都是假的?”
我說:“莫非你自己一點都沒有發覺,有哪兒不對勁?”
周濤凝視着眼前的空氣,緩緩地道:“我有時候做夢,夢見自己在大海上航行,有一艘很大很大的木筏,木筏上還有很多人,可是不管我怎麼努力,也看不清楚他們的模樣,周圍除了蔚藍色的大海,什麼也沒有了...”
我說:“你看見了蔚藍色的大海?”
周濤說:“是呀,偶爾還能看見幾隻白色的海鳥。”
我說:“對呀!你這不是做夢,是在回憶。”
周濤一愣:“怎麼說?”
我說:“你應該有點常識吧,人做夢的時候,夢裏的東西都是灰白色的,就像黑白電視機的畫面,而在回憶的時候,才會有彩色。”
周濤一下站起:“對,我是在回憶,不是在做夢,這...這...”身子一軟,又倒在沙發上,“原來我一直被蒙在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