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正面交鋒
醫院門口。
沈余亭沉臉下車,王恩大步推着他往電梯走,彙報:“總裁,少夫人的母親是突發性大失血導致死亡,據說死前情緒特別狂躁——。”
沈余亭臉色陰霾:“她呢?”
“少夫人剛才開始情緒就很不正常了,她剛剛說她去衛生間,讓我去搶救室等着。”
沈余亭忍不住低吼:“讓你去等着,你這是在做什麼!”
男人聲音充滿殺傷力,王恩竟一時不敢講話,只是加快推輪椅的步伐。
沈余亭眸色忽明忽暗,剛才他突然心裏隱隱覺得不安,擔心林夏出事就吩咐司機帶他前往醫院,結果半路,果真就接到王恩的電話。
男人心裏焦急,眼看快要到了,眼前卻突然出現一個略有熟悉的身影。
再一看,歐陽墨懷裏抱着的女人,不正是林夏?
沈余亭眸色在瞬間變得陰冷。
“站住。”
=歐陽腳步一頓,側眸望去竟對上一雙灼灼黑眸。
沈余亭?
歐陽墨回國不久,只聽過關於沈家大少爺沈余亭癱瘓、結婚的周邊新聞,卻從未與他打過照面。
眼下沈余亭就這樣出現在眼前,歐陽墨才將他看個清楚,卻不得不承認,儘管沈余亭癱瘓了,他身上卻仍帶有懾人的凌冽氣勢,而那張臉更是鬼斧神工,非常帥氣英俊。
歐陽墨彎起溫和的眼望着沈余亭,只是抱着林夏的那雙大手不自覺緊了幾分。
男人的動作被沈余亭盡收眼底。
他是那個之前好心送林夏回家的男人,兩人又遇見了?
沈余亭面無波瀾的推着輪椅靠近,深邃的眸子冷眼看着歐陽墨,視線滑過他高大頎長的身材,最後落在他雙手抱着的林夏身上。
“看來是我來早了,沒讓歐陽先生好事做到底。”
歐陽墨看到男人眸子裏懾出點點冷意,沖沈余亭露出一個溫和大方的笑,“原來沈先生認識在下,那我再做個自我介紹吧,歐陽墨。”
沈余亭沒有與其他人熱情交談的興趣,何況現在林夏看上去狀況不太好。
“歐陽先生這麼熱情,怪不得那日親自送我夫人回家,我當時還不信,世上怎麼會有這麼閑的人?現在看來,是我誤會我夫人了。”
沈余亭嘴角含着寡淡的嘲諷,絲毫沒給歐陽墨留面子。
歐陽墨聽出男人話里的敵意,他無奈的搖搖頭,笑意越發明顯:“沈先生,之前是我冒昧了。可現在林小姐情況不太好,我們還是先找醫生來處理一下吧。”
沈余亭一點一點收斂笑意,臉色陰沉,“自然。”
他吩咐王恩:“去請醫生來。”
歐陽墨趁時叫來護士,打算幫忙將林夏放到病床上,卻看到沈余亭已經推着輪椅到他身前,冷聲道:“把她給我。”
“沈先生,您——”
歐陽墨看了眼沈余亭的腿,沒有說完剩下的話,思忖片刻,他還是將林夏小心翼翼放到沈余亭懷裏。
沈余亭緊抱住林夏,看都不看歐陽墨一眼,將林夏放到病床上。
“沈先生,我在這醫院有認識的醫生,請來為林小姐處理可能方便一些。”歐陽墨說。
沈余亭眼皮都不抬,“不必,我的私人醫生正好到了。”
只見門口,一名醫生神色肅穆走到沈余亭面前,表情卻相當恭敬:“沈少,讓您等久了。”
沈余亭點點頭:“我夫人暈倒了,請處理一下。”
醫生迅速開始查看林夏情況,又將她手上的紗布全部取下。
幾分鐘后,醫生停下望着沈余亭,道:“夫人情緒受到嚴重刺激導致暈倒,沒什麼大礙,應該過不久就會醒過來。只是她兩隻手掌的傷口全數崩裂,加之剛才沾了涼水,為了避免感染我接下來會為夫人進行消毒,然後縫合傷口。”
沈余亭神色相當嚴峻,冷冷看着林夏兩隻血肉模糊的手掌,昨夜他才為她上了葯,現在掌心卻血肉都與紗布粘連上,好的皮膚都被扯爛了,看上去非常滲人。
這個女人,就這麼不心疼自己么?
“必須處理好,不能留下疤痕。”
沈余亭咬牙道。
醫生已經讓護士送來所有需要的消毒、縫合工具,他點點頭,“只要夫人不是疤痕體質,影響應該不大。”
“我說了,不可以留疤痕。”
男人聲音突然壓低變得狠厲。
眾人皆是一怔,然後醫生率先反應過來,尷尬的承諾:“是,沈少請放心。”
“那現在,請家屬留下,不是家屬的請先到外面等候。”
護士掃視房內一圈說。
沈余亭一抬眼尾,視線落在歐陽墨身上,“歐陽先生仁至義盡,改日沈某一定差人來道謝。”
見沈余亭下了逐客令,歐陽墨笑了笑,沒說話轉身走出病房。
寬敞的病房內,醫生開始就地為林夏進行傷口處理。
沈余亭看着林夏安安靜靜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看上去非常虛弱。
她兩隻手被醫生抬起放在小腹上,掌心不停往外滲着血,醫生正打着手術燈,彎腰非常仔細的為她一點點清理傷口內粘連的紗布。
沈余亭端坐在輪椅上,臉色冷漠的看着林夏,內心卻是隱隱的擔憂在不停翻滾。
片刻,他冷聲問:“她的手昨晚就開始結痂了,怎麼會又變得這麼嚴重?”
醫生正在為林夏縫線,“應是夫人多次捏拳刺激到傷口,才將結痂崩壞。沈少,夫人的手傷勢很嚴重,以後一定要仔細養着,否則很可能恢復不到從前了。”
沈余亭沒說話,半天才低低的“嗯”了一聲,然後轉過頭看冰冷的白牆,不再去看林夏。
直到半晌,醫生走到身前,“沈少,夫人那邊已經處理好了。”
沈余亭剛想讓醫生離開,卻突然想起什麼,凝眉問他:“你們這兒剛剛是不是有一位叫朱軼的病人去世了?”
醫生臉色嚴肅,點頭:“是。那位病人事發突然,沒有搶救回來。她是……”
“我的岳母。”
……
已經過去兩個多小時了,林夏還沒有醒來的跡象。
沈余亭一直坐在床前,淡淡的看着林夏。
這是他第一次這麼細緻、長久的打量林夏,才發現與三年前的她相比,她似乎瘦了很多,原本嬰兒肥的臉蛋現在出脫的更成熟,也多了一些不一樣的韻味。
可她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