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悄悄離開
“你為什麼不要我？”姚千語眼眸緊緊盯着沈璇，一步步朝她逼近，“我問你，為什麼不要我！”
“小語，你喝糊塗了。”沈璇有些不知所措，她還沒想好怎麼與姚千語說當年的事，只能將一切險推給顧景琛，“是顧景琛跟你說的吧，你別聽他的。”
“沈璇，我不是傻子，是是非非我自己能判斷，而且，他什麼都沒說，是我自己察覺的，我會用這看……”姚千語指了指自己心臟的位置，“滾，都給我滾！”
鍋碗瓢盆隨聲發出清脆的聲響，只消片刻，廚房已是一片狼藉。
沈璇見姚千語情緒激動，只能順着她的意思，從屋子裏退了出去，一隻腳跨出門口時，還忍不住回頭囑咐，“小語，我走了，你早點休息。”她原是想提醒姚千語明天還有通告的，話到嘴邊，卻戛然而止。
姚千語沒有理會沈璇，一扇門隔開了兩人，一個在裏面，背靠着門板，緩緩蹲坐在地上，將頭埋進膝蓋；一個站在外面，面朝大門，凝視了好一會兒，拿起了手機，邊走邊處理起了明天的通告。
“江江，不好意思，這麼晚打擾你了，我們家小語身體不大舒服，折騰了一晚上，明天的狀態肯定不好，也影響最後的效果，你看，你們方不方便把時間往後挪一挪……”
沈璇的聲音漸漸變得單薄，直至從耳中消失，姚千語就這樣坐在地上，抹了抹掛在臉頰的淚珠，抬頭看向天花板，眼神有些空洞，她脾氣不算好，可從來沒有像今晚這樣失控過，不知是因為壓在心頭的身世，還是那個不知何往的人？
“阿琛，我想你了，連你也不要我了嗎？”回憶總愛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撥動心弦，酒精總能將過往的點點滴滴喚醒，夜長，卻不敵往日時光。
這一夜，姚千語吐了好幾回，她想過，有個人或許會突然出現在眼前，像她剛出道應酬喝暈了頭回來時那樣，一邊念叨着下次不許喝這麼多，一邊體貼照顧着她，可等到天光大亮，也只有她一個人。
“叮咚叮咚！”
手機鈴聲將人從朦朧中喚醒，顏卿卿睜開一條縫，看了眼來電的人，接了起來，“喂，清鈴，什麼事？”
“小顏，你這幾天會去排練嗎？我想請幾天假，回趟老家。”
顏卿卿本就不需要助理，何況，什麼時候能走出這個門還不一定，清鈴要請假，她自然是同意的，只是，清鈴的老家還沒聽人提起過，在她填的面試表上，貌似也沒看到，出於好奇，隨口問了一句，“清鈴，你老家哪裏的？”
“我老家在很遠很遠的地方，不出名，說出來你也不知道，但我老家特別有意思……”一提起自己的家鄉，清鈴的話匣子就收不起來了，不知不覺說了大半個小時，直到中午的廣播聲響起，才覺時長，大抵是她這回在這裏待得太久，太想念家鄉了吧。
靜謐的房間，儘管顏卿卿將通話的聲音調到了最小，對話的內容，依然沒能逃過身邊假寐的人。
清鈴說的那些內容，與顧景琛的記憶重合著，她說的心理學博士的事情，更是自己曾經歷的，而她說，她要回家，難道是回到那個時空？
掛了電話后的顏卿卿徹底沒了睡意，低頭看看自己所睡的地方，又將目光投向還在床邊的休閑椅上，明明記得，昨天把顧景琛安頓好后，自己是坐在椅子上睡的，怎麼醒來就在床上了，眸光不由得投向身邊的人……
哪怕閉着眼睛，顧景琛都能感受到，投射在臉上的灼熱，打着哈欠“醒”了過來，“卿卿，我怎麼回來的？你照顧了我一晚上？”
“宋醫生和秦少把你抬回來的，”想到顧景琛昨晚醉醺醺的模樣和那段視頻，顏卿卿還有點生氣，願意照顧他，不代表這事就這麼過了，“怎麼，睜開眼看到是我很失望嗎？”
“說什麼呢？”顧景琛伸手想將顏卿卿攬在懷裏，卻被她側身躲開。
顏卿卿看着顧景琛落了空的手臂，找了個理由，“喝了酒又沒洗澡，又臭又臟，別碰我。”
“這麼嫌棄，不還是躺在一張床上。”被喜歡的人嫌棄，顧景琛心裏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可他也知道，昨晚的樁樁件件是自己理虧，怪不得顏卿卿。
“呵！”顏卿卿冷笑一聲，看着顧景琛的眼神犀利了幾分，“你醉了，我沒醉，我清楚的記得，我昨晚是躺在椅子上湊合的，什麼時候到床上了？”
顧景琛側頭看了眼床邊的椅子，揉了揉鼻尖，“大概是……”
“大概又是我夢遊吧。”顏卿卿起身下床，替顧景琛說出了答案，“把我當猴一樣戲耍，就這麼好玩嗎？你可以找個願意陪你玩的人，我，恕不奉陪了。”
察覺大事不妙，顧景琛連忙掀開被子跳下床，背靠着房門，堵住了顏卿卿的出路，“對，是我半夜醒來把你抱到床上的，你窩在椅子上，怎麼能睡得好呢？”
“這麼說，我還要謝謝你，”顏卿卿涼涼瞥了顧景琛一眼，“顧景琛，對我說句實話就這麼難嗎？你昨晚根本沒醉，對吧？”
一個喝得爛醉，連路都走不穩的人，沒有一覺到天亮，還能穩穩噹噹把自己抱到床上，唯一的解釋，他根本沒醉，他只是在自己面前演了一齣戲而已。
“讓開！”
顏卿卿從來是溫和的，很少發脾氣，更別提這般強硬，顧景琛知道，若是此時與她對着來，兩人的關係只會越來越緊張，倒不如順着她的意思，等冷靜下來，再找她聊聊，把事情說開。
於是，顧景琛不但從門前走開，還給顏卿卿開了門。
然而，顧景琛這一回想錯了，顏卿卿從顧景琛的卧室離開，便到自己的房間收拾了行李，打包走人。
顏卿卿帶來的東西不多，只消三五分鐘便都整理好了，等顧景琛洗漱出來后，客廳的茶几上，多了一個信封和一張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