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一朝被蛇咬
蘇曼打在厲墨霆臉上的這一巴掌,讓在場的人都愣住了。
“清醒了嗎?”厲墨霆陰着一張臉,看着蘇曼。
蘇曼顯然是喝大了,眼裏出現短暫的清明之後,揪住了厲墨霆的領帶,“誰不清醒啊?我清醒的很,我告訴你,我們倆的賬還沒算清楚呢!你……”
“……”
“你幹什麼?”
“……”
“我去——”林超媛倒抽了一口冷氣。
眾目睽睽之下,厲墨霆居然將蘇曼打橫抱起,闊步邁過老宅門檻,徑直朝着外面走去。
明歌剛回來,看到這一幕也是錯愕不已,拉着林超媛問,“怎麼回事?”
林超媛也是一臉驚奇,“不知道啊,厲墨霆鐵樹開花了?”
一片錯愕中,厲墨霆抱着蘇曼走的越來越遠。
“不對,他們這是要去哪兒?”明歌身後傳來江揚緊張的聲音,“厲先生要把曼姐帶去哪兒啊?”
此時,蘇曼在厲墨霆的懷裏掙扎,“放開我,你幹什麼?”
“你需要清醒。”
這話剛落在蘇曼的耳朵里,她還沒來得及反應,整個人忽的一下騰空,失重感襲來,而後下一秒,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厲墨霆手起人落。
‘啪——’的一聲,池塘里濺起巨大的水花。
遠處抱着胳膊看熱鬧的老宅等人全都瞪直了眼睛,林超媛一下子挺直了後背,倒抽一口冷氣,“我去,什麼情況?”
眾人愣神的功夫,祁驍已經疾步朝着池塘趕過去了。
他剛剛不過是回屋拿個東西,一會兒的功夫,就鬧了這麼一出來。
好在荷塘並不深,蘇曼在池塘裏面撲騰了兩下,嗆了兩口水就站了起來,水位只道她的腰而已,冰冷的湖水凍得她直發抖,一頭漂亮的長發跟海草似的胡亂披在臉上,這會兒什麼醉意都沒了,耳清目明。
“清醒了嗎?”頭頂傳來厲墨霆的聲音。
“咳咳——”蘇曼被水嗆的不輕,一個勁兒的咳嗽着,半句罵人的話也說不出來。
祁驍趕了過來,見周圍圍觀的人群太多,忙驅散眾人,“這兒是私宅,不是景區,遊客免入。”
雖說遊客數量太多,光憑祁驍這兩句話根本不足以造成什麼影響力,但是周圍聽見的人還是知道遠離的,一下子荷塘邊上的人都走遠了。
厲墨霆看了祁驍一眼也走了。
祁驍顧不上別的,忙將蘇曼從池塘里拉上來,迅速脫了自己的外套給她裹住,“蘇曼,沒事吧?”
蘇曼坐在地上,一邊咳嗽一邊打顫,看着遠處的背影,牙齒都快咬碎了,“厲……厲墨霆,我跟你勢不兩立。”
“……”
夜幕落下,老宅院子裏面聚餐的人各自散去。
蘇曼的房間裏,明歌拿着吹風機一邊給她吹頭髮一邊勸告,“你招惹誰不好,要去招惹厲先生。”
蘇曼頭一甩,“誰招惹他了?是他先招惹我的,我掉池塘是不是因為他?”
“別亂動,”明歌按住她,“那次是你自己近視眼,你要拿磚頭砸人,我都聽小風說了,你可別賴。”
“那也是他害的,我就沒見過這麼沒風度的男人。”
“你得知道他和一般男人不同,他是厲墨霆。”
“那又怎麼了?比一般男人多一隻眼睛,少一隻腿?”
頭髮也吹的差不多了,明歌將吹風機放在了一邊,一邊收拾一邊說,“厲家是軍政世家,厲墨霆在創立厲氏集團之前是部隊的特種兵,我聽厲錚說過,他哥哥是從小在部隊長大的,性子冷,連父母都不親近,為人強勢寡言。”
原本按照厲家給厲墨霆規劃的路,他應該一直在部隊發展,可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退役,一手在南方創立了厲氏集團,短短五年間,規模迅速擴大。
“厲墨霆和傅時修不同,傅家是家族企業傳承下來的,厲氏是他自己一手創立的,這其中有多少困難,我都難以想像。”
“那也不是他沒風度的理由,”蘇曼冷嗤了一聲,“祁驍不也是白手起家么?人家怎麼沒跟他似的那麼自視甚高,鼻孔朝天。”
“那是因為你沒見過祁師兄對別的女人的態度吧。”
“什麼?”
明歌懶得跟這個腦子一根筋的女人多費唇舌,“不早了,趕緊睡吧,明早你不是還要趕飛機么,我回去睡了。”
反正過了今晚厲墨霆和蘇曼兩個人也不會再有什麼交集,費那麼大勁兒幹什麼呢?
剛推開門,外面一道身影差點一頭栽在自己懷裏,明歌嚇了一跳,“媛媛?”
“噓——”林超媛慌忙拉過明歌,順手將門關上了。
“姐,曼姐還好吧?”
林超媛一臉的緊張,“是不是超生氣?”
明歌笑了一下,“能不生氣么?第二次了,這次還是厲先生直接把她丟到池塘裏面的,我認識她這麼久什麼時候見她吃過這種虧?”
“那完了完了,”林超媛扶着額頭,“曼姐肯定氣死了,厲墨霆要不要這麼坑我啊?別人都是坑爹,他坑女兒合適么?”
林超媛作為蘇曼的超級粉絲,是非常在意蘇曼對自己的看法的,本來她的性格和蘇曼相近,倆人也是相見恨晚,可偏偏有個厲墨霆在,只要他一出現,林超媛就跟着提心弔膽。
“曼曼不是那種遷怒別人的人,一碼事歸一碼事,她跟厲先生的梁子算是結下了,但是不會記恨你的,放心好了。”明歌拍拍她的肩膀安慰。
林超媛一臉泄氣,“說是這麼說,可是厲墨霆畢竟是我爸,我怎麼這麼倒霉啊?攤上這麼個爸。”
小姑娘擔心的事情在成年人眼中往往都不值一提,明歌也只是勸慰了兩句,陪她坐了會兒,便讓她回房休息了。
明月高懸,花燈節的喧囂逐漸歸於安靜。
一天的忙碌之後,一切都歸於平靜。
明歌洗過澡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就是睡不着,仰頭看着花紋淡雅的帳幔,綉着兩隻蝴蝶,眼前忽然開始恍惚。
不知道怎麼的,她後知後覺的想起今天在棧橋上的那個吻,耳邊也開始反覆回蕩着自己倉皇逃走之前,男人說的那些話。
我會把一切都處理好……
我不會娶一個我自己不尊重的女人……
越想越亂,明歌將自己埋進被子裏,試圖驅散這些念頭,一遍遍的暗示自己不要去想,更不能對這些話抱有任何的期待。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