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八章變天
聽到麥琪洛這麼說,李立得沒有回話,臉色狠厲,只是一口一口地接着喝着酒。
麥琪洛把酒杯放下,臉上的笑意收起來了,她眸色一沉,說道:“我看九涵也真是是忙糊塗了,這麼點事情也來叫我。”
她站起身,一步一步地朝着李老闆走過去,雖然她是一屆女流,但是能力不同,威壓讓李老闆不得不咬着牙,額上密密地冒着汗,麥琪洛冷笑。
“你看看你,連我你都制服不了,又憑什麼看不起我的陸哥哥,還有,你放心,今天的這筆賬,我們會慢慢地和你們所有人算,不管是誰,我們麥氏和林氏永遠都不會吃悶虧。”
見麥琪洛如此強勢,李立得咬着牙:“我還有其他幫手,你休想。”
“是嗎?那我們就走着瞧了。”麥琪洛手拍在木桌上,那個地方登時就碎了一個角,“真是一個垃圾,你也配說我的陸哥哥,真是可笑至極。”
說著,她就轉身準備要離開了,李立得趴在桌上陰惻惻地笑着問道:“你不殺我?”
他以為麥琪洛終究是怕了。
聽到他這麼問,麥琪洛側過半張臉,回應道:“我家陸哥哥不喜歡我總是回去的時候,身上帶着血腥味兒,他嫌臟。”
靜靜地等着麥琪洛走遠了,李立得這才如釋重負似的癱坐在地上,好歹算是逃過一劫了,他還真是小看了這個叫做陸楓的實力。
正當他這麼想的時候,他背後的屏風裏頭卻突然動了動,傳來了輕快的腳步聲,李立得驚恐地回頭,只見韓雲飛走了出來。
笑得一臉人畜無害的模樣,卻一隻手覆在他的眼睛上,另一隻手加着金絲匕首,緩緩地從他的脖子上劃過去。
“反正我不和那傢伙吃飯,詆毀我們陸總的,必須死。”
等到麥琪洛再次回到藥材交易所裏頭的時候,剛剛是黃昏,昏黃的日光打在她的臉上,身上的衣服,因為她的跑動而有些皺。
可是她心心念念的那個人依然就這麼坐在那裏翻看着手裏的書,似乎這一個下午都沒有動過,手中的煙輕輕的晃動,抖落下煙灰。
他看的那麼認真,邊上的九涵已經在幫他點上一盞燈。
歲月靜好得好像無事發生,麥琪洛終於停了腳步,他喘勻了氣,站在石階底下抬頭衝著陸楓輕輕地喊。
“陸哥哥?”
陸楓像幅被喚醒了的畫,他終於扭過頭,看了一眼懷錶。
“丫頭,回來的挺早啊,飯都沒好呢。”
“嗯,好了就回來了。”此時的房間裏頭安靜極了,只有風掃過葉片而留下的聲音,陸楓輕輕吐出一個煙圈,“下午的時候,有幾隻老鼠來家裏了。”
“嗯,我的疏忽,下次不會了。”
“沒關係。”陸楓放下煙槍,手擱在腿上,“沒雲城市的有意思,說話還聽不懂。”
麥琪洛點頭,然後問道:“想回去嗎?”
“這裏人人都想要我的命,比在雲城市,天天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的好。”陸楓輕輕地笑了,他低下一點頭,眼睛眨了一下。
“很有意思,琪琪,我開始喜歡這裏了。”
一陣風掃過竹林的葉片,暮色開始佔領黃昏,麥琪洛伸手接過陸楓遞過來的書跟在他身後,那人的還是挺直着一把身骨,凌霜傲雪。
“b市藥材圈要變天了,我的小丫頭。”
因為雲城市那邊離不開人,待了幾天之後,韓雲飛他們就準備回雲城市了,兩個人在渡口看晃晃悠悠飛起的鳥,隔得遠,看不清是什麼品種。
麥琪洛從牛皮紙的袋子裏頭拿起一塊蟹殼黃,陸楓拿帕子給她托着細碎的粉末。
韓雲飛從後面一輛車那邊走過來,彎腰趴在窗戶邊上看裏頭,很嫌棄地吐了吐舌頭:“我就該拒絕你倆來送我這個愚蠢的建議。”
麥琪洛輕輕地笑了,仰着臉看他,眨巴眨巴眼睛,攤開雙手:“也沒說是來送你的,明明我們是來看風景的。”
韓雲飛翻了個白眼罵了句髒話,麥定洛幸災樂禍地衝著董九涵說道:“你看,韓雲飛又被欺負了。”
“哎,他自己找的。”董九涵淡淡地說道。
韓雲飛吃了癟,麥琪洛卻很罕見地主動把牛皮紙袋遞過去,讓韓雲飛拿了一個,她眯着,眼睛笑得樂樂呵呵地。
“謝禮。”
“什麼謝禮?”
麥琪洛用手比了個划脖子的架勢,事不關己似的開口:“李氏的李總莫名其妙地死了,你說這是為什麼?”
“人作孽自有天收,跟我可沒關係。”韓雲飛聳聳肩膀,從袋子裏頭拿出最後一個蟹殼黃,嫌棄地撇了撇嘴,“你這也太摳了。”
“不吃還我!”
話這麼說著,游輪在港口停穩的時候,汽笛聲遠遠地傳過來,拉長了催人走,韓雲飛這人淚窩子淺,心裏頭可能還沒多波瀾壯闊,眼圈已經紅紅得招人疼。
陸楓和他擁抱,揉揉他的頭髮:“回去路上當心些,好好照顧雲城醫館那邊的生意……還有,眼淚鼻涕不許蹭我衣服上!”
“陸總,您在這兒自己也要當心……算了,有麥總他們兩個人在,我也放心。”韓雲飛吸吸鼻子,鬆了手,他突然沉下臉來,“但是陸總,b市沒那麼簡單。”
“我知道。”陸楓就是笑,港口的風卷過他深色的西裝,風來自海上,大極了,還涼。陸楓站在風裏頭,動都沒有動一下,鼻尖底下是淡淡的海腥味兒。
“這裏和雲城市很像,有海,對吧。”陸楓偏過頭,手上的懷錶打開了又合上,“雲飛,風雨有太多了,躲也躲不掉,淋着走得快。”
韓雲飛看着他,想到兩年前出事的時候,他和麥琪洛帶隊去救人,陸楓也是這樣,腿已經站不住了,單腿跪着,可撐着一把長槍,他的腰板都是筆直的。
臉上是血,身上淺色的外套已經叫人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了,血幹了,又被新的潤濕。日常寶貝極了的頭髮被打濕了,發尖往下滴着紅色的液體,不知道是他的,還是別人。
也是這麼一個背影,韓雲飛遠遠地瞧着,心裏頭急,又震驚,單薄的染滿了血的背影,卻平白讓人生出一種,這人就這麼等了千百世的錯覺,沒人能戰勝,沒人能打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