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8、送別宴
掃帚繼續道:“後來,杜老就忍住不打學生了,但每天都氣得夠嗆。在我的勸導下,他逐漸地好了一些。可是天熱了,女學生穿着短袖,胳膊露了出來。他說如果不穿長袖就禁止進課堂。最近,女學生又穿短裙了,他氣得要來找你。所以,我連夜帶他坐車回來了。”
喬寒單手掐着腰道:“杜爺爺,人家女孩穿短裙,時尚一些又怎麼啦?”
杜甫眼睛依舊閉緊,兩滴濁淚掛在兩個內眼角:“小寒啊,什麼叫時尚你懂嗎?致君堯舜上,再使風俗淳。男孩是庭前八月梨棗熟,一日上樹能千回。女孩是賢惠孝順莫懶身……”
喬寒道:“杜爺爺,時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樣……”
“小寒啊,你是沒生在我們那個年代啊……”杜甫眼角的淚滴落下來。
喬寒蹲了下來,抓住他的手道:“杜爺爺,你那個時候也是當官的,怎麼住着破茅草屋,連……連孩子也餓……餓死了呀……”
“咳咳。”丁宇見喬寒提起陳年往事,擔心杜甫傷心。便咳嗽兩聲道:“小寒,杜老既然要走,那我們就為他送行唄……掃帚大叔,你請客啊。”
掃帚淡淡一笑道:“那是。”
丁宇道:“那走唄,還等什麼?”
掃帚正好也有許多事情要找丁宇談,便笑着站起身來。
九點,悅客酒店302包間裏,坐着五人一鬼。當然,這鬼除了丁宇能見之外,還有杜甫能感覺到他的存在,其他人是看不見的。
高價格的酒有數種,但杜甫挑的只是十塊錢一瓶的地產瓜干酒。
神釘脫落給宇宙秩序帶來災難。但丁宇也想,事情就是這麼奇妙,如果沒有神釘脫落一事,自己又怎麼會和杜甫共餐。
他十分珍惜這個時光。
大家也非常珍惜和杜甫在一起的時間。杜甫藉著酒興,也是侃侃而談。
在座的幾人,李警花雖然是便衣,但短袖長褲,非常幹練,杜甫對她頗有好感。雖然看不慣喬寒那短褲頭大白長腿,但她畢竟是孩子,他看着看着也就順眼了。
杜甫在這次宴會上是主說,喬寒是輔說。就像說相聲那樣,一個逗哏一個捧哏。其他人幾乎是沉默不語。
爺孫倆你一言我一語,氣氛也熱鬧異常。
每當杜甫講起他當年往事,大家都沉默傾聽。喬寒仍會提出一些疑問,杜甫是誨人不倦一一解答。
每解開一個問題,喬寒都有豁然開朗之感。
酒宴至下午兩點,雖過去五個小時,但大家誰都不願離去。
杜甫醺濃,伏在桌邊睡了起來。
李警花道:“小宇,你怎麼把杜老送回去啊?”
丁宇站起身來道:“大叔,警花,其實我們這裏還有一個人。”
喬寒已經摸過單耳朵光滑的頭顱,掃帚和李警花卻並不見屋裏有人。他們雖然在鬥爭一線,心理素質超強,但也一陣毛骨悚然。
李警花微微哆嗦道:“小宇,你不要憑你有點異能,就胡亂嚇唬人啊。”
丁宇摸着單耳朵的腦袋道:“我向大家隆重介紹一下:在我的身邊,有一位翩翩美少年。身高和我差不多,英俊異常……”
單耳朵的頭部才頂丁宇胯部。他聽丁宇說什麼和他差不多高,還英俊異常。他以為不是說他。有些詫異:這人在哪呢?
丁宇繼續道:“他博士學歷,秀髮飄逸,堪稱英俊完美的美男子。不僅如此,他還神通廣大,武功卓絕,幽默風趣……”
單耳朵聽着聽着,發現丁宇是在諷刺自己。他抬起一腳,踹在他的屁股上:“去你個狗蛋。”
喬寒也是美目圓睜,要說這裏只有一個單耳朵的話,他也不高啊。他根本就沒有頭髮啊,又哪裏的秀髮飄逸?
李警花道:“小宇,你別在這裏神吹了,你能讓這位大神現身讓我們看一看嗎?”
丁宇望着單耳朵笑道:“此等美男,神仙看了都會羨慕嫉妒恨。而我們凡人看了,男人不思娶女人不思嫁。美是美哉,只也是災難……”
李警花聽說還有如此人物,更想一睹為快:“你別再神吹了,快讓他現身好了。”
丁宇道:“只因為他長得太過出眾。要想像他的美貌,你只管想像,無論怎麼想像都不為過……為了證明他的存在,桌上的菜撤下,重新上菜,上好酒。”
反正這一次是掃帚請客,丁宇也不心疼。
不一會兒,桌子便被服務員收拾乾淨,重新上了滿滿一桌菜。
剛才,丁宇幾次叫單耳朵一起吃。單耳朵雖然飢餓難耐,但他有些自慚形穢,自己口水滴答,擔心他人嫌棄,便以極大的毅力忍住了。
此時面對一桌酒菜,他頓時味口大開。但他依舊是彬彬有禮:“小宇,我要吃了,你說兩句。”
二兩一杯白酒的杯子,丁宇倒了滿滿一杯洋河大麴,隨即道:“我這位朋友,是地府美君,他吃飯不像我們一日三餐。他是一月一餐。所以,大家見他吃飯如風捲殘雲,也不必驚訝。一個月吃這一桌菜,其實也少的可憐。我不多說了,大家為我這位朋友一起舉杯。”
除了杜甫鼾聲如雷之外,其他四人同舉杯過眉。
“干!”丁宇這一聲如號令槍一般清脆。
所有人並沒有乾杯,而是看着那二兩酒杯憑空升起,慢慢地傾斜。聽不到咕嚕咕嚕之聲,也不見白酒灑下一滴,白酒杯便見了底。
丁宇又滿上一杯。
李警花的世界觀所然,便冷笑道:“小宇,你這不會是玩的魔術吧?”
丁宇笑道:“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你警花可以放開你的任意想像。你可以想像成我的魔術,可把他想像成豺狼虎豹,也可以把他想像為西施貂蟬。更可以想像成十殿閻羅……”
李警花變得畢恭畢敬,伸出玉手制止:“別吹。”她說著,眼睛便盯向那酒杯。
又一杯白酒乾杯。
丁宇又親自把盞。
隨即,更精彩的一幕出現了:一盤白斬雞,也離開桌面飄然而起,到了丁宇身側,三分鐘過後,一盤雞沒余半根骨頭。半盆湯,一滴沒剩。
單耳朵望了一眼丁宇,似乎還有些不好意思。
丁宇低聲道:“我幹嘛……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