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不成熟的小看法
“共享研究成果”的表態得到了領導們的充分肯定。而關於半導體的部分的彙報也就在“共享成果”這裏結束。
胡楊已經把半導體產業現狀剖析到這種程度，又那麼慷慨激昂的表了態，接下來就只能等待領導們的決定了。
放下這個問題，胡楊看向兩名軍人說道：“在我開始彙報之前，有且只有唯一一個問題想要詢問二位，可以嗎？”
將軍輕輕點頭：“你可以問，但我不一定會給你答案。”
胡楊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才開口問道：“咱們海軍準備建航空母艦嗎？”
雖然多少能想到胡楊肯定會問很敏感的問題，但恐怕除了羅鵬程之外，誰都沒想到胡楊上來就問這麼個勁爆的問題。
大領導眼神內斂不好猜測，將軍則是帶着些許的玩味，而另外兩位則是非常明確的驚異。
估計他們心裏此時肯定想得的是：這個孩子的膽子也太大了。這種事兒也敢問出口！
老將軍淡淡的開口：“這個問題，就是那種不能給你答案的問題。”
而胡楊他也同樣表情淡然，似乎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剛剛扔了顆炸雷。
得到了這個不是答案的答案之後，胡楊立刻說道：“不方便回答的可能無法三種，有討論沒有計劃，有計劃沒有落實，有計劃有落實。根據客觀因素判斷，第三種明顯不可能。如果是前兩種的話，我個人更希望是第一種，只有討論沒有計劃。因為這樣浪費的人力要少點。”
“哦，為什麼呢？”頗有些大言不慚的發言之後，反而好像引起了幾位的興趣。
“因為我接下來要說道的內容，一定會讓你們完全推翻之前的所有的計劃。”
大言不慚，沒有最“不慚”，只有更“不慚”。
胡楊從文件夾里取出兩份文件直接遞給了那位技術軍官，能被帶到這裏的就應該能在短時間內看懂上面的內容。而且文件的內容胡楊是加工過的，並不是他掌握的全部資料。
看着那位技術軍官臉上有了變化，胡楊才開口說道：“這兩份是我剛剛從特殊渠道獲得的技術資料。一份是特種合金的配方和製作工藝，另一份則是氦氣輪機的可行性報告以及部分設計思路初稿。”
實際上那位軍官才剛剛看完的合金的主要參數，屈服強度、耐高溫參數、耐腐蝕參數、熱力學穩定性數據……，一條條看下來他的臉上的表情就越來越精彩。
軍官抬起頭看向胡楊滿臉幾乎就寫着“不可置信”四個字：“如果這些數據是真的，這種合金完全可以作為航空母艦的飛行甲板來使用。可據我所知這種合金現在只有包括美國在內的三個國家能夠生產。你是怎麼搞到的？”
胡楊回答道：“的確只有三個國家能夠製造，但門檻並不全在合金的配方上。您應該也清楚對於新材料尤其是合金來說，只要有了大致的方向，剩下的就只是不斷燒錢試錯，直到試到了我們想要的那種合金為止。
我想咱們始終沒有上馬這個項目的研究，也就是因為這個燒錢的額度太過驚人的緣故。而這種合金的製造還有其他幾個難點，才是擋住了大多數國家的門檻。比如其中必須的鍛造設備，需要超過15000噸的壓力。擁有超過15000噸鍛造設備的國家，據我所知現在只有五個。”
將軍看向軍官，軍官點點表示認同胡楊說的話。
胡楊接著說道：“美國當年研製尼米茲級航母的飛行甲板是花了不少錢。但其實這份合金的配方在黑市上只要肯花錢還是能買得到的。究其原因就是這只是製造的第一步，距離造出實物還早得很。”
軍官皺着眉頭說道：“有沒有可能是故意放出來，在鍛造的細節上做了手腳，好把其他人引入歧途。或者也可能只想通過這種方式，誘使其他國家放棄耗費巨大的研究，轉而直接拿現成的用。”
胡楊點頭表示認同這些猜測：“從概率的分析，的確不能說100%沒有問題。所以更應該利用這些資料輔助而不是主導，更不能拿來主義。搞材料科研的人都知道，任何材料是試錯過程本身就是成果之一。這個過程可以加速，但絕對不能省略。”
其實這個說法在工業系統內早就是個說爛的共識。但無論是胡楊也好，甚至是路鵬程也好卻總是在各種場合不斷提起。就是因為想走捷徑的總是大有人在。而且其中很多人都身處於可以拍板做決定的位置上。與自己相關的短期利益，和與更多人相關的長期利益，在做權衡的時候，他們總是能找理由選擇前者。
這很讓人無奈，但這就是現實。在人群中，擁有長遠眼光的畢竟還是少數。
今天胡楊拿出來的資料並不是他掌握的全部。大約有**成的樣子。他留下的部分，有些是短期內技術根本無法解決的，有些是敏感的關鍵性的信息。關於這些保留，胡楊連羅鵬程都沒有知會。這不僅是懷璧其罪的問題，還有胡楊對於現在身處這條時間線的謹慎。
雖然到現在為止，胡楊對於這個世界的影響嚴重的影響。但還是有些跡象表明，影響還是在不斷產生並傳播的。就比如這次美國對日本的制裁，就比他記憶中晚了一年多。而導致這個結果的原因胡楊卻完全沒有去調查的想法。
因為他知道，這種涉及混沌理論的東西，根本就不是人腦能夠計算明白的。除非你是霍金或者愛因斯坦……，可能連他們也不行。
收起腦中的雜亂的念頭，胡楊調整了下語氣，說道：“航空母艦上需要的特種合金，可不僅只有飛行甲板這一種。大約應該還有十幾種，不知道我們現在掌握的有幾種？”
這個問題肯定就只有那位技術軍官能回答，他認真的思索了一陣子才有些不十分確定的的給出了個數字：“大約有三到五種。”
這個數字跟胡楊估計的差不多。大領導和將軍雖然沒有表現出意外，但看得出這個數字在他們看來的確是偏低的。
胡楊就在這個時候開口說道：“我有個不成熟的小看法，不知道...”
大領導點頭：“你說吧。”
胡楊立刻說道：“咱們國家材料這個領域，發展上呢，稍微的，有那麼點薄弱。我建議能不能稍微加大點這方面的投入。也不光是資金方面的投入、資源方面的投入，還有政策方面的。尤其是在大學的專業設置方面，都稍微做一點傾斜。材料是工業制的基礎、人才是科研的基礎。不僅要培還要養。所以在待遇上，也最好能稍微增加一點。”
幾位領導聽了胡楊這麼委婉的小看法之後，並沒有什麼反應。因為這些內容雖然說的很委婉，但的確都不太適合立刻表態。畢竟這麼高級的領導，不太適合畫大餅這種操作。因為胡楊還不夠資格讓他們必須表態。
其實胡楊後面還有幾個其實很成熟的小看法想說，但羅鵬程已經好幾次悄悄使眼色。胡楊也就只能把那幾個小看法先放放，準備開始進入下一個部分。
說完了特種合金，接下來就是“氦氣輪機”了。軍官這次的臉色變得更加明顯。他醞釀了許久才說出了一個詞——“反應堆”。
關於烏克蘭的普里皮亞季發生的那次災難，此時已經傳遍了世界各地。對於“核”相關的研究和使用各國也都不同程度的採取了比較謹慎的態度。
就算沒有這這件事，“核”相關的所有東西也都是很敏感的。也就難關這位軍官會比之前更加驚訝。
他們的這種反應在胡楊看來並不算意外。在準備“氦氣輪機”的資料拿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有這種準備了。而為了能更好的做好這次彙報，胡楊還專門對資料進行了部分的“優化”。
胡楊按照自己早就準備好的腹稿說道：“‘氦氣輪機’的確是一種核反應堆的構想。利用化學和物理特性都相對穩定的液態氦，代替輕水和重水作為導熱介質。這種反應堆，會擁有比普通壓水堆更高的能源轉化率和更高的安全性。並且小型化的前景非常好。”
這段話中，胡楊對好幾個詞進行了優化，調整成了更加容易理解的名詞。
沒等他們發問，胡楊就補充道：“小型化的意思，就是能夠以作為大型艦艇動力核心為目標進行開發。不知道領導知不知道法國的戴高樂號核動力航空母艦？”
作為海軍的技術軍官，當然知道：“是法國第一艘核動力航空母艦和世界上唯一一艘非美國海軍隸下的核動力航空母艦，也是法國海軍目前唯一一艘在役航空母艦，亦為法國海軍旗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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