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節 爭執

原來是玄老太太見阿碧一去不返，讓二狗以送阿姐出嫁為由回家來打聽來了。

二狗一回家便被翠姑和小紅圍了上前，七說八說的把原有了解了**分。

翠姑和小紅互望一眼，這孩子怎麼就那麼對老太太的眼呢？人說大樹下好乘涼，如果能勸阿碧進府，一來能交差，二來能和二狗在一起，三來對阿碧來說未必就是一件壞事。只是估計阿碧尚且年幼不懂事不知道深淺，阿虎這孩子雖看上去不愛說話，可那股子沉穩高貴的氣質，不是一般人能比擬的，看來他是斷然不會受那點氣的。

小紅眼珠子轉了轉，心裏頓生一個主意，讓阿虎和二狗先去洗漱睡覺，隨後拉了阿碧和翠姑一起進了裏屋。

阿碧且有不明之理，再看見二狗忽然回來看看阿虎又望望她那會就明白了。

但是，在這幾天裏，她的心裏一直有一個聲音在回蕩着，阿虎生理年齡比他大，心理年齡卻比她小。所以要好好照顧他。他們現在是相依為命。只要阿虎不開口，她無論如何也丟不下阿虎獨自一人跑去玄府。所以乾脆裝瘋賣傻起來。任小紅和翠姑怎麼說，就是不開口，到了最後聽累了，不停打着哈欠，靠在翠姑身上閉着眼淺睡起來。

翠姑只得嘆口氣，小聲說道：“哎！可憐啊！畢竟還是個小孩子！”

小紅淺淺一笑，打開衣櫃，取出一床被褥和床單，打開房門揭開門帘到了隔壁屋裏。

只見阿虎和二狗還坐在床上說話，看見她進門，慌忙都站了起來。

小紅笑着將床上的墊褥揭開，將手裏的墊褥鋪好，再跪在床上慢慢鋪起床單來。邊鋪邊時不時停下來回頭對二狗說：“在玄府這幾天還適應吧？吃得可好？蓋得暖吧？有沒有人欺負你？玄月少爺脾氣雖好，溫和從來不打罵下人，但是對書房卻是極為奢愛。不讓書上有一絲灰塵，或者霉點。你要勤打掃。其實做他的書童最好了……”

二狗有些尷尬地望望阿虎，咬了唇慢慢低了頭，卻見小紅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忍不住嘟噥了一句：“我跟的是羽澤少爺。”

“當初不是說好是玄月少爺嗎？”屋裏人少，阿虎一直不說話，二狗的聲音也不小，小紅頓時一愣，停下手裏的活，跳下床，正準備問個究竟，卻想起玄月當時說過，他的書童一定要識字、愛乾淨的才可以。估計二狗就只認得幾個字，在考核的時候被刷下來了。或者就是那緒夫人始終記得她當年一直幫她的那點好處，直接要了過去。不論怎麼樣，服侍少爺做貼身的書童，總比在外面那些小廝們瞎混的好。念及此，小紅復慢慢地鋪着床，只聽見二狗又嘟噥了一句：“我現在也不叫二狗。我叫石頭。”

“怎麼取這樣的名字？”小紅忍不住停了手裏的活，心裏說了一句真難聽。估計是羽澤取的，玄月身邊的丫頭們名字大多取的詩情畫意的，真是不同母親教出不同的兒子來。

果然就聽見二狗不滿地說：“總比二狗好聽！羽澤少爺說我姓夏，正巧如果荷塘，他就說夏天荷塘開滿了荷花，很香。不過下面全是黑泥，如果是石頭就好了。所以他說叫黑泥很難聽，不如叫石頭好了。你看羽澤少爺多有才華！哪像阿娘給我取的二狗！”說著，他不滿地從小紅身邊擠過去，拉過被子向里蒙頭躺下，耳朵卻尖着聽小紅說話。

小紅無可奈何地搖搖頭，指着二狗哭笑不得：“才進府幾天拉，就學得這樣！”接着，她轉頭對在一旁看熱鬧的阿虎說道：“不如你們也早點進府吧？好有一個伴。”

她見阿虎並不回答，硬着頭皮繼續說道：“你也不忍心讓你妹子在這冰天雪地里度過冬天吧？我出嫁后，二狗也進入府，我會去求老太太給我阿娘一點活計做着餬口的，也能照看着點二狗。那時候只留下你們兩兄妹，讓人怎麼能放心啊？”

她邊說邊觀察着阿虎的神色，但見他面色坦然，不怒不喜，只是微微一笑：“多謝小紅姐姐為我們做打算。但是人都說為奴為婢，那裏還有自由。我們都是自由慣了的，在這鄉間野慣了。哪能去服侍什麼高貴的少爺小姐。”

“不是的！老太太說了，你們是她的什麼什麼很遠的親戚。不讓你們為奴。還說了，如果你們不好意思住在府里，她可以讓你們做點活計，算做報酬。”二狗一聽提到入府的事，想起他得任務還沒完成，立刻揭開被子，大聲說起來。

阿虎略微低頭，盯着自己的破鞋子看了好會，再抬起頭來，堅持說道：“多謝大家。我們不會去的。我會照顧好阿碧。”說著，對小紅鞠一躬：“多謝姐姐關心。我想明天還是進山去一趟吧。天色不早了。請回吧。”

小紅面色訕訕，關照了幾句，便回房休息。見翠姑還在等她，而阿碧早靠裏間睡著了，便努努嘴，也躺了下去。

翠姑心裏明白，搖了搖頭也躺了下去。

阿碧卻是假裝睡着，很想過去問問阿虎是怎麼回答的，卻又無奈，只得胡思亂想着，不知道什麼時候也睡著了過去。

等第二天一早阿碧起來，阿虎早進山去了。

阿碧只得跑到山邊的大石頭上，放上一顆小石頭，雙手合十，默念着：“老天啊，你要保佑阿虎哥哥平安歸來。你要保佑他這次獵到小動物。你要保佑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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