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 洶湧的怪異
與此同時,被眾人惦記的楚淵,此刻卻正在混亂之地亂轉。和楚淵想的不一樣,混亂之地內並沒有到處都是妖魔怪獸,邪神橫行。事實上,這是一座很廣闊的世界,也有着自成體系的文明。
楚淵降臨的地方,是一座的巨大城市,整座城市上方,到處都瀰漫著黑色煙氣,極其的刺鼻。城市的建築大多是用粗糙的磚石,也有一些富麗堂皇的建築,使用漂亮的大理石板,配合鍍金的銅製品,頗有氣派。
街道上的行人都穿着棉麻質地的衣物,因為煙氣的關係,衣物都以黑灰色調為主。每個人都帶着圓邊的帽子,臉上不是矇著面紗就是帶着口罩。所有人都是行色匆匆,很少有人交談。大多數人的目光都帶着幾分陰鬱,這座城市的氣氛給人的感覺就是沉悶而壓抑。
寬闊平整的街道偶爾還有四輪的車輛轟鳴着駛過,因為地上到處都是黑色粉塵,車輛駛過的時候總會揚起一片黑煙。
楚淵觀察了一下,從城市的情況來看,有些類似於地球中蒸汽時代的城市。當然這座城市肯定沒有蒸汽機,楚淵看的很清楚,那些運轉車輛內部有着特殊晶核作為動力核心,和蒸汽機可沒有任何關係。
更讓楚淵驚奇的是,這裏人都說著另一種語言,和諸天萬界的通行語言不一樣。這就像中文和英文的區別,是兩種完全不同的語言體系。
楚淵到過不知多少個世界,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這讓他意識到,這個世界和諸天萬界不一樣,完全不一樣。語言體系不一樣,楚淵卻能聽懂他們的話,也能看懂他們的文字,這也是准聖的本能。
任何語言文字只要有着完整體系,准聖通過強大智慧和神魂,就能瞬間理解。這個世界還有很多奇異之處,表現最明顯的就法則,其他世界的法則都很明確很清晰。進入之後,楚淵都能感應到法則到底有哪些限制,這個世界則亂糟糟一團,讓他有些無所適從。
複雜混亂的法則,讓楚淵也多了幾分謹慎。說實話,他不喜歡這種詭異複雜的局面,他更喜歡大家擺明車馬,明刀明槍硬磕。
當時那句話說的很模糊,剿滅邪神。問題是邪神在哪,有多少數量,怎麼才算剿滅?
楚淵發現他有點天真了,以為進來就是一路橫推,爽完收工。結,卻到了這麼個地方,周圍的建築和人雖然很奇怪,卻都是真實的,絕非幻象。在這一點上,楚淵絕對相信自己的判斷。如果連虛實都分不清,那還打什麼,直接跪地認輸得了。
這個世界真實又廣闊,偏偏對神識有着極大限制。因為空中黑煙竟然能沾染到神識上。雖然可以祛除,卻很麻煩。關鍵是黑煙太多了,天空上到處都是,凝結成的黑雲遮天蔽日,也讓城市裏顯得特別昏暗。
楚淵也不知該去哪找邪神,也不知該做什麼,他坐在街頭長椅上,一臉深沉的思考着。過往的行人雖然都急匆匆的樣子,卻大多會多看兩眼楚淵。
楚淵哪怕是坐着,也透出一股與眾不同的冷血和霸氣,更別說他的戰甲更是奪人眼球。但看的人雖然多,卻沒人過來說話。楚淵也沒有找人交流的意思,這些人都是普通人,看他的目光有好奇也有敬畏,但都保持着基本的冷靜。
毫無疑問,這是一些普通人,沒有任何超凡的力量。
楚淵也沒有和誰搭茬,神識被限制了,但永恆聖體可不是假的。他願意的話,只憑手指上肌膚感應空氣震蕩,就能輕易接受到方圓百里內的所有聲音。
楚淵只是坐在這裏,這座城市裏所發生的一切都瞞不過他。從工廠的機械的轟鳴,到空中躁動的塵埃。從垃圾的腐臭,到食物的香氣。從熔爐中散發出的高溫,到濕熱的風。各種宏大的細微的變化,巨細無遺的反映在楚淵的感官中。
不到一個小時,楚淵就已經熟悉了這座城市,比在這裏生活一輩子的人還要熟悉。感知和洞察本就是准聖的基本能力,換做其他准聖在此,也許不如楚淵那麼敏銳,卻也不會有多大的差距。
從楚淵的觀察來看,這座城市實際上是一個國家的首都,有幾百年的歷史,居民超過五百萬,但是這座城市並不是沒有超凡力量。相反,這座城市的超凡力量很常見,只是還沒有完善的體系,作為強大的技術力量,沒能推動這個世界的發展。
“嗨,你是第一次來這裏吧……”一個高挑女人走過來,很熱情主動的對楚淵招呼道。女人穿着帶着兜帽的長長風衣,她走路的姿態也如同超模一般,優雅自信,又有種魅惑的風情。女人的藍色眼睛隱藏兜帽兜帽陰影下,帶着幾分神秘意味,高挺鼻樑下鮮艷的紅唇,更襯托出臉頰的雪白。
以楚淵的審美來看,這無疑是個美女,更吸引他的是美女身上透出的超凡氣息,他很有興趣的問道:“你是誰?”
美女露出了魅惑的笑容道:“你可以叫我鬱金香。”她頓了下道:“你是來尋找邪神的吧,這方面我可以幫忙……”
“不用。”楚淵直接了當的拒絕了美女,沒有任何猶豫。
鬱金香錯愕不已,楚淵出乎意料的拒絕,讓她根本沒法接話。於是,她想了下又換了純正的三十六重天語言道:“你可能誤會了,我也是紀元圖錄的人,只是接了紀元榜上的任務,才跑到這裏。我和這裏的邪神絕對沒有任何關係。事實上,這座空間中有許多像我這樣的人……”
鬱金香覺得楚淵可能是誤會了,她耐心的給楚淵解釋了許多。混亂之地的異常危險,但紀元榜上給出的獎勵也異常豐厚。哪怕是最低階的妖魔,也要價值一兩萬紀元值。高階的邪魔,邪神使者,價值就更高了。
最強大的邪神,最少都價值千萬紀元值。豐厚的獎勵,也刺激了眾多的冒險者。仙元三十六天何等廣闊,就算一億裏面有一個腦抽不怕死的,聚集起來就是一大群人。
當然,大部分冒險者丟死在了這裏。時間長了,所有冒險者都知道混亂之地的危險,但總歸有人冒險成功,獲得豐厚獎勵。他們也總結了很多經驗,也有些人喜歡刺激冒險,放不下貪念,就不斷的組織隊伍進入混亂之地冒險。
經過無數冒險者的探索,到了今天,進入混亂之地獵殺已經有了標準流程。
鬱金香所在隊伍叫獵魔戰隊,一共有五個人,四個太乙玄仙境的高手,鬱金香更是大羅金仙。他們這個團隊配合熟練,經驗豐富。每次進入混亂之地,都能有所斬獲。
一般情況下,鬱金香他們也不會找人合作。但楚淵實在是太耀眼了,他們一眼就認出這個是紀元圖錄名氣最大的聖榜第一:楚淵。
這樣的絕世強者,自然要抓住機會結識一番。
鬱金香等人在旁邊觀察了半天,終於鼓足了勇氣跑過來。沒想到楚淵拒絕的那麼乾脆,鬱金香只能耐心的解釋了一通。
“紀元榜上還有混亂之地的任務?”
楚淵表示了懷疑,他知道這裏很危險,鬱金香她們幾個修為那麼差,還能經常出入這裏,太不合理了!
鬱金香急忙道:“混亂之地極其廣闊,混亂之地只是其中一塊,此外還有絕望深淵、迷亂海域等區域。絕望深淵據說最危險,進入的人大都有去無回。相比之下,混亂之地算是最安全的區域……”
鬱金香似乎對混亂之地真的很熟悉,講起來頭頭是道。
楚淵通可以斷定,鬱金香沒說假話。但沒說假話,不代表鬱金香說的就是事實,這完全是兩回事。
楚淵問道:“邪神又是怎麼回事?”
鬱金香本想和楚淵一起聯盟,但楚淵明顯不信任她,她就不太想說的太多了。但轉念一想,邪神的事情雖然隱秘,楚淵這樣強者只要觀察兩天,總能發現問題,她保密也沒有什麼意義,還不如賣個好給楚淵。
鬱金香想到這裏,正色道:“混亂之地也是一個巨大的世界,有無數的生靈。這個國家叫勒科特城,擅長加工鋼鐵機械,這座城市是勒科特城首都,而這裏所有居民世界上都是邪神信徒……”
“都是邪神信徒?”楚淵有些疑惑,從他的觀察來看,這裏的人都神智正常,沒有什麼特殊地方。
鬱金香沉默了下,然後壓低聲音道:“邪神在白天是不會出現的。只有到了晚上,居民入睡后,邪神才會出現在他們的夢境中。”
既然想賣好,鬱金香也就不再隱瞞,把她知道的都一股腦說了出來。
“邪神實際上就寄生在所有人心底,當人入睡后,邪神就從所有人心底浮現出來。並通過夢境,去主導每個人的情緒,從中汲取力量。通過這種不斷的滲透,邪神慢慢腐蝕人心,並把其中最有天賦的人轉化為邪神使者……”
用鬱金香的觀察來說,邪神沒有真正的形體,只會寄生在智慧生命的神魂深處,並通過各種手段不斷腐蝕神魂,最終把智慧生命轉化成他的軀殼。除非把所有人都殺光,否則邪神是無法殺死的。
鬱金香他們做的就是斬殺邪神使者,遏制邪神的蔓延勢頭。因為勒科特城本身並沒有太強超凡力量,被轉化的邪神使者也不會太強,斬殺邪神使者相對來說容易一些。
當然,也會有一些強大的邪神使者,擁有極其特殊力量。在這個特殊法則的世界裏,大羅金仙也很容易就翻船,所以鬱金香才想找楚淵聯手。
聖榜第一的強者,必然是強大無比的!
因此鬱金香說完后,一臉熱情的對楚淵道:“時間還早,只有到了深夜,那時候才是邪神活動的時間,閣下如果有空,不如到我們那裏坐坐……”
楚淵想了一下,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