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3章 究竟是哪裏出了錯
看到靖南太上王一副要為自己做主的模樣,容側太妃只覺得心頭髮悶。
你雖是太上王,但有何用?現在王府真正主事的人又不是你。
想到這兒,容側太妃便情不自禁地心生恨意。
軒兒這才剛成親,他就將王位讓出去了,他心裏根本就沒有自己母子倆。
容側太妃看着窗外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睛,將淚意收了回去,才嗔怪地看了靖南太上王一眼:“您的女人難不成只有太妃和我?”
看到容側太妃楚楚可憐的模樣,靖南太上王只覺得一顆心都化成了水。
“難不成還有別人欺負你?”靖南太上王怒從心頭起。
“唉,以前她們對我還算是恭敬,自從您成了太上王之後,她們的眼裏便只有太妃和王爺,哪裏還拿我當回事啊。”容側太妃一聲輕嘆,“我也能夠理解她們,一朝天子一朝臣嘛。”
這一句,狠狠地扎痛了靖南太上王的心。
靖南太上王打開車簾,吩咐外面的隨從回王府,命后宅女人們都禁足一個月,然後才對容側太妃道:“你放心,這只是暫時的。”
“太上王,您可別為著這事兒氣惱,我都不當回事兒,人嘛,不都是如此。”容側太妃嘆了口氣,“她們也只是想自己的日子好過些罷了。”
“你呀,總是如此純善,偏偏他們看不到你的好。”靖南太上王頗為感慨地將容側太妃攬進懷裏,只覺得所有人都是眼瞎,看不到她真正的好來。
“暫時的?”容側太妃眼睛一亮,這一激動,竟喊出了舊稱,“王爺,您的意思是說?”
靖南太上王並沒有多說,只是一笑,然後將容側太妃攬進了懷裏。
容側太妃窩在靖南太上王的懷裏,眼底卻是一片冰冷。
原本容側太妃嫁給靖南太上王就只是為著日子能過得舒服些,後來被靖南太上王寵得心漸漸大了。
人的野心一旦起來了,情感方面便會淡了許多。
如果說之前容側太妃對靖南太上王還有些感情的話,當他將王位讓出去的那一刻起,這點兒感情就煙消雲散了。
在容側太妃看來,靖南太上王這樣做,無異於讓他們母子一輩出出進進都居於人下,他不顧及自己,自己又何必顧及他呢。
至於剛剛靖南太上王說的“暫時”,在容側太妃看來,也不過是搪塞她的。
這王位已經讓出去了,除非羅玉成犯了大錯,連“聯姻”都保不住他。
可現在,蘇之梁卻成了秦王,他明顯是會幫着羅玉成的。
容側太妃想想,便覺得靠靖南太上王無望。
你不仁來,我便不義!
容側太妃謀划多年功虧一簣,叫她怎麼甘心。
這跟着一塊兒陪着去莊子散心,容側太妃也不過是為了功成之日,靖南太上王能夠幫着羅玉軒說說話,否則羅玉軒便名不正言不順。
靖南太上王還沉浸在感動里,羅玉成和靖南王太妃已經在商量站隊的事情了。
江天芯在一旁聽了半天,來了一句:“娘,玉成,這還用想嗎?當然是支持秦王啊?”
靖南王太妃面色有些尷尬,但還是柔聲道:“天芯,這奪嫡之事一個不小心,那就是傾家之禍。”
“兒媳知道。”江天芯看着靖南王太妃說,“可咱們就算是保持中立,別人會信嗎?”
在江天芯看來,別人都認為你肯定是支持秦王的前提下,你非要保持中立,這無異於把自己當成一塊死肉,放在砧板上讓別人剁。
就像是蘇之梁,他被南瑞皇帝盛寵,他就算自己說對無意皇位,有人信嗎?
為了保命,也得去爭一爭啊。
江天芯記起小時候,榮陽侯曾跟她說了一句話:你別人欺負你的時候你就欺負回去,或者,你察覺到別人要欺負你了,你就先欺負回去。”
當時江天芯說:“爹,那我如果察覺錯了呢?”
榮陽侯拍了拍胸口道:“這不是還有爹在么。”
當時秦氏在一旁瞧着直樂。
想到這些,江天芯不免心潮有些浮動,便將這事兒說了出來。
“天芯,如果那是你親娘,定不會讓你爹這樣說,總有榮陽侯辦不到的事情。”靖南王太妃對江天芯很是心疼,敢情她就是這麼長大的。
秦氏這個女人,可真是歹毒。
“娘,我知道秦氏不想我好,可是現在支持秦王的是皇上啊,跟着皇上走是不會有錯的。”江天芯說,“現在,皇上並沒有立太子啊。”
這一句倒是讓靖南王和羅玉成啞口無言,可不嘛,你想當孤臣,那也得皇帝希望你當孤臣啊,當皇帝不希望你當孤臣的時候,你這不是自己往鐵板上撞么,最後怕不得頭破血流。
更何況,沒有立太子,人人都可以爭。
這時,有丫環過來說,小郡主醒了,江天芯趕緊去了自己的院裏。
這也得益於蘇之梁,南瑞皇帝下旨封羅玉成為靖南王的時候,順便給小小的茵姐兒也封了郡主,只是沒有封號。
茵姐兒這麼小便有了郡主的頭銜,那可是貨真價實的頂級貴女,往後誰也不敢小瞧了她。
待江天芯離開了,靖南王太妃對羅玉成道:“天芯說話雖直,但卻能一語中的。”
羅玉成笑着點了點頭,說:“娘,他們兄妹倆對於朝堂之事,看得很是通透,您瞧看我二舅哥江都指揮使,他之前紈絝之名可是名滿大周,可一旦進入朝堂,步步高升。”
靖南王太妃也不由得跟着點了點頭,道:“這榮陽侯倒也是有意思,后宅被一個繼室弄得烏煙瘴氣的,他瞧着也是個粗人,但卻能對女兒說出這番話來。”
羅玉成沉默了一下,回:“雖然榮陽侯被繼室所蒙蔽,可他到底心裏還是裝着先夫人所生的孩子。”
聽到這一句,靖南王太妃不禁神色黯然,自己還活着呢,可孩子們的爹便能當沒生他們一般。
靖南王太妃回想起自己這半生,不知道究竟是哪裏出了錯,怎地在夫妻緣份上如此淺薄。
自己也就罷了,守着這王妃的位置也不是過不好,只是苦了兩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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