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處置王嬤嬤
景仁宮之中,傅九淵怒氣沖沖的帶着人沖了進來,而此時此刻,太后正若無其事地喝着茶,見傅九淵進來了,他也沒有做出什麼反應來,只是將自己手中的杯子放在了桌子上,然後站起來朝着傅九淵笑了笑,張嘴說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啊?皇上您竟然來哀家這景仁宮了?”
她的語氣十分平靜,眼裏也沒有任何的慌亂,就好像她什麼事情都沒有做過一樣。
“這得問皇額娘您呢?”傅九淵強忍着自己的怒意,朝着服太后說道:“今天是什麼好日子皇額娘,您居然命人去鳳儀宮給舒瑾送安胎藥。”
“安胎藥?”
太后聞言,做出一副十分吃驚的樣子來,然後朝着傅九淵說道:“皇上,你在說什麼?哀家聽不懂!”
聽不懂,傅九淵聞言,只覺得有一股怒火從自己的心頭涌了上來,誰不知道王嬤嬤是她的貼身嬤嬤?除了她以外,誰能夠讓王嬤嬤去做那些事情呢?所以他直接開門見山的朝着太湖說道:
“既然皇額娘已經忘了這件事情,那就讓兒臣來幫皇額娘回憶一下吧,就在剛剛您身邊的王嬤嬤端了一碗安胎藥,去到了鳳儀宮中,說是這是您賜給皇後娘娘的葯,非要讓皇後娘娘喝下,剛剛朕已經請太醫來看過那葯了,太醫那碗葯裏面加了一位紅花,這哪裏是什麼安胎藥?分明就是打胎葯啊!”
傅九淵說著聲音越來越大,眼睛也直勾勾的盯着太后。
相比之下,太后就淡定多了,她自顧自的坐在了位置上,端起桌子上的茶水來抿了一口,然後才接著說道:“所以皇上您就認定是哀家命王嬤嬤去給皇後娘娘送的墮胎藥嗎?”
“不然呢?”
傅九淵反問道,畢竟在這宮中,除了太后能夠使喚王嬤嬤以外,誰還能夠讓王嬤嬤去做這些事情呢?
“那哀家現在就告訴皇上,哀家並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皇上您相信也好,不信也罷,反正清者自清,哀家不想做過多的解釋!”
“皇額娘的意思是這事兒是王嬤嬤一人所為?”
傅九淵並不打算就此罷休,如果這次輕易的了了這件事情的話,那麼以後還會有接二連三類似的事情發生,所以他一定要徹徹底底的將這件事情解決,讓這全天下沒有人再敢打江舒瑾肚子的主意。
“王嬤嬤跟隨哀家多年,自然是不可能做這些事情的!”
太後轉過頭去,看着窗外,臉上是一副堅定的表情。
“難不成朕還能污衊王嬤嬤不成?”
傅九淵實在是有一些生氣了,太后這副態度,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做了這些事情。
“哀家可沒有這樣說,但哀家相信自己身邊的人是不會做這些事情的!”
“究竟是不是把人帶上來問一問就知道了?敢問皇額娘,現在王嬤嬤在哪裏?您又敢不敢把她交出來和朕當面對質!”
“這有什麼不敢的!”太后依舊是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樣子,轉身對着自己身旁的宮人張嘴說道:“王嬤嬤去哪裏了?快去將她傳過來,今日哀家可不想背這莫名的黑鍋!”
“是!”
宮人們見氣氛有些緊張,哪兒還敢怠慢?連忙就跑下去請王嬤嬤了,不過片刻的功夫,王嬤嬤就從大殿外走了進來。
“奴婢參見太后,參見皇上!”
一進門,王嬤嬤就朝着二人行了一個禮。
“王嬤嬤!”太后率先張嘴朝着王嬤嬤問道:“皇上說你今日奉哀家之命去給皇後娘娘送了一碗名為安胎藥實則為墮胎藥的湯藥,有這事嗎?”
“沒有!”
王嬤嬤回答的倒也是爽快,傅九淵聞言手中的拳頭緊緊地捏在了一起,他轉過頭去盯着王嬤嬤,幾乎是一字一句的張嘴說道:“王嬤嬤,不過片刻未見,您怎麼就改口呢?”
“皇上!”王嬤嬤閉了閉眼睛,然後張嘴對着傅九淵說道:“奴婢剛剛的確給皇後娘娘送了一碗湯藥,而那碗湯藥也的確是墮胎藥,但是太後娘娘並不知道此事,這一切都是老奴一人所為!”
王嬤嬤話音剛落,太后就迫不及待地從位置上面站起來,然後伸手指着王嬤嬤說道:“你在說些什麼呀?”
她的表情是十分驚訝的。
“太后,奴婢對不起您!”王嬤嬤朝着太后磕了一個頭,然後張嘴說道:“今日奴婢的確是做了不該做的事情,還請太後娘娘能夠見諒,皇上,這是為老奴一人所為,還請您不要怪罪於太後娘娘!”
傅九淵聞言,心裏對這件事情也已經明白的差不多了,縱使這主僕二人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他也知道今日這事絕對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簡單,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那湯藥的確是太后命王嬤嬤給江舒瑾送去的,只是現在王嬤嬤不願意連累太后,所以打算一個人承擔所有的罪過罷了。
“糊塗呀,你怎麼這麼糊塗?”
太后說著,臉也變紅了,她幾乎是顫抖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用手撐着自己的額頭,然後張嘴說道:“你說你為什麼要做這些事情呀?你知不知道這是死路一條呀?哀家就算有再大的能力,也保不住你啊!”
傅九淵仍舊是沉默着,他就那樣靜靜地站在一旁,看着這主僕二人的表演。而這主僕二人也是戲癮來了,王嬤嬤接著說道:“沒有什麼為什麼?不過就是覺得皇後娘娘德不配位,不配懷上龍子罷了,所以就想着替天行道,沒想到終究是失敗了,連累了太後娘娘您,老奴很抱歉!”
“德不配位?”傅九淵聞言,忍不住張嘴問道:“如果朕沒有記錯的話,自從皇後娘娘當上皇后以來,就與王嬤嬤您沒有過多的交集,也沒有做過什麼讓您不滿的事情,怎麼就是德不配位了?”
王嬤嬤聞言,笑了笑,然後張嘴說道:“皇上,您可能忘了皇後娘娘還沒有成為皇后之前就與老奴有過交集,而老奴在那個時候就已經不喜歡她了,不過老奴人微言輕的,也說不上什麼話,做不了什麼事,在老奴眼裏,她一直都是德不配位的,她……”
“夠了!”
王嬤嬤還準備在說些什麼,就被太后打斷了她由一個宮女攙扶着走到了傅九淵的面前,然後張嘴對着傅九淵說道:“淵兒,王嬤嬤老了,說話做事都不中用,今日她做了這些事情,的確是她的不對,但你能不能看在它是這宮中老人,而且也沒有釀成大禍的份上,放過她,畢竟她跟隨在哀家身旁多年!”
“放過她?”傅九淵冷笑到:“兒臣今日放過了她那日後誰又放過皇後娘娘和她腹中的龍子呢?今日王嬤嬤既然敢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那麼日後她也敢做出更過分的事情來,更何況,兒臣覺的王嬤嬤所言漏洞百出,實在是不值得相信,兒臣覺得她幕後還有別人指使,所以今日兒臣要帶走王嬤嬤,自己審問,還望皇額娘能夠放人!”
太后聞言,扶着宮女的手突然無力地沉了下來,她一副面如死灰的樣子朝着傅九淵問道:“皇上的意思是,這幕後主使之人是哀家嘍?”
“兒臣可沒有這麼說!”
傅九淵轉過頭去,並不打算看太后。
“是啊!”太后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同傅九淵說,她低低的呢喃道:“皇上是沒有說這些話,可是大家都知道現如今在這宮中能夠使喚的動王嬤嬤的,恐怕也只有哀家了吧?”
“皇上!”不等傅九淵再說些什麼,王嬤嬤又站了出來,她朝着傅九淵磕了一個頭,然後張嘴說道:“今日之事的確是老奴一人所為,與太後娘娘沒有半點關係,也沒有任何的幕後主使之人,老奴已經知道自己的過錯了,今日,老奴願意以死謝罪,只願皇上您不要怪罪於太後娘娘!”
“快拉住她!”
王嬤嬤剛剛說完這句話,傅九淵就已經意識到了什麼,所以他大喊了一聲,可是已經晚了,王嬤嬤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撞在了景仁宮中的柱子上面,隨着一聲沉悶的巨響,王嬤嬤如同一片落葉一樣緩緩的倒在了地上,有鮮血不斷的從她的嘴巴和額頭裏滲了出來,景仁宮的地面一片通紅。
太后見狀,忍不住伸手捂住了嘴巴,兩行清淚從她的眼睛中流了下來,她無力的癱坐在了地上,此時此刻,她一點太后的樣子都沒有,她的眼神中滿滿都是絕望,她抬起頭來看着傅九淵然後張嘴說道:“現在皇上您滿意了嗎?還是說?要哀家也要像王嬤嬤這樣以死謝罪,您才能夠滿意?”
此時此刻,她的喉嚨像是落滿了塵埃一樣,聲音里沒有任何一點的中氣,整個人沒有一點太后的威嚴,有的只是一個遲暮老婦所流露出來的悲哀。
傅九淵見狀,心中雖然是反感以及厭惡的,但是也不能夠再說些什麼,畢竟王嬤嬤已經以死謝罪了,如果此時的他再抓住這件事情不放的話,難免會落得一個昏君的名頭。但是這件事情的真相究竟是怎麼樣的?他心裏也是清楚的,對於王嬤嬤與太后的演技,他真是忍不住的想要拍手鼓掌。
所以他捏了捏自己的拳頭,然後閉了閉眼睛,緊接着伸手將坐在地上的太后扶了起來,然後張嘴說道:“皇額娘想多了,兒子只是想要搞清楚這件事情的真相罷了,沒想到王嬤嬤……”
看着躺在血泊之中已經沒了氣息的王嬤嬤,他忍不住的嘆了一口氣,不得不承認,王嬤嬤是十分聰明的,因為他這樣做就等於是永遠的閉上了嘴巴,她知道如果自己被傅九淵抓過去的話,是難免要受皮肉之苦的,而如果她死了,不僅能夠永遠地閉上嘴巴,還能夠免受皮肉之苦,甚至能夠保全太后。
她的確是一個很忠心的奴僕,可是衷心卻沒有衷對地方,這也就是為什麼她下場凄涼的。
“今日之事就到此結束吧!”事已至此,傅九淵不論再做些什麼都是他過分了,所以他一邊將太后扶到位置上去坐着,一邊張嘴說道:“今日打擾皇額娘了,皇額娘您好好休息,現在王嬤嬤不在了,您身邊也沒有什麼貼身伺候的人,等過幾日,朕會送幾個宮人過來伺候您的!”
太后聞言,點了點頭,也沒有再說什麼,其實她明白,傅九淵所謂的送人過來伺候她,不過是監視她罷了,說到底,傅九淵還是不信任她的。
“那今日兒臣就先告退了!”
傅九淵說完以後,轉身就離開了景仁宮,今日這件事情算是告一個段落了,但是她卻一點也不高興,因為從根本上來說,這件事情是沒有解決的,只不過是讓太后失去的一個左膀右臂罷了。
不過太后是不能再任她妄自生長的,他會派人來監視太后的一舉一動,不會讓她再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的,。
第二日,寧景之並未直接帶兵去抓捕李若白,而是先給清王府下了帖子,約李若白喝酒,李若白答應的也是很爽快,而這一次,他也已經做好了被抓捕的準備,所以兩人見面以後並沒有說有關於案子的事情,而是直接喝酒。
直到飯飽酒足,夜幕降臨,寧景之才將自己手中的玉佩拿出來放在了桌子上,然後抬頭朝着坐在自己對面的李若白張嘴問道:“若白兄,這玉佩您眼熟嗎?”
“眼熟!”李若白倒是大大方方的點了點頭,然後張嘴說道:“這前20多年呀,這玉佩一直跟隨着在下闖南走南闖北,不過前幾日卻被在下不慎遺失了,沒想到竟然在寧兄您這裏!”
“那你知道,這玉佩是在下在哪裏發現的嗎?”
猶豫了片刻,寧景之最終還是問出了這句話。
“還能在哪裏呢?無非就是這京城罷了,畢竟在下是到京城那以後才遺失了這塊玉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