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碎骨殺

碎骨殺

於水只聽幾人說，這九殺拳是崑崙最強拳法。對幾人所說這拳法練習之難，卻沒放在心上。

他還記得自己小時候修鍊，一遍一遍的導引吐納，卻始終不能修鍊入門。當時所有人都對他比較失望，甚至當時唯一的朋友，許北良，嘴上不說，眼中看着他，也很是同情。

可是於水卻始終沒有放棄。他總是堅信，勤能補拙，只要刻苦修行，終會有成，因此一直苦修不斷。

他還不知道，正是他不停的苦修，煉化的靈力卻都被五行花暗中汲取，用以滋養五行世界，最終喚醒了五行花。在他生命危急時刻，五行花被於水精血激活，自發認主，才救了他的性命。

此刻心中想的也是，大不了修鍊個千八百遍的，總能學會的。

向著眾人點了點頭，拿着功法玉簡，便走到演武廳一角，準備修鍊。

而那五人卻好似極為好奇一般，不僅不去修行，反而一起瞪着眼睛，打算看於水如何修鍊。

於水感受到五人的目光，頗有些尷尬。剛要說話，但聽道幾聲脆響，跟着幾人一起手捂額頭，大叫連連。於水正自驚訝，卻見三老堂中，千機子長老，提着一把手槍，居然和當年地球上所用的熱武器，老式手槍，一模一樣。

卻是千機子長老過來，隨手開了五槍。五道靈力子彈，打在五人額頭上。千機子長老力道控制的極好，雖然打的五人疼痛，卻沒受傷。裝模作樣的吹了吹槍口，並不存在的硝煙，千機子長老笑嘻嘻的說道：“小傢伙們，還不去好好修行，看什麼看？還想吃我一槍嗎？”

五人立刻散開，各自佔了一個角落，開始運動修行。千機子長老打發走了這幾人，自己卻不走了，反而笑眯眯的看着於水。好似對他如何修鍊，也挺感興趣。

於水心急修行，也不管他如何。自行閉目，將崑崙長老出拳的動作，一一回想一遍。他記憶力極好，這一拳又很是簡單，因此於水一見之下，如何出拳，便已學會。

拿起手中玉簡，額頭輕輕一帖，一道清涼的氣息流轉，腦海中已經多了一幅血氣運行圖。於水仔細觀摩數遍，細細推演無誤，這才輕輕放鬆，腦海中血氣運行圖，卻也消失不見。

於水輕易學會這一拳的拳架，又很快記住了這一拳的血氣運行路線，覺得也沒什麼太難的。卻不知道，明明鍛體資質極好的弗蘭克兄妹，為何放棄，這威力無窮的鍛體拳法。

搖了搖頭，凝神靜慮，不再去想其他。雙膝微曲，深深吸了一口氣。意念催動，引動體內的靈力，催動氣血運行。

萬丈高樓平地起，無窮偉力足下生。於水催動靈力，引導氣血，自足下湧泉穴，逆行而上。沒想到靈力一催，氣血涌動，雙足間先是一陣奇癢，跟着便是一股劇痛，好似踩了兩個粗大的鋼針一般，疼的忍不住便要躺倒。

千機子看於水回頭汗水滾滾而下，身形微微一晃，知道他此時已是痛楚難當。不經意間說道：“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這點疼痛你要是忍不住，隨意亂動的話，便會前功盡棄。”

於水一聽，只好搖了搖頭，閉目咬牙，強忍劇痛，繼續引動靈力。

這下疼痛更甚，好像有無數根尖針，一點一點的攢刺而上，實在忍不住，雙腿顫抖，幾乎就要摔倒。就這短短的幾個呼吸的時間，便已是汗出如漿，打透了衣衫。

可是於水不肯放棄，繼續按照腦海中，氣血運行路線，沿着雙足而上。

不想這氣血隨着鑽心的疼痛，行至膝蓋上，便開始徘徊不進。自膝蓋以下，好似有尖刀亂扎亂刺，苦痛難當，卻始終再難向上一步。

千機子長老忽然一抖手，靈力涌動，手上的老式手槍冒出兩道白光。“呯呯”兩響，於水雙膝膝眼上正着。

說也奇怪，原本於水氣血在膝蓋下盤旋，小腿處劇痛難忍，卻始終難以前進。千機子長老兩槍打在於水膝眼上，靈力顫動，於水氣血竟然突進一寸，直入膝眼中。只是衝進極快，於水一下子覺得膝蓋上，好似被扎了兩個燒紅的鐵釘，更是痛不可當。

於水本就疼痛難忍，這下百上加斤，忍不住大叫一聲。

隨着他一聲大叫，靈力頓時一滯。這一口氣便泄了。原本靈力引導的氣血頓時散去，於水一雙小腿的劇痛，也立刻消散。

疼痛一去，於水卻是汗如雨下，頓覺全身無力，尤其雙腿酸軟。站立不住，搖晃了一下，仰天摔倒。

隨着於水跌倒，躲在一旁，一邊修鍊，一邊都看於水修行的五人，都是忍不住搖了搖頭。

千機子走到於水身前，低頭笑道：“小傢伙，知道崑崙這大黑鬼的本事不好學了吧！我可是聽這幾個小傢伙說過，什麼千刀萬剮，不練九殺一下！他們都受不了這疼痛，你也不用學這個了吧！”

於水呼呼喘氣，看着千機子長老，搖了搖頭，卻不說話。

千機子長老以為於水放棄了，笑眯眯的說道：“不想練了嗎？那就對了。這種粗苯的功夫，也只適合崑崙這種沒有腦子的傢伙。你不如和我學習，靈力器械的製作和使用。只要你靈石足夠，學着鍛體術幹嘛？拿着一把靈力長槍，靈力子彈無限，，隨便便可縱橫海底了，哪裏用得着這麼辛苦。嘿嘿。有沒有興趣，和我學學啊！”

於水喘氣半晌，才略有平定。緩緩站起身，看着千機子長老，鞠躬施禮，說道：“剛剛多謝前輩出手相助！是我沒用，沒忍住疼痛。不過多謝前輩好意！我一定要學會崑崙前輩的這套九殺拳！”

千機子見於水不答應，好似有些着惱，對於水說道：“你小子還挺執着！我就不信你能忍住這九殺拳，氣血逆行，自行通經成脈之苦！三天，給你三天思考。三天後你再來找我，我也不教你這靈力器械之術了！”

說罷看着於水，搖搖頭，撇撇嘴，好似十分不看好於水。

於是點點頭，說道：“多謝前輩指點相助！我很是嚮往崑崙前輩的神威！因此我覺得，還是應該繼續煉。崑崙前輩能學會，我笨一些，可是勤能補拙，我努力修行，也肯定能夠學會的。”

說罷，不再理會千機子長老。雙目垂簾，再次引動靈力，催動氣血運行。這才於水心中有了準備，雖然依舊是疼痛鑽心，卻是咬牙堅持，苦苦忍耐，催動靈力導引，搬運氣血運行。

千機子搖了搖頭，便不再理會於水，轉身慢慢離去。

三老堂正中的石室，正是無憂穀穀主，忘憂客所居。千機子來到室內，卻見忘憂客和崑崙兩人正靜坐飲茶，誰都沒說話。

千機子走到桌前，拿起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看着崑崙問道：“老黑，你覺得這個小傢伙能煉成九殺拳嗎？”

崑崙搖了搖頭，道：“白鬼，我也不知道。不過這小子很是古怪，他無論是道法修行，還是肉身錘鍊，都還沒有入門。可是卻能在深海300米深的水壓中活下來，那可是青銅級中級武者極限所在。說不定在他身上，會有什麼奇迹。不過我也就是試試，練不成，也沒什麼。”

千機子搖頭道：“就算他有什麼奇遇，可是這氣血逆行之苦，只怕也不是他一個十歲的孩子能承受的。況且我記得，你曾經說過，九殺拳之基礎，碎骨殺，修鍊時的痛苦，幾乎相當於將自己周身的骨頭，全都敲碎一般。當年你鍛體有成，開始修鍊九殺拳的時候，也足足花了一個月，才慢慢適應這樣的痛苦，煉成這九殺拳第一式之碎骨殺。你讓他一天就煉成，這怎麼可能？”

崑崙也搖頭道：“我資質駑鈍，可是卻是天生對疼痛鈍感，因此有極強的疼痛忍耐力。所以能在一個月內，適應這氣血逆沖之痛，煉成第一式。若是像弗蘭克兄妹一樣，肉身敏感，難以忍受痛苦，只怕一年也無法煉成。”

谷主忘憂客看了崑崙一眼，微笑道：“你既然知道修鍊九殺拳第一步，如此痛苦，為何還要這小傢伙一天就煉成第一式呢？如果練不成第一式，他可是無法憑藉肉身之力，幫你打開三珍石貝的。”

崑崙嘆了口氣，說道：“於水這小傢伙修行資質雖然差，可是性情之堅韌，卻是我生平所僅見。莫說他是一個十歲的孩子，即便是久經磨難的成年人，只怕也沒有這樣堅強的心性。所以我還是比較看好他的。”

千機子眼睛一亮，笑道：“說來聽聽！”

崑崙便將相遇於水之後的事，緩緩講述給兩人聽。救下於水后，發現他無論是道法修行，還是肉身錘鍊，都尚未入門，所以在村子的生死試練，被當作廢柴放棄。

可是他沒有學會魚式呼吸，竟然也能在海水中自有換氣。而且以他當時肉身強度，本應被深海壓力擠碎骨骼而死，可是他雖然動作艱難，卻並無生死之危。

崑崙不免有些好奇。於水身上定然有些秘密，這倒也罷了。在帶領於水來到無憂谷這一路上，崑崙一路疾行。於水數次累的精疲力竭而摔倒，卻始終不肯放棄，更不出言求肯崑崙，讓他放慢腳步，或是等他一等。

他只有十歲，修為肉身都極為弱小。前路茫茫，不知盡頭，儘管累的昏倒，精神上更是疲憊，可是他雖然卻全憑一股堅強的心性，堅持下來。

崑崙緩緩說道：“我原以為他是隱藏的水靈體，適合修行道法。可是谷主你法眼無訛，看出他不是什麼水靈體。而且無論是修道還是修武，資質也只是平常。可是憑藉他這股韌性，只怕將來成就必然非凡，所以我想試試。”

忘憂客谷主和千機子長老，也是第一次知道，於水性格竟然如此堅韌，不由得也是連連點頭。

而演武廳中，於水依舊在緩緩運轉靈力，搬運氣血修行。汗水早已打濕地面，於水更是數次忍痛力竭而摔倒。弗蘭克等人知道修鍊者九殺拳之痛，忍不住相勸於水放棄，另選法門修鍊。

於水卻彷彿立於無人之境，無論是幾人勸他放棄，還是叫他休息進食，全都聽而不聞。

無憂谷空氣罩中，照明的明珠光芒緩緩減弱，便如太陽落山一般，漸漸到了海底的深夜。詹金森等五人修行了一天，也都依次離去休息。

而於水卻是仍未放棄。全身篩糠一般，處處顫抖。汗水幾乎流無可流，臉色蒼白憔悴。忍受痛苦時，咬破了嘴唇，卻是一片殷紅。目光卻是依舊清涼執着，一遍，一遍的演練不休。

劇烈的疼痛，潮水般的衝擊於水周身。不僅沒有變得逐漸麻木，反而每次痛苦，都是極為清晰。饒是於水性格堅韌不拔，也幾乎到了極限。

不過無數次的努力，終於將氣血導引至雙肩之上。於水腦海中，氣血運行路線無比清晰。嘶吼一聲，“碎骨殺”，右手成拳，氣血奔涌，一拳轟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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