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 莊園的清晨
說完,陳飛躍來到了最前面的石頭房子裏面。
這間石頭房子,也是侯三和候老五住的地方。
在床下面的一個盒子裏面,有幾個不用的燈頭,也有幾十米的電線和一個節能燈。
陳飛躍把電線扯好,擰好燈泡,掛在了石碾子一邊的竹竿子上。
侯三走了過來,說:“陳老闆,你這是幹什麼?”
“晚上加班用的。”
“加班?這麼說,今晚上在這裏幹活不睡覺啊?”
“廢話,幹完就不就能睡了?”
侯三支支吾吾起來:“不行啊,陳老闆,我晚上有事情。”
“什麼事情啊?”
“跟我那個朋友出去呢。”
“什麼朋友,是那個小芳?”
“是啊,我們說好了的。”
“那好吧,你不幹也就沒有加班費。”
天黑了,燈亮了。
蘇楠,桂琴還是坐在原來的地方摔打這蕎麥。
楊叔,王嬸還有年秀英在前面不遠處甩打着。
啪!啪!啪!
摔打蕎麥的聲音在黑夜更加的清脆。
白晃晃的燈光照在靜靜的石碾子上,照在蘇楠的肖肩和頎長的頸上。
陳飛躍也甩打了一會兒。
楊叔說:“飛躍,你還是趕緊拿着簸箕端蕎麥吧。”
“好啊,楊叔,我知道了。”
陳飛躍端着簸箕一下一下往石頭房子後面端着打好的蕎麥。
今天白天打好的蕎麥。
陳飛躍已經用一塊硬薄膜蓋起來了。
夜裏的露水重,要是不蓋一下,就全濕了。
唰!
陳飛躍把剛打好的蕎麥倒在了幾個尼龍袋子上。
正趴在不遠處的黃牛聽到了,都抬起頭來看着。
凌晨一點多。
台階上面所有的蕎麥都打完了。
楊叔說:“飛躍,剩餘的你你自己收拾吧,我們回去了。”
陳飛躍說:“楊叔,時間太晚了,要不你們就住在這裏。”
“那好吧,我年紀大了,熬不了夜了,我就睡在庫房了。”
陳飛躍說:“蘇楠林間小屋不知到還有沒有空房子?”
“沒有啊,都是長期居住的,一個網絡作者,在這裏交了三年的錢。”
“三年啊,這人要當旺泉村村民啊?”
王嬸也打了一個哈欠說:“飛躍,我們就睡在遊船上好了。”
陳飛躍說:“對啊,王嬸不說我差點忘了,可以躺在遊船中間,把遊船的帘子放下來,也不會有蚊子的。”
蘇楠說:“那就走吧,我們睡到船上好了……“
陳飛躍說:“唉,想不到這麼大的地方,沒有你們休息的地方,看來以後要蓋一棟職工宿舍啊。”
蘇楠笑道:“陳老闆,那你就快點蓋吧。”
通過林間小屋,經過辣椒地,來到了農場的主幹道上。
路兩邊的大燈照明效果很好。
可以看清楚很遠的地方。
到了原來的絲瓜棚子下面,陳飛躍說:“蘇楠,你們過去吧。”
“好啊,陳老闆,你也回去休息吧。”
雖然睡得晚。
可是早晨五點多,陳飛躍還是醒了。
整座莊園靜悄悄的。
遠處的白霧和山巒,近處的青草紅花,隱隱約約,宛如仙境。
清風徐來,白霧在庄園裏瀰漫開來。
山巒不見了,綠樹不見了,只有遠處的瀑布聲傳來。
轉眼間,白霧更濃了,似乎是整個蒼穹落了下來,似乎是整個莊園升了起來。
天地連成了一片。
暮靄沉沉楚天闊,應該就這樣子吧?
陳飛躍站在那裏,一動不動,想着昨晚上和蘇楠,楊叔他們加班收蕎麥,就像一場夢一樣。
蘇楠的笑聲,王嬸的嘆息,楊叔的旱煙袋味道,似乎是很久以前了……
是過去的事了,不能再回來了。
早知這樣,昨晚就不睡了。
可以和他們喝茶,嗑瓜子,拉呱着家長里短……
到了蕎麥地里。
陳飛躍專門來到了石頭房後面,掀開油紙看了看,下面的蕎麥還是乾的。
等太陽出來,把油紙拿開,曬一下,就放到尼龍袋子裏,準備加工蕎麥食品了。
不過……
這些蕎麥樣子還零散的在這裏。
需要跺起來了。
騰出地方,讓新收割的蕎麥有地方放。
陳飛躍拿起木叉,把這些蕎麥秧子挑到了後面,準備垛起來了。
十幾分鐘后,陳飛躍身上就出汗了。
“陳老闆,你跺蕎麥秧子啊?”
原來是蘇楠。
看樣子她剛剛睡醒。
頭髮有些蓬亂,眼睛有些紅腫。
不過看起來就像化着現在很流行的煙熏妝。
“是啊,蘇楠,這麼早就醒了?”
“在船上,總是不踏實,我來幫你吧。”
說完,蘇楠也拿起一把木叉,和陳飛躍垛蕎麥秧子。
可是太重了,蘇楠幹了幾次,說:“不行啊,我沒力氣。”
陳飛躍說:“我自己來就行,再說也快垛完了。”
十多分鐘后,陳飛躍把木叉放了起來,說:“好了,蘇楠我們先回去吃飯吧。”
蘇楠說道:“不知道桂琴姐她們醒了沒有。”
剛說完,清水河邊傳來楊叔拉二叔的聲音。
蘇楠笑道:“這麼說,他們都醒了。”
清水河邊。
楊叔正閉着眼,慢悠悠拉着二胡。
王嬸和年秀英在石磨邊磨豆汁了。
“飛躍,你起床很早啊?”
“是啊,王嬸,我一般都是五點多起床,習慣了。”
“飛躍,我們早晨喝豆漿吧。”
“好啊,王嬸。”
陳飛躍說完,才看到蘇楠已經到了河邊,和桂琴蹲在大柳樹下洗臉呢。
蘇楠已經洗好了,拿着毛巾擦乾淨,然後拿起一把木頭梳子,對着河面梳理的她的長發。
本來她就長發及腰,現在她側着身子,長發機會觸到河面了。
桂琴自己扎了兩條麻花辮子。
蘇楠看着,笑道:“桂琴姐,你也給我編辮子吧?”
桂琴笑了笑,說:“不行啊,蘇楠你的頭髮太長了,還是披散着好看。”
蘇楠說:“可是這幾天收蕎麥,頭髮太礙事了,那我還是攏起來吧。”
說完,蘇楠伸手摺了一根柳條,彎成一個圓圈,戴到了頭上,正好把頭髮攏了起來。
豆漿快好了。
陳飛躍已經聞到了大豆的清香。
年秀英把一些小麥粉和蕎麥粉摻和在一起,做成了油炸糕。
壇壇香辣醬醬,清香的石磨豆汁,和焦黃香嫩的油炸糕擺在了葡萄架下面的石頭桌上。
王嬸喊道:“楊老頭,你還吃不吃了?”
可是,楊叔就像陶醉了一樣,直到拉完最後一個音符,才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