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唱婦隨

夫唱婦隨

金碧輝煌娛樂城是尚子傑在今年所有投資中最濃墨重彩的一筆,坐落於全城娛樂場所聚密之地,由歐洲著名建築大師設計,斥資巨額打造的集酒店、購物、博彩於一體的大型超豪華娛樂城。

高大巍峨的歐式建築,整個樓身都彷彿置身於流光碎金的海洋,宛如黑夜中最璀璨奪目的明珠,霓虹燈閃耀,波光層層推進,現出燈海錦簇的碩大金字“金碧輝煌”。

娛樂城剛開業不久,,但知道蘇洛要來,他還是百忙之中親自迎了出來。

黑色的豪車緩緩停於娛樂城門前,身着制服的門童訓練有素地為賓客打開車門,氣宇軒昂的男人步下車子,親自轉於車的另一側為愛妻開門……

縷金暗紋的高跟鞋邁出車外,白嫩的蔥指輕放入麥色的大手裏,蘇洛步出車子。暗香襲人,如夢如幻的剪水秋瞳迎視着前方的尚子傑。

尚子傑含笑的唇角有些僵硬,胸口如被鐵鎚重擊,心跳猝然加速,這已不再是他熟悉的蘇洛,清純乖巧的女人徹底蛻變成風情萬種的妖孽。

眼前的女人腰肢款擺娉婷前行,夜風裊裊,彌散在尚子傑鼻息的儘是醉人的幽香,當真是循繞不去,直入心肺。

“咳咳……”何豈軒眉心微蹙,握拳輕咳,提醒某人不得體的失態。正如他所料,雖然尚子傑沒噴鼻血,但這混蛋眼中掩飾不住的熾熱與濃情也讓他倍感不適。

“尚子傑你應該沒這麼閑吧?站在門外吹冷風,夜涼露重,小心生病。”何豈軒不忘調侃這位損友。

尚子傑唇角恢復上揚,要不是某狼是他請來的賓客,他會直接無視他,“謝謝你的關心,有貴客臨門,我自是要親自迎接。”

尚子傑轉眸望向蘇洛,紳士地伸出臂腕,親切地笑語,“洛,今夜的你真美麗,這樣的你讓我感到很不安。”

他是真的不安,有什麼東西亦如滾燙的岩漿從他的心田奔涌而出,讓他不能自持,難以平復。

“美麗?子傑下次你再褒揚我可不可以換個詞,如果換成迷人、嫵媚我想我會更開心。”

蘇洛紅唇勾笑,很自然地輕挽尚子傑的臂腕,從小到大子傑常常誇她美麗,這個詞真的很乏味。

三個人一起往裏面走,尚子傑搖頭輕笑,調皮的丫頭,樣貌再變,說話的風格還是亦如從前,

“看你這麼有自信,先下去賭場試試手氣吧,說不定你還能贏得滿載而歸。”

“看來我哥他已經在一擲千金了,他一定是沒少給你送錢吧?”

蘇洛笑意漸濃,女人與兒子都不見了蹤影,她哥是該心情抑鬱,手氣欠佳。

尚子傑胸腔震動,逸出爽朗的笑聲,這丫頭猜得沒錯,蘇琦早就到了,正在賭場滯留,嗯,兌換的籌碼已輸得差不多了。

俊男美女同行,旁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蘇洛的身上,怎樣的女人才能讓兩位帥氣出色的男人庇護左右。

何豈軒不着痕迹地將老婆攬到他的另一側,分開蘇洛與尚子傑,挽什麼呀,這外人還誤以為親切交談的他們才是一家人。嗯,現在換成何大少爺擠在中間。

娛樂城的賭場在地下,尚子傑邊走邊為蘇洛夫婦講解這裏的佈局,層層推進,兩側的牆壁都是雕縷着優雅花飾的浮雕與繪畫。

蘇洛仰頭微眯美眸,高聳秀挺的廊柱直達拱頂,嗯,就連門窗都鑲嵌着眩目的金邊,是夠奢華金貴的,只是就算你富可敵國也不能隨意擺弄別人的命運。

步下電梯,尚子傑引領蘇洛與何豈軒穿越安全門,接受安全檢查,蘇洛第一次來賭場,出乎她意料,滿以為這裏吵雜混亂,沒想到呈現在她眼前的居然是少有的安謐寧靜。

除了不斷從老虎機里砸落下來的硬幣叮噹作響,一切竟是井然有序,所有的荷官都面無表情地洗牌發牌,每個賭桌前都安坐着神情專註的賭徒,就連圍觀的人也都心無旁騖。

蘇洛好奇地東瞧西看,而何豈軒卻興趣缺缺,相比較賭博,他更喜歡做運動,例如騎馬,開遊艇出海當然還包括床上運動。

何豈軒對那些懷揣夢想而來,想一夜暴富的賭徒嗤之以鼻,贏了顆糖,輸了座山,從來就沒有人能贏得過賭場,在他看來與其將錢砸進這裏,還不如丟給女人痛快,當然那是先前的他,現在的他既不賭也不嫖,風流的花花大少正在向居家好男人沉穩過渡。

繞過眾多的賭枱,尚子傑將蘇洛夫妻帶到裏面的貴賓廳,這裏更安靜,一般人也進不來。不愧為貴賓廳,四壁都像是塗抹了金粉似的燦然一片,蘇洛不僅感嘆,這輝煌的何止是金壁,輝煌的分明是尚子傑流金的腰包。

其實他們此時進的這間豪華貴賓廳並不對外營業,只對真正的“貴賓”開放。

蘇洛終於見到久違的大哥,只是她的視線很快落到蘇琦對面坐的男人身上,蘇洛的目光遽然冰冷,雖然對此人印象不深,但蘇洛也認出他就是差點害齊珊淹死的閻一豪。

他怎麼會在這裏?蘇洛視線移至安靜看牌的程敏之身上,這位大小姐為了報復齊珊還真是不遺餘力地幫助這位臭名昭著的表弟。

何豈軒溫暖的大手緊裹住老婆氣得顫抖的小涼手,他在暗示她冷靜,在賭場裏不宜掀起事端。

“小洛……”坐在蘇琦身旁的程敏之終於發現了蘇洛的到來。

蘇琦驀然轉眸,看到妹妹和妹夫,他的冰山臉終於融化,他已好久沒有見到蘇洛,他很挂念她。

蘇洛的俏臉恢復甜笑,兄妹倆相視而笑,蘇琦與何豈軒互相頷首點頭,賭局尚未結束,他們不便交談。

此刻的蘇琦面容甚為憔悴,眉宇間都是釋懷不了的憂鬱,今夜的他心情的確糟糕透頂,子傑已告訴他,齊珊母子並沒有回法國,現在就連子傑也查不出這母子倆去了哪裏。

心亂如麻的蘇琦哪還有心情去揣摩莊家的心思,他坐在這裏就一把沒贏過,大輸特輸。

一束灼人的目光放肆地打量着蘇洛,閻少被眼前這個嬌艷馥郁的美女吸引了,這個女人眼尾眉梢都帶了抹揉不去的蝕骨風情,他以前怎麼沒發現有此妖媚的尤物。

蘇琦不悅地蹙眉,警告的寒光直射向閻少,他不允許別人輕薄他的妹妹,目光也不行。

這次換程敏之坐不住了,她輕咳兩聲,今天是她特意給表弟機會讓他與蘇琦坐在一起,閻少有意與蘇琦再次合作,有錢大家一起賺,所以閻少的如意算盤打得很美。

閻少收斂目光,顯然蘇洛今夜的妝容太妖艷,他沒認出來這是那晚救齊珊的何太太。但他方才看到了旁側的何豈軒,閻少開始心神不寧,那個女人沒死成失蹤了,他猜不出蘇琦對這事到底了解有多少。

似乎大家都沒有再繼續玩下去的興趣了,貴賓廳的荷官本就老道,手法飛快地發牌、收牌,收送籌碼一氣呵成。十把牌中倒是有八次是莊家贏,蘇琦已將兌換的籌碼全部輸光,他平時也不好賭,坐在這裏也純粹是為了給好友捧場。

蘇琦沒有給程敏之面子,丟下閻少,招呼妹妹與妹夫一起去樓上的ktv,爛泥扶不上牆,這個劣性沒改的垃圾還是少見為妙。

蘇琦長何豈軒兩歲,無論在年齡上還是從蘇洛這面來論,他都是何豈軒名副其實的大哥,惺惺相惜的兩人又傾力合作了幾個投資案,所以彼此間比較熱絡話題頗多。

蘇琦當初極力撮合妹妹嫁給何豈軒,不單單是因為何家顯赫的家世與地位,以他生意人的角度,何豈軒的能力不可估量,細數本城幾個豪門少爺,何豈軒做生意的頭腦絕對是人中翹楚。

“小洛你這身皮草一定是fendi今冬的最新款吧?很華麗也很漂亮。”

程敏之與蘇洛邊走邊聊,蘇洛身上這件驚艷絢目的皮草方才就吸引了她。女人關注衣着妝扮的熱度是經久不衰的。

“我倒覺得有些艷了,可豈軒偏說好看,這是他精心為我挑選的,難得他有這份心意。”嘴上說不喜歡,可蘇洛臉上卻溢滿了幸福的甜笑。

“看得出豈軒他真的很疼你。”程敏之有些不是滋味,蘇琦這根木頭就從沒像何豈軒那般寵過她,尊貴的頂級皮草她自己也能買,但男朋友送的當然意義會大為不同。

“嗯,他是很疼我,就是愛粘人,寸步不離的像個小孩子。”

蘇洛笑得更甜了,這她到沒誇張,她要是告訴程敏之,何豈軒夜夜都要溺在她懷裏睡覺,程敏之會更驚訝。

尚子傑將他們送到預留的豪華包廂就暫且離去忙公事了,四個人悠閑地坐下來喝酒聊天,音響一流卻沒有人唱歌,蘇洛索性讓侍應生關掉音響,這回包廂內安靜了許多。

何豈軒親密地攬着老婆,好不恩愛,而那邊的蘇琦卻只顧自己飲酒,放任程敏之一個人孤單無趣地坐着,在他們這對戀人身上,你永遠看不到親密二字,有的惟有高貴與矜持。

蘇洛輕啜着紅酒,笑眯眯地望着程敏之,“敏之姐,方才那位閻先生是你的表弟吧?”

蘇洛開始步入話題,她不準備拐彎抹角,她要直接陳述事實。

“哦,他只是我的一個遠房親戚,我們不常來往。”程敏之取了一塊水果討好地遞給蘇洛,“來小洛別光顧着喝酒容易醉人。”

蘇洛可不領情,繼續說道:“前些天我在一家法國餐廳吃飯,撞見他在那裏掌擱了一個女服務生,野蠻粗俗的很……哦對,當時敏之姐你好似也在場。”

蘇洛也客氣地遞給程敏之一塊水果,她最懂得禮尚往來。

程敏之臉色有些不自然,接水果的手指都在顫,“那天我們也是恰巧遇見,一豪的脾氣是不好總是惹是生非。”

蘇洛唇角浮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真會狡辯,那她就不用客氣直接點名吧。蘇洛的聲音驀然轉冷,

“敏之姐,你說這人你已經打過了就算了,可沒想到你與閻先生還不解恨。這個服務生也倒霉在隨後工作的私人派對上又遇到了打她的閻先生,這次她更慘了,被閻先生故意騙進二樓的客房,……”

程敏之的手一抖,紅酒溢了出來,她手忙腳亂地擦拭着酒液,蘇洛的話說得太直接,直接得讓她有些慌亂。

“敏之姐,這紅酒污染了衣物還能洗掉,只是這女人要是被那些流氓玷污了,這恥辱會一輩子也洗不掉。”

蘇洛這話是特意想告誡程敏之的,她當初也不相信這等下作的事情是她的敏之姐做出來的。

“小洛你說的服務生是誰?”一直默不作聲的蘇琦開口了,他的身子早已僵滯,難以形容的震驚滑入他的瞳眸,他被他所聽到的,駭得心神劇顫。

“哦,說來這個人你也認識,是我的朋友珊珊。”蘇洛安靜地拋出石子,表面上雖平靜看不到漣漪,而在某些人心中卻已掀起驚濤駭浪。

“嗯,那天我老婆流盡了眼淚,這個跳樓自殺的服務生在水裏淹得過久都已沒了氣息,硬是讓她從鬼門關給哭了回來。”

何豈軒幫助老婆將餘下的話補充完,他已經夠震驚了,他還以為他的老婆有多聰明,能夠有謀略地,有城府地引出話題,各個殲滅,沒想到她的腦細胞竟如此單一,話說得這樣直白徹底,節省時間。

靜,詭異的安靜,冰冷的沉寂漫過靜坐在包廂的每一個人,蘇琦臉色陰霾眉宇怒飛,以蘇洛對大哥的了解這絕對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她驀地輕握何豈軒的手臂,

“豈軒,我忽然想去下面賭場玩幾把,子傑說的對,說不定我今晚真能贏得盆豐缽滿。”

“好啊,我去教你玩最簡單的21點。”何豈軒當然不會反對,這包廂里的氣壓已然讓人透不過氣,他還是帶着他老婆避開劍芒的好。

蘇琦的好修養僅維持在蘇洛與何豈軒走出包廂,“這些都是你指使的……”

蘇琦的嗓音森冷,白皙的額頭青筋條條綻出。他用的是肯定句,以蘇琦的頭腦,一絲蛛絲馬跡都能嗅出事情的真相,更何況他的妹妹與妹夫解答得如此清晰。

程敏之的臉色早已慘變,她心虛地措着詞,“我只是想嚇嚇她,讓她知難而退……”

“啪”地一聲,蘇琦重重掌擱了程敏之,“,只是嚇嚇她?”

蘇琦心痛得無以復加,。

事已至此,程敏之已沒有遮掩的必要,她緩緩抹去唇角的血跡,倔強的臉上盡顯輕蔑,

“怎麼,你心疼了,她勾引我的未婚夫,我不該教訓一下她嗎?”

蘇琦驟然發怒,長臂一揮,再次掌擱了程敏之,這次打得夠狠,程敏之的身子不穩直接撞在桌上,又滾落到地上,桌上的酒樽和杯子悉數被碰落到地上,玻璃碎片與酒液四處崩濺。

程敏之痛苦地呻吟,蘇琦冰冷的長指狠扯住程敏之的頭髮,將她從地上揪起,蘇琦的臉陰側冰寒,

“你不只是想教訓她,你是想讓她去死……”?

如此狠戾嗜血的蘇琦讓程敏之直感毛骨悚然,這個強勢的女人徹底傷心了,眼淚模糊了她的雙眸,失控的淚水順着臉頰瘋狂流淌,

“蘇琦,我才是你的未婚妻,你竟然為了那個低賤的女人毆打我……”

“低賤的女人?”蘇琦的心臟猛縮,莫名的心酸湧上心頭,這一刻他終於意識到自己的錯在哪裏,是他沒有給珊珊一個被人尊重的身份,才會讓她無辜遭受別人的輕視與傷害。

“敏之你錯了,她在我心中永遠比你珍貴……”程敏之梨花帶雨的控訴已引不起蘇琦的任何同情,他已心生厭膩。

“……是我們不該在一起,讓你錯認為你有資格去隨意傷害她。”蘇琦的語氣凄涼,沒有男人願意去娶一個心狠手辣的女人做妻子。

“蘇琦,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程敏之惶然,她難以置信的揪住蘇琦的衣袖,她接受不了他會因為齊珊而與她分手。

然,蘇琦的心意已決,他已然明白珊珊為什麼會離開他,遭受這般的侮辱,她怎能還留在他身邊……

包廂內天翻地覆,包廂外卻和風細雨,蘇洛與何豈軒並沒有離開,而是躲在門外偷聽。

蘇洛出去后故意虛掩了門,她的耳朵剛貼近門縫,裏面就傳來清脆的耳光聲。

“老婆,這就開打了。”何豈軒誇張地聳聳肩,嗯,還是他這位大舅哥厲害,他從小到大的家訓都是男人不準打女人,當然這是他那些個個伶牙俐齒的姐姐們給他灌輸的思想。

蘇琦的怒吼聲伴隨着更響亮的玻璃碎裂聲一同傳了出來,蘇洛瞭然地點頭,

“嗯,我哥正在怒砸東西。”

“老婆,你不是說要去試試手氣嘛,我們快走吧。”何豈軒可不愛看熱鬧,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不去,我要坐山觀虎鬥……”蘇洛唇邊都是得逞的笑。

何豈軒忽感遍體生寒,他第一次發現他的小女人很邪惡。

“喂,你們倆個鬼鬼祟祟地躲在門外幹什麼?”熟悉的嗓音驀然響起,尚子傑回來了。

何豈軒直起高大的身子,他很不滿意某人的用詞,“什麼叫鬼鬼祟祟,我們夫妻這是在大大方方地偷聽好不好。”

蘇洛贊同地點頭,狠拍老公的寬肩,“老公說的對,我們就是在正大光明地偷聽。”

尚子傑濃眉微擰,他怎麼就覺得這對夫妻是在幸災樂禍呢?他伸手欲去推門,卻被蘇洛猛然將他扯離,

“喂子傑,你膽敢進去打擾他們吵架,我就和你沒完。”

尚子傑以為自己聽錯了,“洛,你沒聽到他們在打架嘛?我們應該進去勸架。”

尚子傑有些大跌眼鏡,這還是他認識的善良小洛嗎?整個一個小惡魔。

蘇洛豐潤的紅唇掀起嘲諷,“我當然聽到了,他們不但吵架,還砸壞了你包廂里的東西。”

尚子傑一聽更急了,他可不想新店開張就出現流血事件,蘇洛目及尚子傑又要開門,她的小手不客氣地狠戳他的胸膛,

“你裏面損壞的東西我會雙倍賠給你,不過你得讓他們把架吵完。”

尚子傑猛然抓住蘇洛點戳的手指,臉上迸出笑意,“洛,你到底在搞什麼?你先告訴我你大哥他們為什麼吵架?”

“尚子傑你說話就好好說,幹嘛摸我老婆的手?”

何豈軒不幹了,大手將蘇洛拽進自己的懷裏,“老婆咱不告訴他,你別忘了他也有份。”

“嗯,說的對。”蘇洛再次點頭,她的耳朵貼近門,真的不再理尚子傑。

尚子傑雲裏霧裏的轉不出來,他很詫異啊,這夫妻倆什麼時候開始團結友愛步伐一致了……

作者有話要說:么么再么么,蘭茜先覺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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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情妾意(原名:三十如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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