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情深

父子情深

沒有月光的夜晚,一室的清冷與寂寥,沉睡在黑暗中的女人眉心緊鎖,惡夢纏身。

齊珊猛然驚醒,纖指糾着胸口急促地喘息,她焦急地點開床頭燈,看到旁側的小謹還在安然地沉睡,她懸着的心才放下來,方才夢中的一切太過真切,此時她的心還在撕拉地疼痛。

冷汗涔涔的齊珊俯身抱起兒子,眼淚一顆顆地滴落在兒子的小臉上,她視他如生命,她不能失去他。

悒鬱的齊珊已難以入睡,她來到窗前倚窗而望,貧民區的居住環境很惡劣,幽暗逼仄的巷子連路燈都沒有,這樣漫無邊際的黑暗讓齊珊的心情沉重之餘還是沉重。

齊珊是個未雨綢繆的女人,她已然將即將面臨的種種狀況想了個通透,一想到她極有可能失去兒子,她的心就撕心裂肺地疼痛,她不得不做出最壞的打算,那就是先將母親安頓好,隨時準備帶兒子回法國。

周一,齊珊沒有去蘇氏大廈上班,心虛地請了幾天假,她不敢面對蘇琦深究探尋的目光,好在蘇琦並未打來電話追問她請假的原因,這讓齊珊鬆了口氣,也許是她過度緊張了。

西餐廳中午大廳頗忙,領班卻讓齊珊去包廂服務,往日裏齊珊主要負責大廳,所以去包廂還是頭一次。

預訂的客人姍姍來遲,當領位引領客人進來時,齊珊有瞬間的驚怔,如果說走在前面的程敏之讓她慌亂得手足無措,那後面跟程敏之一起來的男士就是讓齊珊毛骨悚然。

與此人雖然有好多年未見,但那一臉戾氣的橫肉齊珊還是記憶猶新,他就是當初在夜總會企圖□她的閻少。

齊珊想不明白為什麼高貴優雅的程敏之會與臭名昭著的閻少在一起,她小心翼翼地服侍着,好在低眉順目的她並沒有引起閻少的注意。

程敏之是有備而來,這家餐廳的老闆是她的好友,她故意預留了齊珊來包廂服務。

“表姐,這服務生你認識?”

閻少注意到表姐看齊珊的目光里儘是輕蔑與不屑。

“振東你仔細瞧瞧她是誰?”

雖然閻少與程家是遠親,但程敏之平日裏與這位表弟也是極少往來,今天她約他來可不僅僅是為了吃飯。

閻少玩得女人多了,早就不記得齊珊這號人物,他色眯眯地盯着給酒開瓶的齊珊,細看之下他忽然想起來了,怪不得他沒有認出來,這女人的變化太大,當初他見到她時,她只不過是一個乾瘦的黃毛丫頭,現在儼然變成妍姿艷質的美人了。

目及齊珊退出包廂,程敏之才舉杯與閻少輕碰,紅唇優雅地抿進紅酒,

“振東,聽聞當初是你把這女人送給蘇琦的?”

閻少心微緊,他恍然大悟,今天這位高傲的表姐之所以請他是來興師問罪的。

“表姐你不要生氣,當初這妞與蘇琦來往時,你還在日本留學,誰會想到蘇程兩家日後會聯姻,所以這事兒純屬是誤會。”

閻少還是忌怕程家幾分的,別說他,就是他家老爺子也得讓程家三分。

程敏之勾起紅唇,明明是一雙笑眸,閻少卻覺得遍體生寒,

“我怎麼會怪你,只不過當初他們的紅線是你給牽的,那現在你就該負責將紅線給我剪斷了……”

齊珊此時已退出包廂,她膽顫心驚地站在門外,她害怕閻少告訴程敏之她與蘇琦曾經的過往,她從未想過要與程敏之搶什麼,她現在有了兒子就知足了,她不想再惹禍上身。

儘管齊珊對裏面的兩人頭皮發麻,但她還是訓練有素地服務到位,法餐的服務程序本就繁複,齊珊全程都在小心翼翼地侍候,直到最後上紅茶時出了錯。

按禮節,齊珊先給程敏之上飲品,然就在她為程敏之送上紅茶時,腳下卻突遭人一絆,可想而知,齊珊一個趔趄,手裏的熱茶全撲向對面的閻少。

“啪”地一聲,勃怒的閻少直接就賞了齊珊一耳光,先不說他一身高檔的衣物,熱茶已然灼痛了他的前胸。

齊珊重重地摔倒在地毯上,臉頰紅腫,嘴角溢血。這一掌打得夠狠,齊珊直覺耳鼓嗡嚀眼冒金星。

“對不起……”齊珊忍痛道歉,她沒有去捂臉頰,她強忍着淚水,她知道程敏之早就想煽她這一耳光,今天她只不過是借了閻少的手。

沒有人會相信齊珊是被人絆了腳,無論誰來解決都會認為是她的失職,因此齊珊惟有連連道歉,可閻少卻不依不饒。

閻少本就是無賴,他罵夠了,大手便扯過齊珊的頭髮,強行將她的臉貼近自己灼傷的胸口,

“既然你敢故意潑熱茶燙我,那現在你就用你的嘴將我衣服上的茶漬舔乾淨。”

齊珊驚得湧出淚來,她深知此人的變態行徑,她試圖掙脫閻少的鉗制,然,閻少那隻黝黑的大手正用力將她的臉頰摁向自己微敞的胸口。

當初齊珊落入此人手是蘇琦救了她,這次卻是聞訊趕來的餐廳經理,經理直接為此包廂免了單,一直置身事外的程敏之也扮起了好人,適時地勸阻了閻少的繼續橫行,一場鬧劇方才收場。

晚上齊珊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到家,她剛走到巷口就看到一群孩子正圍着一輛黑色的車子玩鬧。

齊珊嚇得魂飛魄散,她氣喘吁吁地跑上樓,顫抖的手推開房門。

在她家凌亂的大床上,一大一小的兩個男人正在玩着手槍,這當然是蘇琦的傑作,知道小謹喜歡手槍,他幾乎把全城的玩具手槍都收羅來博兒子歡心。

“小謹這槍應該握這裏,嗯,我幫你把子彈上膛……對,就這樣拿着,對準靶心……”

蘇琦極其耐心地教着小傢伙擺弄複雜的手槍玩具,他還真把他兒子當神槍手了,連舉槍的姿勢都標準地示範給兒子看。

胖小謹現在已愛死這位叔叔,小傢伙還滿大方的,他不獨食,不時地把好手槍分給陪他玩的蘇琦,嗯,他最懂得搞好人際關係。

“啊啊……”興奮的小謹在滿床的手槍中爬行,怎麼辦呢?這麼多的漂亮手槍,他該玩哪一個呢?

終於小傢伙看到門口傻站着的齊珊,“媽媽……”

小謹不要手槍了,在他心目中媽媽比任何寶貝都重要。

低頭擺弄手槍的蘇琦驀然抬頭,看到齊珊紅腫的臉后,他溫暖的眸子暗沉了,

“你的臉怎麼了?是誰打了你?”蘇琦已然來到齊珊的身前,長指欲撫她的臉頰。

“哦,沒什麼,是我今天不小心得罪了客人。”齊珊手捂住臉避開蘇琦的碰觸。

她不敢告訴他是誰,如若程敏之知道她在蘇琦面前搬弄是非,她會變本加厲地懲罰她。

蘇琦的眸光漸漸冰寒,這女人不提還好,一提他的火氣就往上涌,

“你竟背着我去餐廳當服務員?”

今天的蘇琦也是從房東太太那裏知曉他的女人有多英勇,他為了避免她辛苦勞累,給她特批做完工作就可以走人,可這女人不但不休息竟還跑去兼職做服務員。

“不做服務員做什麼?難道你還讓我像從前一樣做你包養的情婦嗎?”

齊珊掃了眼盛怒的蘇琦,她繞過他走到床前抱起眼巴巴等着她抱的兒子。

“媽媽……痛……”小謹小手撫摸着媽媽受傷的臉。

小傢伙好心疼,他的小嘴唇湊近紅腫處,一頓吹吹,就像他的小手被划傷時,媽媽為他吹吹一樣,媽媽說,吹一吹就不痛了。

齊珊眼淚簌簌而落,她有這樣貼心的好兒子,再多的痛苦與委屈她都認了。

“媽媽……”小謹大眼睛湧現淚花,他最見不得媽媽哭,他的小胳膊緊摟住媽媽的脖頸,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似的滑落下來。

蘇琦滿腔的怒火在看到這娘倆相擁而泣時,盡數化為烏有,儘管他還在調查小謹,但現在他的心中已然將小謹當作是自己的兒子,現在他的女人和他的兒子在抱頭痛哭,他又怎麼會好受。

這個男人第一次做出生平最為感性的舉動,他張開雙臂將哭泣的母子納入懷中……

“不要再哭了,我訂了酒店,一會兒我帶你們出去吃晚飯,嗯,就我們三個人。”

齊珊止住淚水,她被蘇琦的溫柔刺激了,今天這個男人怪怪的,無辜跑到她家裏來討好小謹,現在又主動過來哄他們娘倆,最讓她不可思議的是,他的懷抱居然不再冰冷,好溫暖好溫暖。

“不了,還是在家裏隨便吃點,我來做。”齊珊感動歸感動,但她卻不能得意忘形。

今天程敏之賞的那一巴掌就是在給她警告,讓她遠離蘇琦,現在她明晃晃地跟蘇琦出去吃飯,還不是火上澆油。

齊珊的百般拒絕都不及兒子的響應來得有力度,小傢伙好激動,還從沒有人邀請他出去就過餐。蘇琦不再理執拗的齊珊,他直接抱過小傢伙就往外走,

“喂,我的兒子……”齊珊大驚,她不得不跟在某人的身後追出去。

其實只要齊珊換種角度思考,她就會發現她與兒子在蘇琦心中的地位儼然不同了,蘇琦已經把他們母子從幕後帶到台前。

全城最頂級豪華酒店自是不同凡響,小謹一進美輪美奐的大堂直感目不暇接,兩隻眼睛不夠用了……

超大的水晶吊燈華麗而莊重,如鏡面一樣光亮的地面都是採用歐洲的珍貴石材,白色的浮面鑲嵌了鎦金的碎金,璀璨得小謹都看傻了眼。

“小謹喜歡這裏嗎?”蘇琦涼唇貼近小傢伙的胖臉蛋。

蘇琦懷裏的小謹這時才又興奮起來,他拍着小手,一頓亂指,“啊啊……”這裏,那裏,這些他通通都喜歡。

“小謹喜歡,那爸……哦,那叔叔就帶小謹今夜住在這裏。”

蘇琦沒有忘記身後還有一個如驚弓之鳥的女人,既然這是他的兒子,他也不急於這一時聽他叫爸爸。

現在蘇琦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培養兒子享盡榮華富貴的能力,這是他的兒子,他必是人上人,嗯,尊貴要從小培養。

酒店的大堂經理已然迎了過來,“蘇先生,你訂的總統套房已為您準備好……”

“我們要先去用餐,對了告訴主廚還有一位一歲的小朋友,食物一定要精細。”

蘇琦想到的當然是兒子的吃食,而且他一會兒還要帶給兒子更大的驚喜。

小謹聽懂了,這位叔叔可真好,不但送給他那麼多的小手槍,還帶着他和媽媽來這麼漂亮的地方吃飯,怎麼辦呢?那就先獎賞他一個吻吧。

小謹嘴隨心動,小手撫正蘇琦的臉,“啵”地一聲,清脆地親了蘇琦一口。

作者有話要說:

么么親們,蘭茜又上來了,此章已修完……55555,親們真好,那個蘭茜檢討,最近吧,蘭茜貪圖玩樂,白天會友,晚上沉於電視劇傾世皇妃,以至於此文更得慢上加慢,唉,蘭茜終於深切體會到什麼叫玩物喪志……那個前幾天晉江抽,回復不了親們的留言,現在蘭茜要出去跟朋友聚餐去,(唉,再不玩沒時間了,明天就要上班了)晚上回來蘭茜再好好回復親們有愛的留言,回贈親們積分……謝謝親們的留言支持,謝謝親們的耐心等待,蘭茜晚上回來再跟親們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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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情妾意(原名:三十如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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