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章 心生疑惑
當今聖上元正皇帝有四子俱以成年,分別是淑妃生的大皇子,賢妃生的二皇子,高貴妃生的三皇子,和皇後生的四皇子,也就是當今的太子。
後宮之中最得寵的便是高貴妃,其娘家勢大,家中子弟多數在朝中居於要職,而皇後生的四皇子雖是嫡子,且在年幼時就被立為太子,但皇后的母族在十多年前,便因為延誤戰機致使十萬大軍喪生而被發落,其父其兄弟皆數戰亡,滿門只留下一條血脈,如今被皇后帶在身邊撫養。
母族不得勢,太子的位置便坐的不穩,但因為太子是嫡子乃是正統,且並未有任何過錯,所以直到如今也沒有廢太子之說。
可是高貴妃和三皇子一派已經蠢蠢欲動,文首輔雖不是太子黨,但他最重正統,只要太子沒犯錯,他就絕不會有二心,所以絕不會擁護三皇子上位。
故而在三皇子一派看來,他們拉攏不了文首府,就只能打壓他了。
今日在朝堂之上對文首輔的彈劾,便是這場毫無硝煙的戰爭開始的信號。
奪嫡之戰要開始了。
鬧市縱馬而已,在皇上看來算不得什麼大事。
而且這又是外孫子,又隔了一層了,不過文家的事滿朝皆知,那個外孫沈屹銘是文家三小姐的唯一血脈,很得文首輔看中,所以三皇子一派就先從這入手,彈劾文首輔治家不嚴,家都管不好,還怎麼統領內閣?
文官打起嘴仗來,雖不會罵爹罵娘,但卻是字字如刀,就這麼一點小事,硬是讓他們吵了一整個早朝。
下朝之後,文首輔和文家大爺便讓人把沈屹銘帶到文家,他們要好好教育一番。
在文首輔看來,這都是沈家把他的外孫子給教壞了,好好的孩子硬要學那等紈絝做派,一點規矩也沒有。
沈屹銘來到文府之後,被文老爺子說教了一通,心中很是不服氣,但也沒敢頂嘴,只是面上流露出不忿的神色。
把人送走以後,文首輔嘆了口氣,跟大兒子說道:“終歸還是姓沈,和我們文家一點都不親,怎麼被沈家養成了那副性子?”
“三歲看老,而他如今已經弱冠之年了,他從小並未養在父親身邊,所以這性子再怎麼掰都掰不回來了。父親不必太過擔憂,只是往後還要對他嚴厲一些才是,不可再像從前那般如此寵愛了。”文家大爺無奈地說道。
說完了此事之後,文家父子倆又談了一些政事。
文家大爺從父親的書房出去,在園子裏碰到了文景則的小廝,就是那位在城門處接待宋衍深的人。
文景行問道:“二爺都離京這麼久了,可有說什麼時候回來?他最近在做些什麼?”
“回大爺的話,二爺前些日子寫了信回來,讓小的幫忙找處宅院安頓一個學子,並未說何時回來。”小廝十分恭敬地說道。
“什麼學子竟然得二弟如此看重?”文景行好奇地問道。
小廝猶豫了一下,並不敢把自己的猜測說出口,只說自己也不知道,只是按主子的吩咐辦事罷了。
文景行也沒有管太多,畢竟文景則也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他事事插手,只是跟小廝交代了一句,讓他給自家主子去個信,讓文景則早日回家。
其實不必文景行交代,文景則此時已經在回京的路上了,他在長河府多留一些時日,一是為了和宋衍深錯開進京的時間,不然宋衍深剛走他就走,這在外人看來多少是有些過於巧合了,二是在查那枚玉佩的事情,所以就比宋衍深一行人晚出發了一些日子。
而現在他終於在查清楚了所有事情,準備返回京城了。
文家的那個小廝,因為自家二爺沒回來,府裏面也沒什麼事需要他干,所以他這些時日就老往林靜漪和宋衍深那邊跑。宋衍深剛來府城,正是需要有人指點幫忙的時候,所以那小廝可就派上大用場了。
比如家裏林小風和許念深的上學之事,就是這小廝幫忙解決的,找了一個很是不錯的書院,再比如宋衍深去白鹿書院的時候,也是那位小廝帶着的。
這人之前可是文家二爺的貼身小廝,文景則的爹是首輔,文家大哥也身居要職,他本人也是狀元出身,所以在文人書生這一片,好些都十分眼熟這位小廝。
白鹿書院的人見宋衍深身邊跟着這位小廝,手裏還有文景則的舉薦信,便不自覺地把宋衍深當成了一個重要人物來對待,而不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學子。
一省解元而已,他們書院又不是沒有,能來他們書院讀書的個個都是有功名在身的,不差宋衍深這一個解元。
宋衍深能被白鹿書院優待,還真是佔了文家的光。
在宋衍深與白鹿書院念書的這些日子,終於打聽出來了文夫子的真實身份,宋衍深是怎麼樣都沒想到文夫子的來頭竟然這麼大。
金科狀元出身,居然隱姓埋名去長河府當一個小小的夫子,還唯獨對他另眼相待青睞有加,這怎麼都說不過去吧?
等到宋衍深休沐回家以後,他便將這件事情告訴了林靜漪,林靜漪沉思片刻后說道:“待明日你若是再見到小雲哥,你問問他文夫子何時才能回京城?我是覺得這裏面肯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事情,你約文夫子見一面,跟他好好談一談。”
沒有無緣無故的好,也沒有無緣無故的看重與幫扶,尤其是文夫子對宋衍深的好早已經過了度。還是那句話,老子對兒子也差不多就是這個態度了。
而在林靜漪看來,文夫子和宋衍深之間除了師生情誼以外,她也想不到什麼其他的關係,所以這份好着實讓人有些難安呀。
半個月後,文夫子回到了京城,那小廝一見到自家主子爺,便立刻將林靜漪給他的五百兩銀子呈了上去,然後又試探地說了一句:“爺,那位宋舉人是不是和文家有點關係?”
文景則既然會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他,必然就是相信這個人的,所以也沒有否認,而是笑着說道:“你這雙眼睛倒是好使。”
“爺,宋舉人跟我提過好多次了,說想見你一面。”小廝轉述了一番宋衍深的請求。
“我知道了,你去備車吧,我要出門一趟。”文景則一邊說一邊朝外面走去。
他去到文景行的院子裏,把文景行從書房裏拉了出來,神秘兮兮地說道:“大哥,不管你手裏有什麼活都暫且放下,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文景行早知文景則讓小廝在外面安置了一個學子,現在見他二弟一回來便拉他去見人,心中便冒出了一個不靠譜的猜測。
他二弟將近而立之年,卻遲遲未娶妻,在外面安頓的那個學子,不會跟他二弟有關吧?
而那位小廝一見自家爺拉着大爺朝宋衍深的院子行去,心想可真讓他猜着了,那位說不定就是他家大爺流落在外的孩子,幸虧他這個把月對宋衍深都極其恭敬,也算是能在新主子面前落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