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
深夜。
女孩穿着一件白色連衣裙,長發飄飄,光着腳丫,拎着一個藤編行李箱,傷心欲絕的走在人跡罕至的郊區公路上。
“蘇綰綰,你怎麼這麼賤啊,我都不要你了,你竟然還上杆子貼上來。可惜,就算你脫光了躺在我床上,我對你也沒有一丁點兒興趣。”
“蘇綰綰,我是大學生,你只是一個不入流的中專生,想嫁給我,你配嗎?”
女孩腦海中回蕩着心上人一聲聲惡毒剜心的話,絕望蔓延在五臟六腑。
“滴滴——”
刺耳的汽車鳴笛聲驟然傳來,女孩獃獃的看着由遠及近行駛過來的小轎車。
“嘭”的一聲,女孩嬌軀被撞飛出去。
霍謹言急忙踩下剎車,感覺自己整顆心都停止了跳動。
他打開車門下車,跑向被撞的女孩。
車燈下,女孩容貌精緻惑人,肌膚凝白無暇,擦傷流淌的鮮血如一朵朵嬌艷盛放的花。
霍謹言第一次知道,原來代表死亡病痛的鮮血也可以美得如此驚心動魄。
他蹲下身,伸手給女孩檢查身體傷情。
卻不想女孩此時緩緩睜開了眼睛。
“哪裏來的帥氣小哥哥!”蘇綰綰勾唇輕佻一笑,嬌軟小手一把抱握住霍謹言伸過來的手,柔媚綿軟的身體就這麼堂而皇之的靠入霍謹言結實有力的胸膛。
“就算這僅僅是一個春/夢,小哥哥,今晚你也是我的。”蘇綰綰虛弱嬌軟的聲音帶着一種霸道的佔有谷欠。
霍謹言耳尖頓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紅滾燙起來。
怎麼也沒有想到,眼前嬌弱堪憐得像是小花的女同志竟然會對自己做出這般大膽露骨的事情來。
整個人都驚愣在了原地。
下一秒,蘇綰綰凝脂如雪的藕臂已然纏上了霍謹言的脖子,微微仰頭,香唇就這麼熱情大膽的覆上了他的。
霍謹言頓時驚愕得胸腔震動如擂鼓,大腦更是一片空白。
好一會兒,他才回過神來。
他……莫不是遇到了傳說中的女妖精吧?
“你……”
“咚!”
然而,霍謹言剛準備動手將蘇綰綰從懷中推開,她卻整個人眼前一黑,徹底的暈厥了過去。
霍謹言修長如玉的手指掰開她的兩隻眼睛檢查了一下,又給她把了把脈。
俊顏一沉,立馬將她攬腰抱起,放到自己後車座,然後驅車直奔醫院。
不知道過了多久,蘇綰綰緩緩睜開眼睛,入鼻的濃濃藥水味,淡藍加白色的石灰牆壁,水泥地板,淡黃色油漆木頭窗戶,以及床頭柜上放置着的頗具年代感的搪瓷缸子。
“這裏是哪裏?”蘇綰綰一頭霧水,下意識掙扎着想要從床上起來,結果腦仁卻一陣陣刺痛起來。
下一秒,大量的記憶湧入腦海。
老天呀!
她、竟、然、穿、越、了!!!
而且是穿越到了1986年!
原身和自己同名同姓,是一個土生土長的農村姑娘,因為原身父母都是村領導,上面又全是哥哥,只有原身一個閨女,使得原身從小就是在蜜罐中長大。
漸漸地,原身就變成了一個驕橫跋扈,自私自利的人。
書不好好讀,終日和學校里的男同學廝混,成為有名的校園女霸王。
初二的時候,原身一次去同學家裏,認識了同學鄰居家一個正在讀大學的秦子燁。
原身對秦子燁一見鍾情,知道秦子燁家境貧寒,便各種騙、偷家裏的錢,拿給秦子燁。
甚至還一改往昔嬌氣大小姐模樣,三天兩頭去秦子燁家裏,幫秦子燁照顧他病弱的母親,還把自己的零花錢、新衣服拿給秦子燁的妹妹。
為了和秦子燁朝夕相處,原身終於開始發憤圖強讀書,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原身考上了中專。
因為終於可以如願以償的和秦子燁在同一所城市上學,原身一拿到錄取通知書,就以打暑假工為由,孤身一身,來到離家兩千公里的京市。
卻不想一到京市,原身就看到秦子燁和一個女人在一起。
原身氣不過,去質問秦子燁為什麼要背叛她。
結果秦子燁卻告訴原身,她根本配不上他!
原身心灰意冷,沒有注意到公路上行駛的車,發生車禍。
原身翹辮子了。
她這個二十一世紀母胎單身三十年的老阿姨卻因此穿來了。
作為一個無牽無掛的孤兒,蘇綰綰欣然接受了她穿越的事實。
只是她是一個極度愛美之人。
要是原身的容貌不及她原來的美貌,她會哭的。
對了。
原身還發生了車禍!
不知道毀容了沒有了?
因此當身穿白色醫袍的霍謹言端着一個白色醫用托盤進來的時候,所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畫面。
女孩眉頭緊蹙,滿臉愁容,一雙烏黑明亮的眼睛四處張望着,似是在尋找着什麼。
“行李箱在病床底下。”霍謹言走過來,將手中的托盤放在了床頭柜上。
蘇綰綰一怔,渾身有一種觸電酥麻的感覺。
她是一個聲控。
尤其受不了那種清脆間隱隱帶着鼻音的聲音,溫暖惑人,直擊她的內心。
穩了穩躁動的心,蘇綰綰抬眼看向男人!
是他!
昨晚她才夢裏調戲的小哥哥!
等等!
他現在站在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那是不是說,昨晚她根本不是在做夢。
她……真的吻了他!
“媽媽呀,女兒給你丟人了!”意識到這一點,蘇綰綰連忙躺下身體,羞窘尷尬的拉起被子蓋住自己。
兩世為人的初吻,就這麼被她給送出去了。
霍謹言見狀,整顆心竟情不自禁的漏跳一拍,腦子裏更是浮現出了昨晚女孩兒親吻自己的畫面。
臉頰漲紅。
但看到女孩兒那害羞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的窘迫模樣,霍謹言右手握拳,放在嘴邊輕輕假咳嗽了幾聲,然後鎮定自若的說:“我要給你打針。”
“我不打針。”被子裏,傳來蘇綰綰瓮聲瓮氣的聲音。
“聽不清。”霍謹言強忍着笑意,溫柔耐心道:“你先把被子從頭上拿開,小心把自己給捂壞了。”
蘇綰綰有些火大,不是都說這個時代的人很內斂害羞的嗎?
這男人明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現在卻沒事人一樣。
果然,不管是哪個時代,壞男人都是很多的。
不過既然他都沒有把昨晚的事情當一回事,她又在這裏矯情個什麼勁兒呢?
而且在盛夏七月,用被子蒙頭,真的不是一個什麼明智之舉。
蘇綰綰被子一拉開,氣鼓着腮幫子,雙眼骨碌碌的瞪着霍謹言,猶如一隻生氣的河豚,說:“你昨晚撞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