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喜歡我？
可是我無法解釋，為什麼時過境遷，他仍與記憶里一點變化都沒有；這太詭秘了，於是我沒有同你提起過。”
…
剛下過雨，不知名的花瓣和着雨水散落了一地。
靜靜踩着泥濘回去，玄關換鞋時，舒厭厭神情有些恍惚。
上樓，走向浴室聽見水聲嘩啦，舒厭厭想要推門進去，裏面卻是鎖上的，她低頭就看見旁邊臟衣籃放着一套剛換下來的衣物。
“你回來過又出去了一趟？”幫忙準備晚飯的時候，舒厭厭終於鼓足勇氣問葉司音。
“嗯。”葉司音道。
他說完便從下取出已經煮好的咖啡喝了起來。
舒厭厭看了他一眼，只好順手把自己剛倒的滿杯牛奶給喝了。
兩人同往常一樣沉默着吃晚餐，舒厭厭卻覺得葉司音的這種沉默來得尤為不一樣。
再晚一些，當她從畫室折返回主卧內拿東西時，葉司音已經將行李箱都搬出來了，正在收東西。
舒厭厭看着葉司音的背影，忽然感到一種恐慌，“你在做什麼？”
“看不出來嗎？”葉司音反問。
“你要搬出去？”舒厭厭的眉頭立刻擰了起來，“住哪……公寓還是酒店？”
“與你無關。”葉司音道，見舒厭厭直直看着他，忽然輕笑，“怎麼，是要來看我有沒有帶走你的貴重物品？”
“……”舒厭厭一下子被堵得無話可說，她發現他往常所呈現的沉默並非不會爭執，只是一種習慣，習慣退讓於她的習慣。
片刻怔忡，她道，“我都想起來了……”
“重要嗎？”葉司音反問她，唇角笑意清淺了勝於無，“反正我跟你都完了。”
那夜晚歸的話，他並非一時衝動。
實際上自從那個夢境起，他便一直在猶豫去留問題。
他知道舒厭厭還是有點喜歡他的。
雖然他不知道人間情感是怎麼樣的，那種喜歡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可總歸是有一點兒的。
一直以來，他總覺得那一點兒星星之火總有一天可以燎原……然而他忽略了自己的耐心，自己原來也有脾氣。
他不會懂人是如何看待情感，但於他而言，關於做人，他從來不是個可以委曲求全的人；感情這種事要麼徹底得手，要麼徹底死心，處於中間青黃不接的位置只會讓他覺得受夠。
葉司音繼續收拾着行李。
他的東西大都是固產，他要走便不會帶走，關於她的也全都被留下……
舒厭厭旁觀着他的動作，只覺得莫名恐慌與煩躁，她壓低聲音，溫聲溫氣地說，“葉司音，我們談談。”
葉司音並不搭理她，繼續收拾。
舒厭厭伸出手，直接合上了他的行李箱，“你能不能別一言不發就拒絕交流？”
“就因為昨天在病房的事嗎？”她問。
爾後又道：“葉司音，雲鈴是個什麼樣的人，如果你肯留下來聽聽池夜是怎麼說的，你就應該清楚了吧？你怎麼——”
“怎麼，這麼說來是我的錯？”他打斷她，笑意全無，“難道我很早之前就認識他，逼他和雲鈴在一起嗎？還是當初我逼你做我女朋友——你覺得你們錯過了，你替他心疼，替他委屈……所以你把所有錯事都算在我身上？”
“……”舒厭厭被堵得夠嗆，“……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什麼意思？”葉司音冷冷看着她，“說實話，他現在又恢復感情空窗了；你既然那麼心疼他，又那麼會心疼他妹妹，瀅瀅想必很樂意有你這樣的嫂子進池家。為什麼青梅竹馬的不直接心動？是因為介意他曾經背叛過你，想要先順口氣再說？還是你覺得我這種名義上的男朋友可能會不太好打發？”
或許是沉默久了但耳濡目染怎樣都能學到她的尖銳。
一個個銳利的問題，直問得舒厭厭握緊了手，月牙彎弧度的指甲嵌進手心裏。
“你怎麼會這樣想？”舒厭厭深深吸了一口氣，根本不能想到他怎麼會誤會她喜歡池夜——其中邏輯根本想不明白，許久之後她才呼氣道，“過去的事已經過去，我和池夜不可能有什麼，就算瀅瀅樂於見到我能成為她的嫂子，都是不可能的事。”
葉司音卻笑了，“過去了？那你為什麼要替他打抱不平？”
“……”舒厭厭。
“昨天是池夜生日你不會不知道吧？他送你回去，肯跟你坦誠這麼多，代表什麼你不會不知道吧？你為什麼不直接拒絕？”
“……”舒厭厭，“我也是今天聽瀅瀅提起來才知道的，我本來是要拒絕的，可你——”
葉司音帶着嘲諷的語調重複，“可我——”
舒厭厭意識到自己即便再說下去，他也不一定聽得進去；乾脆直接踮起腳尖，雙臂抱住了他的脖頸，將他的話語都堵了回去。
直到兩人險些喘不過氣。她才鬆手。
“葉司音，我同他們兄妹之間是發小情誼，就永遠只是發小；你非要我說出來你才明白嗎？我喜歡的是你。”
曾經覺得不可能再開口的話，終究還是說出來了。
舒厭厭直直看着葉司音，然而葉司音回應她的方式是將她推開了視線範圍。
“喜歡我？喜歡我你會在同我交往期間永遠都不能承認？”
“喜歡我？你會用一切可能的機會奚落嘲諷我的作品，才能證明你眼中的大師都是盡善盡美的存在？”
“你說你都想起了，你說你記憶混淆了很長一段時間……然而你在記憶恢復后做的第一件是什麼，探望瀅瀅，逛街，逛一天，直到傍晚餓了沒有去處才想到回來；你就那麼有底氣，那麼確信你無論你多晚回來我都會等你……你就這麼任由我小心翼翼，患得患失，這就是你的喜歡？”
他一問三連，直問得她無言以對。
“我以前是犯賤才活該被你這樣對待。”他推開她，字字句句冰冷且清晰，“舒厭厭，你徹底讓我失去了懂得人間情感的最後那麼一點兒嚮往；你讓我覺得人即慾望，這慾望有着一個怎樣的人間名字，大可不必深究。”
本來還有幾件繪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