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4章 黑裙貴婦的力量
“不，我不能接受，我不想要真正的死去，一定還有機會的。”
青白玉石生命體搖着頭喃喃自語，然後聲音越來越大，情緒越來越癲狂，最後大聲吼了出來，宛若一道道驚雷在轟鳴。
“我不甘心，我已經超越，我原本已經近乎永生，我只是在推開神境之門而已，為何慘死在太初之海，我不能接受！”
“如果重來一次，我寧願一直做一位超越者。”
“神境就是騙局，這片海一定隱藏着我們不知曉的問題。”
留存在太初之海的不滅執念，歷經無盡歲月的消磨都不曾消失，依然有自主的意識，依然還活躍着，祂曾覺得這也是一種意義上的活着，覺得頗為僥倖。
但是祂豈能不明白，這一縷精神執念是有限的，終究會在太初之海消散，就像是普通人自誕生那一刻起，就開始一步一步的邁向死亡的終點，看似幼小尚在襁褓中的嬰孩，也已經落入了死亡的視線之中。
不超越，就無法躲避死亡女神的冷漠的眸光。
可是祂曾達成超越，曾凌駕於億萬生命之上，曾擁有凡人所能幻想的一切……
現在最多再有半日，或者下一刻，下一秒，祂就會損失所有境界，連最後一絲殘念都會消亡。
此刻，正確的時間
死亡與黑暗女神烏希爾凝望着渾沌澎湃的宇宙邊域，美麗又微微蒼白的面龐沒有什麼表情，層疊繁複的黑色長裙紋綉着優雅的暗花，勾勒着窈窕的曲線，裙擺像是與虛空融於一體，延伸向無限遙遠的宇宙，她彷彿一朵從死亡中盛開的花。
她忽然微微轉動眸光，隱隱約約。她的力量和境界強大了一絲，那是死亡的反饋，是那些強大存在的死亡后帶給她的力量。
死亡權能的效果之一，一個只有她自己知曉的效果……
當宇宙中存在的總生命減少時，尤其是那些非常強大的生命體，她的力量都會隨之增強，最終抵達一個不可思議的層次，理論上能夠無限接近創世的位格，若是在此種狀態來創世，從死亡中誕生新生，最終會有機會成就那個境界。
只不過烏希爾並不覺得那很有意思，只剩下一個人的世界一點興趣都沒有。
“對死亡的恐懼，是任何種族根植於靈魂最底層的恐懼，太初之海發生了什麼，是什麼在死去，竟然讓我也強大了一些，但這部分力量會受制於烏希爾。”恐懼之神摩羅斯在另一處宇宙邊域，混沌蔓延的地方，附近具現着巨大的心靈幻影。
祂的冥河之鑰曾試圖具現域外之主最恐懼的東西，但是失敗了，或者說註定失敗。
…………
“夜林，你說過的，截取紅淵之力，化作新生。”
青白玉石生命體突然轉頭狠狠盯着夜林，情緒明顯已經癲狂，“擊敗域外之主能截流紅淵之力，我們可以從中一窺隱藏的秘密，或許還會有一線希望，你的許諾在哪裏。”
部分天神同樣心情複雜，有意無意看向夜林，眼睛裏有許多莫名的情緒閃動。
“你冷靜些。”手持維納斯之弓的古老精靈芙洛皺眉，率先開口說道：
“紅淵之力沒有留下，是可以預料的事情，他也只是說若有留存的可能性，會為我們儘力，會為我們轉移眾神的目光。”
眾神為了徹底消滅域外之主，付出了自身的全部力量，能夠撕開時間長河，恐怕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在那眾神匯聚一擊中留下來。
然而，青白玉石生命體耳朵里已經聽不進什麼話了，對於死亡的畏懼完全壓垮了祂的理智，溫潤的玉石狀身體裂開一條條可怖的裂縫，接着竟拿出那個“生”下來的石頭，想要把自己的殘魂和生命力都灌注進去。
嘭！
那塊石頭直接炸開了，碎屑紛飛，最大的也不過綠豆大小，青白玉石生命體滿手晶瑩的石灰，愣怔片刻，進而升騰起絕望的情緒。
“請冷靜一些，你們想要活下去么，不論以任何方法。”夜林給出了回應，他一直在掃視鏡像世界內部，尋找域外之主的痕迹，為此，一直沒有撤開空間權能，繼續封鎖此地。
夜林隱約有一種直覺，事情似乎還沒完。
然而青白玉石生命體發瘋的太快，完全聽不進去半句話，祂渾身的青玉色驟然化為猩紅的血色，像是從血海中撈出的血石，往外冒出濃烈的煞氣，煞氣中倒映着一個個被吞噬了地脈的生命行星。
五行失衡，天降污染，大地失去了潔凈的水，作為自然界食物鏈最底層，又供養萬物的植物成片的死亡和腐爛，天地間靈氣盡失，生命也一個個的倒下了，化為死寂。
青白玉石生命體咆哮着撲向了夜林，腦袋位置出現了扭曲的五官，帶着一種刻骨的恨意，凶煞氣息滔天，具現出恐怖的神境一擊。
不甘心死亡，不甘心連最後一縷殘念都消失。
夜林猶豫着後退數步，發現躲避不能，便抬起一劍將其斬爆，漫天都是玉石的碎塊，像是真實的物質，其實只是祂的靈魂力藉助太初之海的力量短暫具現出的虛幻。
所有玉石的碎塊都翻卷逆流，重新凝聚成祂的神體，然後帶着癲狂的笑聲，往一個方向飛去，喊着不死不滅，喊着成神。
“我不想死亡……再給我最後一絲希望，我要一試。”
夜林猶豫了片刻，動用空間權能將其放出了鏡像結界，任由其出現在太初之海。
眾神注視，一道耀眼的流光劃破長空，從太初之海的天空掠過，不甘的怒吼響起，彷彿生命最後一簇火焰在猛烈的燃燒。
“太初的潮汐啊，送我這一縷殘魂抵達真實的世界，以我之殘魂，去實驗最後一條路。”
無名的太初意志動了動神色，眼眸深處亮起一縷光，旋即轟隆……太初之海震動起巨大的怒濤，浪卷萬丈，無數混沌雷霆閃爍，短暫驚耀了全世界，眾神看到了青白玉石生命體遠去。
這也是一次驗證，看看以殘破靈魂的狀態能否成神。
眾神看到了，燦爛的光芒飛向了最黑暗的遠方，宛若一顆流星最後的光芒，然後被濃重的黑暗一口氣吞噬，再也沒有了光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