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多希望你是我父親
玄代柔還小的時候，因為神識比普通翼族要強得多，在修鍊的時候總能聽到翼族們談論的聲音。
“哎，你聽說了嗎？我們的聖上是個低階翼族！”
“這有什麼好稀奇的，都是好久以前就已經人盡皆知了吧？”
“不是吧，我以為只是傳說呢！哪有低階翼族登基為帝的啊，她能不能行啊。”
“這件事都要被其他族嘲笑死了，沒有一個合格的女帝，現在好多野心勃勃的妖族，冥族，都已經開始不待見我們了，等女帝登基，魔翼族必定會發起進攻，想必我們神翼族就要敗在她手裏了！”
“那不一定，你們知道嗎？魔翼族的君王，曾經喜歡過我們的先帝！”
“我說，你的小道消息有點延遲啊，這都多少年以前的陳年爛穀子了？”
“哎這不是重點，我聽說，聖上長得和先帝幾乎長得一模一樣，你們說，以後尊者，會不會把聖上派出去和親？這樣也能保住我們神翼族一段時間啊，等下一任聖上誕生，我們不就又能回到原先的地位了嗎？”
“這主意倒是不錯，不過你都說了聖上長得和先帝一模一樣，尊者也喜歡先帝啊，他怎麼可能捨得。”
“那也要看情況啊，萬一日後魔翼族真的來進犯，尊者又打不過魔翼君王，到時候不聯姻也得聯姻。”
“唉，誰讓先帝偏偏喜歡上了個人類呢，混了泥種血脈的翼族，能有什麼實力帶領我們。”
一直以來，玄代柔都是在這些翼族的交流下成長起來的。
這也是為什麼，玄代柔登基之後那麼努力地想當一個合格強大的女帝的原因。
在某些時候，她也會想，要是當時，母皇喜歡上的不是一個人類，而是她的叔父該有多好。
她的血脈就不會是低階神翼，她也不會被其他翼族看不起，她也可以修鍊自己想修的劍道，她也可以在萬民期待之中登基成為女帝，成為翼族們都尊敬的女帝陛下。
雖然如今，她靠自己的實力做到了，她是所有翼族都認可尊敬的女帝陛下，她和言識雲成婚，受到萬眾的祝福，沒有人質疑他們二人成婚，只是為了兩族和平，只是因為玄代柔實力弱，作為聯姻工具嫁到他們魔翼族。
相反，是言識雲自願嫁給她，成為她的帝后。還有曲曄，他們二人都是自願與她成婚，沒有任何人逼迫，也沒有摻雜一絲利益。他們之間的感情，羨煞旁人，再沒有敢說玄代柔的不是。
若沒有實力，這一切或許都會不一樣。
雖然她沒法選擇自己的出生，也沒法改變母皇的選擇，但她可以改變自己的選擇。
她依舊希望玄融浚會是她的父親，可她不敢，玄融浚也不敢。
他們之間一直以模糊的長幼輩相處，好像是父女，卻又不是。
“父親，我想治好你。”玄代柔祈求地看着他，她好不容易向他突破了這層關係，她好不容易有了父親，她不想這麼快就失去他。
玄融浚卻搖了搖頭：“小柔，我活着，很累了。你已經長大了，你有很多的人保護你。你即使救回了我，我也不能再活多久了。”
“可是父親……”玄代柔還想說什麼，玄融浚微微一笑，讓她的話說不下去了。
她已經成年了，還有了很多崽子。她已經不能再像小時候那樣撒嬌了。
玄代柔苦澀地笑了笑，或許，她真的要開始失去這些一直寵愛着她的人了。
玄代柔恭敬地向他行禮：“父親，我明白了。”
玄融浚點了點頭，看着自己的身軀一點點變得透明，他重重地嘆了口氣：“我該走了。”
藍鴛咬着牙別過頭，不忍看這一幕。
玄代柔已經哭了出來，她跪在玄融浚面前，重重地給他磕了三個響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尊敬地喊道：“恭送父親。”
玄融浚微微一笑，不舍地看着她的臉，也不知道心裏想的那個人，是玄閔柔還是玄代柔。
玄融浚的軀體慢慢消散，靈體逐漸成型，玄代柔上前，從他的靈體之中拽出了一團金色的靈球，這就是執着之靈。
冥族被抹殺后，修者和人類死亡靈體不會再在世間逗留很久。玄融浚微微笑着找他們招手，逐漸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玄代柔看着手裏的金色靈球，重重地跪在地上泣不成聲。
他走了。
她生命中第一個長輩，就這麼逝去了。
曲曄等人都匆匆趕來，只看到玄代柔跪在地上痛苦，藍鴛站在一旁，強忍着不哭出聲。
穆雲霧帶着孩子們往後退了半步，跪在門外守着。言識雲先走進了門內，半跪在玄代柔身邊，搭着她的肩膀，無聲地安慰她。
曲曄走到藍鴛身邊，安慰地拍了拍藍鴛的肩膀。
孩子們都嚇呆了，這還是他們第一次看到母親大人哭，而且哭得這麼厲害。
言昱辰和玄宗夢對視了一眼，走了進去，跪在玄代柔面前，昱辰笨拙地替母親擦眼淚，宗夢把自己珍藏了許久的棒棒糖遞給她：“母親不哭，吃糖。”
玄代柔摸了摸兩個小娃娃的腦袋，本想笑一笑告訴他們自己沒事，可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宗雲宗霧對視了一眼，在自家父親的默許下，變回了獸身走到玄代柔身邊，蹭了蹭她的手。玄代柔摸了摸兩隻狐崽崽毛茸茸的毛髮，微微安定了下來。
等情緒收拾好了之後，玄代柔讓穆雲霧帶着孩子們離開了，把執着之靈交給了言識雲。
“如今只差一個慾望之靈了。”言識雲說道。
“不是瀾浣就是穆雲霧。”曲曄淡淡地說道。
“你怎麼知道？”玄代柔問道。
曲曄一臉無辜：“之前識雲不是說，在你的侍夫里嗎？”
“只是可能而已，而且據我觀察，他們兩個現在一點跡象都不顯露，一個沉在水底，每天就是看書彈琴，另一個天天圍着孩子們轉，根本看不出任何跡象。”言識雲認真地說道。
玄代柔沉默了一會兒，緩緩地問道：“父神是否曾經否認了穆雲霧身上有靈？”
“師父曾說過不太像，但並沒有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