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蘇廣茶聽了沈漫的話,良久這才皺着眉頭說道:“你們去見過她了?”
沈漫微微笑了笑,隨即這才點着頭說道:“正是。”
她倒也不拐彎抹角,有什麼便直接說了,一旁的蘇廣茶默了下來。
楚玉珩立在沈漫身後,微微抓了抓沈漫的手說道:“這種事情向來都是強求不得的。
要順其自然才可以,要是當真沒有緣分再見了,即便是見了面,恐怕也……”
楚玉珩沒有把話繼續說下去,可是他要表達的意思也算是已經清晰明確的說了出來。
沈漫看了一眼蘇廣茶,然後又看了一眼楚玉珩道:“可是當初我們恨極了彼此,不也是因為再一次見面……才如此的嗎?
那如果那個時候我們沒有再見面的話,怕是這輩子也就此錯過了吧。”
聽了這話,蘇廣茶再次一愣,良久這才轉過身去,不知道又在想着什麼。
楚玉珩笑了笑,然後這才抓着她的手說道:“你說的好像也並不是完全沒有道理的。
或許你說的也是對的,只是……兄長,此事說到底還是你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
所以到底該怎麼做也是得看你們自己之間的決定了。”
沈漫說的那些話,其實想要表達的也正是這個意思。
蘇廣茶這才轉身說道:“可以容我想一下嗎?
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了,所以需要想一下。
如果最後我做出了什麼樣的決定,我會再跟你們說的。”
沈漫搖了搖頭,隨即說道:“其實也不必和我們說的。
你說是決定去見她了便直接去找她就是了,你若是不決定見她,那就當我們沒有說過。
說到底,這確實也是你們的事情,所以見不見都是由你來決定的。
如果你想要讓我們陪着你一起去見他的話也可以。”
蘇廣茶點了點頭,便沒有再說話了,這時候楚玉珩這才說道:“我們不是答應了那個小弟子去教他們劍術嗎?
這會兒應該也可以去了。”
聽了這話,沈漫則立刻明白了楚玉珩的用意,繼而點了點頭,便沒再繼續說什麼。
隨着楚玉珩和司命一起出了蘇廣茶的院子,行至那些弟子跟前的時候,他們早就等候多時了。
沈漫看着他們,彷彿看到了當年的自己一樣,隨即看了一眼身邊的楚玉珩說道:“我當年好像也和他們一樣待在你的身邊。
只是好像沒有他們那麼聽話……”
說到這裏的時候,沈漫再次無奈笑了起來,良久這才摸了摸沈漫的臉頰說道:“嗯,你比他們淘氣多了。”
沈漫笑了起來,一旁的司命忍不住輕咳了兩聲,隨即這才說道:“人多呢啊……”
楚玉珩這才轉而看着那些人說道:“開始吧,你們先兩兩過招我看看。”
聽到這話,那些小弟子便立刻點了頭,開始自行對打了起來。
約摸着有十一二個人,這些人的術法修為還有劍術確實不怎麼樣。
倒是當真和當年不學無術的沈漫有的一比,可是從他們打鬥的過程中,又不難看出來,他們應該也是平日裏有很認真的練習的。
想到此處,沈漫再次笑了起來,而後這才低聲說道:“想來我當年不用功,修為差也就罷了,可是他們明明看上去都很用功,卻……不盡人意。
想來,也應該是他們用錯了方法了。”
沈漫這話一說出口,那些弟子便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繼而齊刷刷看着沈漫問道:“那不知……我們哪裏用的方法不對呢?
還請兩位前輩指教……”
沈漫點了點頭,然後拍了拍楚玉珩的肩膀說道:“用不着兩位,我修為也不怎麼樣的,這位的當年是我的師傅,教你們他一個人就夠了。”
說完,沈漫便再次笑着看了一眼楚玉珩,然後又小聲趴在楚玉珩的耳朵邊上說道:“辛苦了……碧瀾君……”
好像已經很久沒有人叫過他碧瀾君了,沈漫忽然這麼一叫,他竟然還有些不習慣了起來。
良久這才看到一旁的司命也立刻笑着說道:“那我們就先到一邊看着了?”
司命這話剛剛說出口,就已經聽到了一旁的沈漫拉着他的手說道:“走了,走了,你去尋幾盤櫻桃了,葡萄了什麼的,我們邊看邊吃。”
司命瞪了一眼沈漫道:“你怎的就知道吃?
還十分不願自己動手……”
沈漫坐在一旁,雙手撐在桌子上,笑意盈盈的看着司命那一臉不情不願的樣子。
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道:“可是那又怎麼樣呢?
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情?以前在九重天,我可也沒少讓你跑腿,是不是時間久了……
讓你覺得我脾氣可能不如以前那般……”
沈漫的話甚至都沒來得及說完,一旁的司命就已經擺着手說道:“我這就去還不行嗎?”
說完,便轉身離開了,沈漫心滿意足的看着司命離開以後,這才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看着遠處楚玉珩的背影,竟有一絲歲月靜好的感覺。
楚玉珩還是一如既往的模樣,一旦認真起來,就不會多分心了。
沈漫坐在那裏,眼看着司命遲遲不回來,等的也是百無聊賴,良久這才深吸了一口氣自顧自嘟囔着說道:“好無聊呀!”
說話間,就看到司命捧着果盤大老遠便正在往這邊走。
隨即不多時,就來到了桌子邊上,沈漫揪下一顆葡萄看着司命問道:“你回九重天取得水果?”
司命坐在對面,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說道:“那倒也沒有,只不過……我去我那小葯廬看了一眼,發現還是老樣子,之後又感懷了一下人生。
這才耽擱了一些時間罷了。”
沈漫笑了笑說道:“你還……感懷人生?你的人生長着呢,若是要感懷的話,怕是要停不下來了。”
聽了這話,司命無奈一笑,繼而說道:“你這話就不對了啊!
我們雖縱有漫長的壽命,可是這一生里能有讓我們懷念感懷的怕是也不多了。
你總不能拿着這個葡萄,將她吃了,再拿着她的皮感懷它作為葡萄的一生也很凄慘吧?”
沈漫隨即倒是也十分認真的點了點頭,隨即說道:“還真別說,我是覺得你說的十分有道理。
所以你除了去你以前住的地方看了一眼,還去了什麼地方?”
司命看着沈漫問道:“所以你問我這個是什麼意思?”
沈漫微微一笑,然後身子略微前傾說道:“你不覺得我們坐在這裏很像是無所事事的樣子嗎?
而且你和我之間說話也着實沒趣,不如我們四處轉轉吧。
想來這水雲天我都多久沒來過了……”
司命將手裏的葡萄皮扔到了一旁,繼而笑着說道:“你這個主意出的倒是不錯。
只是……這水雲天也就這麼大,屬實也是沒什麼地方可看了。”
沈漫托腮,略有些失落的說道:“你說的倒也是對。
除了你住的地方,我住的地方就是這裏了。
我們該看的地方也都看了,其實……可以……現如今這看不看也沒什麼區別了。”
司命點了點頭說道:“那可不,你當這水雲天是你們青丘還是九重天?
就這麼點地方,還能大到哪裏去,依我看……你要是真的想念舊,還不如去九重天轉轉呢!
那裏可都是你的老熟人,尤其是……紫宸帝君……”
司命其實也是故意提起紫宸帝君的,他就是想看一下沈漫的反應罷了。
只見他剛剛說完,一旁的沈漫便忽然嘆了一口氣說道:“唉……你以為我不想去嗎?
我這不還是沒想好該怎麼去面對他嘛,我還沒想好該怎麼跟他坦白,我要說的話呢!
現如今我哪裏都想去,唯獨這九重天我最不想去了。
所以呀,我寧願在這裏百無聊賴的喝茶水,也不願意去九重天敘舊老熟人哦!”
“怪不得上次參加天君宴席,你和紫宸帝君都怪怪的,話又說回來了,這事你不說,可遲早要說。
真不是我八卦,我就是覺得吧,你當真覺得這位楚玉珩好過我們紫宸帝君?
你和紫宸帝君那可是自出生就有的交情,你可是在他懷裏長大的,當年也是你死纏爛打,將我們帝君迷的五迷三道的。
現如今……這樣的情分,你說放下就放下了?說取代就取代了?”
司命還是忍不住將心裏話說了出來,一旁的沈漫聽了這話,則無奈的說道:“你說的這是什麼話?
好像我是個負心漢一般,再說了,那……你也說了,紫宸帝君是看着我長大的,他比我大了多少歲呢!
我就不信他這麼大年紀了,就只喜歡過我一個人。
想當年……那……九重天上不也流傳着關於紫宸帝君那些桃花風流事嘛!”
司命無奈扶額道:“這些事情都是我閑來無聊……自己瞎編的,誰知道就……越傳越真了?
當年為了這事兒,那我也沒少被紫宸帝君責罰,你倒是也信了那些話了。
不過,她們傳的那些話,未必都是我的原話,是以……可信度原本就不高,更何況那本就是假的……”
聽了這話,沈漫也是大為吃驚,良久這才說道:“都……都是假的?
那,和東海水君的四女兒相愛,卻因為水君和天君的強烈反對,而……”
沈漫的話甚至都還沒有說完,一旁的司命就已經一副無奈的神色,擺了擺手說道:“假的……”
沈漫頓覺無奈,良久這才蹙眉道:“虧我當初在聽了這個故事的時候,還曾暗暗傷心了好一陣子。”
“你傷心什麼?”司命略微有些不解的看着沈漫,忍不住問了一句。
沈漫乾笑着說道:“當初這不是看了幾本情情愛愛的話本子嘛,那話本子裏不也是各種哭哭啼啼,愛而不得……
又聽了紫宸帝君和那個水君四女兒的故事,越發心中悵然,只覺得情愛不值得……
後來這不是也是因為心疼帝君……這不才漸漸倒追帝君……”
說起此事,沈漫還有些羞恥了起來,一旁的司命沉思了片刻,隨即忍不住問道:“那我能問你一件事情嗎?”
沈漫點了點頭說道:“你隨便問吧。”
司命這才說道:“你看的那些情情愛愛,哭哭啼啼,愛而不得的話本子都是從何處得來的?”
沈漫想也沒想的直接說道:“就是在帝君的書房裏找到的啊!
我有一次拿起來看帝君還不讓看呢,後來我還是偷偷的看完的。”
司命再次無奈扶額,低着頭道:“那些話本子也是我寫的……
原本我也只是寫來給帝君解悶用的,有一段時間,帝君總是覺得無趣,我便寫了那些話本子給帝君看。
他倒是都看完了,只說我文筆不錯……”
沈漫再次詫異的看向了司命,一臉的不可置信的神色問道:“合著……這些全都是假的。
我聽到的那些感人的情愛故事全是出自你口。
我看過的那些哭哭啼啼,情情愛愛,愛而不得的愛情話本子,全是出自你手?
所以……我當初覺得帝君可憐,繼而開始倒追帝君……也全是拜你所賜?”
司命乾笑了兩聲,看着沈漫那副懷疑人生的樣子,良久這才略有些不大好意思的說道:“倒也是可以這麼理解的。”
沈漫緩了一下,隨即這才猛然站了起來,司命眼看着沈漫就要動怒了。
這才忙不迭起身,躲在一旁說道:“你別生氣啊。
這……這說起來,如果沒有我的話,你和帝君怕是都沒有機會在一起呢。
當初你們在一起那甜甜蜜蜜的樣子還不是拜我所賜。
現如今你想一腳把我們帝君給踹開了,連帶着還要連同我一道收拾了?
你若是這樣的話,那我就回九重天告訴帝君,你始亂終棄,你移情別戀,你變心變得比翻書還快。
到時候,帝君定然會忍不住尋你問個清楚,我就問你,到時候打算怎麼跟帝君坦白?”
沈漫瞬間消停了下來,然後頗鬱悶的說道:“那我當初到底是喜歡他還是不喜歡他呀?
如果我只是出於同情,想要給他溫暖的話,那根本就不是喜歡呀。
如果真的是這個樣子的話,那也就不存在我變心或者是移情別戀了。”
司命小心翼翼的坐了回去,繼而說道:“這就給自己找上理由了?如果你不喜歡的話,幹嘛要和他談婚論嫁?
如果當年不是因為墨尋的話,你們現如今孩子怕是都能夠打醬油了。
哪裏還有楚玉珩什麼事情……所以,最可憐的還是我們帝君,一腔真情,終究還是錯付了。”
聽了這話,沈漫再次無語望天,良久這才煩躁的說道:“哎呀……喝茶,這個話題暫且到此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