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買地遭封殺
今天真是俺倒霉紀念日，不管怎麼努力，就是沒有一個待見俺的。豬八戒很是懊惱，要知道是這樣的結果，俺乾脆就不費心勞神，該怎麼耍還怎麼耍得了。豬八戒邁起懶散的步子朝堂屋走。但他朝前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為了不給自己找麻煩，就這樣放棄了，也許能對得起自己貪懶好逸的作風，但對不起男子漢勇於創業的精神。俺應該堅持下去，干出點樣子來，讓那些小覷俺的人瞧瞧，俺老豬也不是吃乾飯的，只要給俺機會，照樣能幹出轟轟烈烈的事業。豬八戒很受自己想法的鼓舞，神情很是激動。他轉回身，朝鍋屋走。這樣做主要能引起白骨精的青睞，讓美人歸來。現在他的心思都在白骨精的身上，別的事情都無關緊要。
豬八戒走進鍋屋，蹲到高小姐旁邊，殷勤地說：“你回堂屋歇着，今上午的飯，俺來做。”
“這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自從你嫁進俺們高家門，就沒見你走進鍋屋。你要做今上午的飯，真讓俺稀罕。”
“這有什麼好稀罕的。俺是個孤兒，從小就自理。”豬八戒的長嘴點着胸脯說。“俺做的飯可有味啦。肉都是不變樣的，上面還流血水。”
“那你還是到一邊歇着。俺們這些經過幾億年進化的生靈，是消化了你們原始妖魔喜愛的生肉生血的食物的。”
“你這話就非常傷人的。會把俺的心傷透的。世上的萬事萬物好像就是你們人類在進化一樣，別的生靈都停留在原始狀態。其實俺已經進化了。只要俺脫下這身豬皮，就是一個人身子。俺不也會吃齋念佛，拿煮熟的五穀雜糧充饑，並且消化的很好。”
“得。得。俺還不了解你，你獻殷勤准沒好事。，又有什麼好事求俺。”
“看來你真的把俺了解到骨頭裏，俺的事一點瞞不了你。當著明人俺就不說暗話，俺的確想請你進言，幫俺把沙和尚的地買了。”
“沙和尚俺知道，他的地不是和俺家的地鄰墒？”
“對，就是他。”
“他的確不會種地。年年的莊稼都長不成樣子，打不了幾擔糧食。賣了也好。”
看來事情真的有門。豬八戒高興的心都顫抖。“那俺們把他買下來唄。”
“買下來沒問題。誰知道你能不能種。”
“俺怎不能種。只要你能買下來，俺一定能種好。”
“這可是你說的。如果你種不好，看俺怎麼收拾你。”高小姐高興地說。丈夫要做事了，做妻子的打心眼為之高興。
豬八戒看到高小姐高興的樣子，感到挺內疚的。他不敢看下去，便急忙站起身子，離開鍋屋。他覺得挺對不起高小姐的，買地不是為了她，而是為了白骨精，為了另一份愛情。如果她知道她的挺力相助，是為自己增加情敵，那她的心一定會碎成八塊。
有了夫人出馬，事情一定好辦。豬八戒興奮地躺到床上，如果地買成了，那自己就是一個成功人士，就能把漂亮的白骨精一舉拿下。他的四肢在空中亂舞。喔，真沒想到事情進展如此順利，沒費吹灰之力，就把老婆說動了心。也許真象白骨精說的，每個女人都希望自己的丈夫事業有成。
豬八戒和高小姐的卧室，擺設也相當簡陋。一張大面床靠北牆放着。床上鋪的線毯一直托到腳踏上。腳踏漆成紅色。床上放兩床大紅被子，本來疊好好地放在床中間，被豬八戒頭一壓，長嘴一拱，有些亂了。一對鴛鴦枕放在床東頭。床上吊著蚊帳。掛蚊帳的一對勾子是用紫銅做的。床對面的窗下放一張梳頭桌。桌中間放一面大銅鏡。鏡東邊放兩把暖壺，西邊放盞煤油罩燈，燈前面放一盒火柴。東床頭前面摞兩隻箱子。西床頭放只木廚。
高小姐掀着門帘走進屋裏，發現豬八戒正在床上打滾，把她費心勞神整理出來的床鋪弄不成樣子，不滿地說：“喂，你抽什麼風。”
“豬癲瘋。”豬八戒一個鯉魚打滾坐起來。“俺這瘋病也是你的恩惠。”
“你別高興得太早了。俺說說不動，還在兩可呢。出去吃飯了。”
“你別謙虛了。換別人不好說，不過你嗎，那一定是沒問題的。你大最聽你的話，你說東，他不敢說西，你叫他打狗，他不敢跑去么雞。”
“你說的都是小事，他是沒有原則，但在大事情上，他決不會讓步的。俺希望你有思想準備，別到時失望的去跳。”
“俺對你有信心。”豬八戒一陣豬癲瘋跑出裏屋。
也許早飯沒吃，肚子空了一上午，有些抗不住飢餓，高老頭便老早坐到飯桌旁。他瞅見豬八戒興奮的從裏屋跑出來，臉頓時陰沉下來。
豬八戒早已習慣在老丈人的陰天裏騰雲駕霧，來去自如，他依然一副好心情和他打招呼。“大，你早來啦。”
“俺來早了，你不高興是。俺搶了你的頭碗飯，你心裏不高興，是？”
“大。你看俺象不高興的樣子嗎？俺高興，俺高興着呢。”豬八戒一邊說一邊坐到桌旁。
高小姐從裏屋跑出來，忙打圓場說：“俺看你們倆人，就象老鼠和貓一樣，見着面就掐。俺說你們能不能消停一會兒。”高小姐盛碗飯放到高老頭面前，媚笑着說：“大，不理他，他就是那塊料。不理他，俺們吃俺們的飯。”
“女兒，不是俺要說他。實在是他得說。你說他一天要吃那麼的飯，再不好好乾，這個家還不毀啦。”
“大，你說的是。俺沒少數落他。大，你只管吃飯，老話不是說，這老天爺餓不死瞎眼的家雀嗎。大，你就放心好了，俺們高家只能興旺發達，不會敗的。”
“大，請你老放寬心，只要有俺在，這個家就有希望。”
高老頭忍不住笑了起來。“就憑你的好吃懶做，給俺們高家帶來希望，你去哄鬼，恐怕鬼就不相信。”
“大，你可別門縫裏看人，把人給看扁了。俺也是有本事的人，俺除非不幹，要干肯定干大事業。”
高小姐坐到桌旁，媚笑着說：“大。八戒說的沒錯。他是想干番大事業。”
“俺知道他的事業是怎麼乾的。是在夢裏乾的。”高老頭好像對話題失去信心，不想搭理小夫妻倆，埋頭吃起飯來。
高小姐盛碗飯放到豬八戒面前，同時瞪了他一眼，責怪他平日裏差勁的表現。然後瞅着她的父親繼續地說：“大，他真要為俺們高家出力了。”
不過，高小姐的話，豬八戒聽后心裏非常難受。他覺得很對不起妻子的篤實的信任。拚命地向嘴裏塞飯。
“他要能為俺高家出力，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
“大，俺跟你說是正經事，絕不是斜撇子。豬八戒想把沙和尚的地買來種。”
聽到買地，高老頭果然反應激烈，驚得手裏的碗差點掉到地上，他咽下口裏的飯，大聲地說：“買地！誰要買地？”
“八戒唄，別還有誰呀。”高小姐喜悅地說。她依然沉靜在丈夫大幹事業的興奮里。
高老頭把飯碗重重地放到桌子上，梗直脖子說：“買地，沒門。”
“他不幹，你整天說他，他現在想干，你又反對。你到底要他怎麼樣？他到底怎麼做才能稱你的心。”高小姐也有些生氣地說。
“俺要他和你離婚。”
“大，你是氣瘋啦。俺們的日子過得很好很好的，幹什麼要離婚？”
高老頭撇着嘴說：“好日子，好個屁。自從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長耳大嘴來了以後，俺就沒臉出去見人。”
“那是你的感受。反正俺覺得挺幸福的。打死俺也不會和他離婚的。”
高老頭的話，說的豬八戒心驚肉跳的，他生怕失去高小姐，獨自一人過孤獨的日子。高小姐的肯定地回答，讓他心裏很溫暖。女兒到底比父親好。父親肚子裏儘是壞水，連女兒的婚事就要拆。女兒到底是一零后的人，思想前衛，只要有了愛情，什麼妖魔鬼怪就能幸福過一輩子。豬八戒被高小姐的忠貞不渝的愛情感動的濕了小眼睛。
“你想跟他過一輩子，他能跟你過一輩子嗎？你瞅他老實，其實一肚子壞水。他是憨面刁心。”
“大，俺不准你那麼說他。俺覺得他是個靠得住的人。”
“不聽老子言，吃虧在眼前。你就等着受罪。”高老頭站起來，要離開飯桌。
“那地還買不買？”高小姐着急地問道。
“買個屁。”高老頭憤怒地說。“就他那個樣子，也想幹事業，別撩俺氣了。純碎是個敗家子。”
“大，你就買下了嗎。俺相信他會種好的。”
“俺說不買就不買。俺就這把年紀了，還置什麼業，添什麼產。”
“你是老了，但俺們還年輕，俺們需要置業添產。俺們想過好日子。”
“你也不瞅瞅他是過日子的人嗎。自打他進家以後，糧倉里的糧食一天一天減少，眼看要見底了。這個家眼看要叫他吃窮了。”
“所以俺們才要多買地，多打糧食，讓糧倉滿起來。”
“他也能叫糧倉滿起來。就他那個大肚子，不把糧倉全裝進去，俺們高家就燒了高香了。”高老頭撇了豬八戒一眼。
一個堅持要買，一個堅持不買；一個說能種，一個說種不好；父女倆為他唇槍舌劍地幹起來，豬八戒好像沒耳聞目睹一樣，只管埋頭吃自己的飯。其實他心裏也是很慌張的。一個疼愛自己的老婆，一個執掌家庭大權的老丈人，他不知道該站在誰的一邊。要講起來應該站在老婆一邊，老婆一直在維護他的利益，為他們的愛情而戰，他應該挺胸昂頭和老婆並肩戰鬥，把不可一世的老丈人打的蔫頭蔫腦，威風全無。可老丈人是家裏的領導者，掌握着家庭成員命運的絕對權威者，他叫你留，你就留，他叫你滾，你就得滾。如果和老婆站在一起反對他，那肯定要到血霉。都說一個女婿半個兒，說白了，還不是一個沒有血統的外人，要是真的惹怒了他，一腳踢開是很容易的事。即使老婆求情，恐怕也無濟於事。說不上他也會把女兒掃地出門。被激怒的人，什麼事情都能幹出來。如果因一時之氣，弄的流離失所，風餐露宿，那是不值得的。豬八戒是個過慣衣食無憂的日子的人，所以說，他是不敢為自己的事情拒理以爭的，得罪權威的，他只能躲在一旁默不作聲，悶頭悶腦地吃飯，任由他們去斗。如果老婆贏了，那他的願望就不費吹灰之力得以實現，白揀了一番大事業干。如果老丈人勝利了，他也不會把他這個惹禍的沉默者怎麼樣的。
“你這個人真夠戧的。只要你看不慣的，就不準別人看，只要你不愛做，也不準別人做。”高小姐的俏臉氣的血紅。“八戒要是買下沙和尚的地，俺們家就添業添產，這是件多麼美好的事情。你為什麼不支持？不能把地給買下來。”
“你就是說破大天來，也沒用。俺說不買就是不買。”高老頭悻然走出堂屋。
“死豬！死豬。*，*！”高小姐衝著豬八戒咬牙切齒地說。“你真是個死豬精！俺們就鬧成這個樣子了，你竟然還吃的有香有甜。”
“話可以不說，但飯不能不吃。”豬八戒打着哈哈說。“老話不是說，人是鐵，飯是鋼，三天不吃餓得慌。俺勸你呀，也別生氣，該怎麼吃就怎麼吃。”
“誰能象你這樣，沒肝沒肺。”高小姐的鳳眼圓睜。“吃！吃！你平日要是小吃點，也不會叫人煩。叫人看就夠。”高小姐也憤然地鑽進裏屋。
“又都不吃啦。好，就這樣好，俺老豬又來時來。”豬八戒嘀咕完，又來了一個風掃殘雲，將飯桌上的飯吃了個乾淨。
有肝有肺有什麼用，一生氣就不吃飯，餓肚子難受。俺這沒肝沒肺多好，撐得肚大腰圓，多舒服。豬八戒摸着撐鼓的大肚子，打着飽嗝，一臉的愜意。
吃飽喝足，豬八戒有些犯迷糊，困意上來了，但他的腦子還是很清醒。誰都說豬腦子笨，但有時也很靈，就如他的嗅覺一樣，能很冷靜地看透事態的嚴重性。父女倆劍拔弩張，關係一下子緊張起來，全是因為他的事情給鬧的。如果他在呆在家裏，肯定會引火燒身，遭罪受的。豬八戒便站起來朝外跑，到地里躲清閑。牛bb小說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