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告狀

小白告狀

重新踏入燈火通明的大道,酒店門口的霓虹燈把四周渲染得五彩斑斕,慕霏關掉了防護罩,把能量槍扔回了空間紐后重重地吐了一口氣。

她覺得憋得慌,胸腔里像是壓抑着一團火,快要把她灼燒。

那個女人溢滿濃烈恨意的雙眼在她的腦海里揮之不去,明明眼前就是歲月靜好的光明大道,她卻差了那麼一步之遙,被扯進了無邊的黑暗裏。

不論是誰,也會覺得不甘心吧!

挪着沉重的步子,頭疼欲裂的慕霏走進了酒店,點開了光腦。

“您的房間在806號,請乘左邊的電梯上樓。”機械人把房間權限錄入了她的光腦,隨後半彎腰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慕霏邁步向左,按下了電梯裏向上的鍵。

光如鏡面的電梯壁映出了她漆黑難看的小臉,她的嘴角頓時露出一抹苦笑來:慕霏你看,你只是芸芸眾生中一名落入人堆便再也找不出來的普通人,你不是神佛,你不用拯救蒼生。所以,沒有救下那個女人你也用不着內疚。

再次走出電梯,她已經收起了那些洶湧的難受,步子重新變得堅定從容起來。

光腦一掃,電子門被打開。發生了剛才的事,慕霏彷彿一下子又回到了末世時,在這個陌生的地方渾身充滿了警惕。

她沒有第一時間去休息,而是把四周仔細檢查了一遍,沒有發現什麼異常,這才拉好窗帘去浴室里洗了個澡。

溫熱的水流撫過身體,她才慢慢放鬆下來,雙手不再無意識地發顫。

這一晚上,真是夠驚心動魄的。

末世里強大的異能者,公然搶劫女人這樣的事不是沒有發生過,但是她沒有想到,在文明高度發展的星際,竟然還會發生這樣的事。

她原本還想着,進入學校的時候估計也瞞不住,把女孩子的身份爆出來也沒什麼。

現在看來,她還得死死捂住她的馬甲,這個秘密對誰也不能泄露。

也不知道聯邦那邊的情況會不會好一些?軍人後代想要加入其他國籍,也不知道聯邦那邊會不會同意?而帝國這邊又會不會把她視為叛國?

洗好澡慕霏沒有用酒店的浴袍,而是從空間紐裏面把自己慣用的浴巾拿了出來,裹在了身上。

浴巾的一角夾入腋下的地方,視線滑過白皙的胳膊,她指尖一頓,快速地從空間紐裏面拿了一支注射器出來,對着鏡子在自己的胳膊上扎了一針。

看着空間紐里剩下的五支氣味掩蓋劑,慕霏的心裏又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

因着女性稀少,帝國也出台了許多法律保護女性的權力。但是從某些方面來說,女人只是男人的附屬品或者是戰利品,一點地位也沒有。

比如說這氣味掩蓋劑,帝國法律是禁止生產的,因為它其中有一種成份是抑制女性的荷爾蒙,用多了會影響女性的生育能力。

對於帝國大多數男人來說,柔弱女人存在的價值與意義,大概就是滿足他們的生理需求以及繁衍後代。

影響女性生育能力這樣的藥劑,在他們眼裏就是一種罪惡,怎麼可以存在呢?

當然,也會有真正珍視妻子的人,比如說慕爸爸。明明知道妻子在研究這些,甚至只有一個病歪歪毫無天賦的女兒,但他也沒有阻止妻子的愛好,也沒有強行再要一個孩子,只是默默地為妻女提供了一個安全的避風港。

只是這樣的男人,真的只是鳳毛麟角。

**

這一晚慕霏睡得一點也不安穩,第二天一大早她又喝了一支修復精神創傷的藥劑,強撐着從床上爬了起來。

她的意識海依然很疼,但經歷過末世的她習慣了忍痛,收拾妥當後步行去了昨天那家快遞店寄水果。

其實她是可以叫上|門|服務的,只是她不放心昨晚呆在垃圾桶那個女人,便親自跑了一趟。

白天,這條小巷子褪去了所有陰暗,一切都暴露在了陽光下。

破舊的又深又寬的黑皮垃圾桶依然靜立在那裏,發出股股難聞的味道,那裏面已經沒了那個一臉絕望恐懼望着她的女人。而垃圾桶邊的地面卻多了一紅一黑兩條破布,它們被石頭壓着,拼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個V形。

破布條的上面,還放着兩根喝完了的營養劑玻璃管,它們屁股對屁股,也形成了一個V形,像調皮姑娘照相時得意飛揚的剪刀手。

慕霏抬手覆在了眼角,頓時輕笑起來,看來她昨晚做的那一切也不是沒有意義。

逃出囚籠的姑娘呀,但願她今後的人生一片坦途,可以光明正大地飛翔在這片藍天下。

**

瑪法星,元帥府!

大白虎最近有些暴躁,不論它怎麼哄,小白都不理它。

不讓它給它舔毛,不吃它餵給它的精神力蘊養劑,曬太陽的時候也會兇巴巴地把它趕走。

有一次它實在忍不下去,吼了它,它就‘喵喵’地哭了,隨後縮進它的小房子裏一天都沒有出來。

這下好了,哄不好,還不能罵,它好幾次都想去撓醫療艙,想把主人給弄醒。

與悲催的它相比,反而是冷冰冰的機械人護衛長尚九,醫務長黎辰都能摸到小白,給它餵食,那畫面嫉妒的它湛藍色的卡哇伊大虎眼都快要變成血紅色。

嘀嘀嘀!

醫療艙上的顯示器突然發出了警報聲,艙內的液體快速退去,而沉睡的夜蕭也恢復了意識,熟練的把艙門打開。

大白虎用嘴叼着塊浴巾趕忙湊了過來,順便討好地蹭了蹭男人毛乎乎的大腿。

夜蕭伸手接過裹在了腰間,遮擋住了那一大陀嘩點,瞥見身邊這張殷勤的虎臉,他挑了挑眉,沉聲問:“闖禍了?”

“嗷嗷!”大白虎用爪子捂住了臉,果然什麼都瞞不過主人。

“你又做了啥好事?”夜蕭有些頭疼,看它這樣子便知道,只怕這回的禍事不小。

別人家的精神體都非常聽話,是主人的得力助手。他家這個只要一放出來就像脫韁的野馬,每每闖了禍他都得在後面給它擦屁|股。

大白虎的一張臉皺成了一團,舌頭有一下沒一下地舔着嘴邊的毛毛,它還沒有想好讓主人聽起來不會太生氣的措辭,這時一個奶糰子一搖一晃地滾了過來,奶聲奶氣的‘喵喵’叫着,把它做的事全給暴露了。

“你還沒有把它還回去?”夜蕭的臉瞬間沉了下來,拍了拍蠢虎的腦袋,“那它的主人你給接來了嗎?”

大白虎側了個身,這個問題它拒絕回答。

小奶貓滾到了男人的大腳掌邊,又‘喵喵’叫了幾聲,它現在太小了還不會說話,但是它的奶音里有着委屈又帶着一抹氣憤,明顯就是在告狀。

夜蕭彎腰把它抱了起來,憐惜地揉了揉它柔軟的毛毛,聲音下意識地放得柔軟:“別難過,等我洗了澡換身衣服就帶你去找你的主人。”

“喵喵!”找不到了,主人她已經離開,她不要它了。

小奶貓眼底染着一抹水氣,委屈的身體團成了一團。

而一旁的大白虎聞言,耳朵抖了抖,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

完了完了,主人如果知道那黑小子已經離開了瑪法星一定會更加生氣,那它還要不要把那張紙條交給他?

注意力在小白身上的夜蕭,並沒有發現屁|股對着他的大白虎那雙糾結掙扎的虎臉。他聽不懂小傢伙的叫聲,但是看到它這模樣就心軟成一片,揉了揉它把它放在桌子上,溫聲道:“我馬上就好。”

威風凜凜的大白虎,即便是用後腿坐在地上,直起的身體也高過桌面。它看着還沒有它一個手掌大的小奶貓,用爪尖撥了一下它的身體,從鼻尖噴出來一團氣,氣哼哼道:“壞小白,你竟然告我的狀。”

“喵喵喵!”泥滾開,莫挨着我。

小奶貓發出一陣急促尖利的叫聲。

某虎嚇了一跳,心虛地看了一眼有着淅瀝瀝水聲的浴室,老實地趴回了地面。

浴室里,夜蕭一邊洗澡,一邊仔細打量身體。

與上次從醫療艙里出來不同,他胸膛後背上那些猙獰的傷口大多已經癒合,幾道傷得最重的地方也已經結痂。顯然他休眠的這一個多月,外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可見黎辰研發的新葯對王蟲的毒性還是有一定效果的,只是這藥效太慢了,還需要再改進才行。

關掉花灑,烘乾身體,夜蕭穿上了慣常穿的白色軍裝邁出了浴室。

伸手把桌上的小奶貓抱進懷裏,轉而他抬腳輕踢了一下蠢虎的屁|股,沉聲命令道:“帶路!我們送小傢伙回家。”

“它主人已經離開瑪法星了。”大白虎再躲不下去,從綁在它胳膊上的空間紐里翻出了那張紙,默默地用爪子遞了過去。

夜蕭一怔,白紙上的字跡娟秀,字裏行間可以看出,這人的語氣還算柔和。

被搶了精神體,這人還能這樣好聲好氣,要麼是脾氣好,要麼就是在沒有拿回精神體之前有意隱忍。

夜蕭把紙翻了個面,一手抱着小奶貓,一手把那終端號掃描進了光腦。

他下意識地運用權限查了一下這人的身份,雙眼裏頓時劃過一抹錯愕:怎麼會是他?

慕景安的兒子慕非,那個體能精神力全廢的少年,還是被他親自送到首都星去的。

看了看手中的小糰子,再看了看光腦中唯一的那張證件照。照片上少年眉眼精緻,皮膚蒼白,就像小白一樣透着一股讓人憐惜的羸弱。

他突然意識到,大白這回真的是給他找了一個大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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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霏:姓夜的,你覺得我是麻煩?

夜蕭:不不不,你是小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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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元帥偷了我的毛絨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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