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21.
自從確定了自己會成為Alpha，易涯的生活愈發繁忙。
小男孩到了十三四歲，逐漸開始發育，身形和臉蛋也慢慢長開，褪去了以往的稚氣。
將要分化成Alpha的男孩，身體的發育一般會早於其他性別的同齡人。
奇怪的是，這一點並沒有體現在多年的准Alpha易涯身上。
就算他已經持續三年食用定製的Alpha分化前期專用食譜，每天堅持鍛煉一小時以上，除了長高了一些，手上腿上嬰兒肥消退之外，並不見身材有什麼明顯的變化。
非要說變化，那就是，他的皮膚居然變得比以前更白更嫩了，一點都沒有Alpha該有的樣子，和什麼強壯，有力一點都沾不上邊。
所以他一氣之下停了鋼琴課和繪畫課，一周一次的拳擊課和散打課增加到一周兩節，每天都練到大汗淋漓精疲力盡，堅持相信這樣鍛煉下去會有效果。
相比之下，江暉就從沒做過任何的飲食和身材管理。普通地吃，普通地慢跑，偶爾普通地引體向上，發育的情況就比易涯好得多太多了。
江暉在初一的暑假開始竄個子，肩膀也變得比從前寬厚，手臂和腹部貼這一層薄薄的肌肉，霎時間完全無法從這個孩子身上找出曾經瘦弱矮小的痕迹。
他的膚色早已恢復原來健康的色澤，算不上白皙，但也是膠原蛋白滿滿，光滑通透的。
江暉五官底子很好，這是易涯在六歲那年和他第一次共浴的時候就意識到的。哪兒都長得挺養眼，就是膚色太暗了顯得沒什麼神采，身材太乾癟瘦弱而不會被人注意到。
他從小立下把弟弟養胖的目標，現在也算是實現了。
把他養胖的第一個目的，純粹是為了捏起來舒服，其次才是看起來舒服。
易涯在心裏默默地盤算過，自己這個寶貝弟弟小暉暉，長胖變白了之後，應該會很好看。再加上他聰明能幹又樂於助人，一定會非常受人歡迎的。
他只是沒想到會那麼好看。
江暉的好看和易涯的好看完全是兩個極端。
易涯是桃花眼，長睫毛，巴掌臉，嘴唇紅潤飽滿，皮膚又白又嫩，漂亮且耀眼，笑起來很甜，眼尾能勾人，叫人想要接近他好好疼愛；江暉的眼型比易涯狹長，眉骨和山根更立體，嘴唇也更薄，唇色淺淡。易涯的好看是明艷張揚的，而江暉的好看矇著一層霧，這層霧只在易涯面前會自動散開，在別人面前顯得有些凶，又冰冷，不易接近。
他本身話就很少，長大了之後和易涯說話都不算多。也正是話少這一點，把周邊的小男孩小女孩迷得七葷八素的。
就連他這個哥哥，都變得有些不像哥哥了。反倒像個弟弟，對這棵正在蓬勃生長的小樹苗萌生出一層隱秘朦朧的崇拜之情。
這種感情一旦發芽，就難以回收了。
心裏不承認，也還是會從眼睛裏跑出來。
但易涯並不怎麼在意，只是把這當做哥哥為弟弟感到自豪的兄弟情。
22.
易家的院子裏有個鞦韆，兩個人小時候還會偶爾互相推着玩，長大后就是常年不用，掉了漆又生了銹，周圍野草遍佈，無人問津。
這個廢棄的鞦韆在江暉的巧手下改造成了單杠，供他偶爾鍛煉的的時候做引體向上用。
易涯在書房裏看書，看不下去，轉頭就從二樓望見江暉在悄咪咪地做引體向上，心裏痒痒的。據說引體向上這個動作很難，但看他做起來就跟呼吸一樣輕鬆，似乎不怎麼費力的樣子。
他立刻拋下眼前的教輔，匆忙下樓和他請教。
不料，江暉卻簡單地把自己能夠輕鬆做起引體向上的現象，歸結為身體素質比較好，使用蠻勁罷了。
易涯似信非信。
他按着江暉說的去做去發力，還是受到臂力和肌肉力量的限制，無法完成一個完整的動作。
易涯穿着一件不長不短的t恤，手臂掛在單杠上，衣擺也隨之拉高，露出一截白皙光潔的腰身。
江暉對着哥哥這段細腰收縮了瞳孔，吞咽了唾沫，心裏也變得亂糟糟熱烘烘的，好像有什麼東西快要燒起來了。
“小暉暉，我起不來，你幫我一下……”
易涯艱難地想要起身，半天也沒能成功，心裏納悶這木瓜弟弟怎麼不來幫忙呢。
江暉又一次在易涯面前出現了腦袋當機的現象。
滿眼都是那又白又細的腰，耳朵暫時性聰，雙眼暫時性失明，嘴巴也暫時啞了。
“江暉！幹什麼呢！扶我一下！”易涯見他沒有動靜，再一次催促道。
“嗯。”江暉用力敲了兩下腦袋，再原地晃了幾輪以保持清醒，再次睜眼看到易涯的背影時，還是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江暉走到易涯身後，伸出手要扶他，卻不知道該往哪裏放。
腰，大腿，還是……屁股？
這幾個選項在零點幾秒內就遭到了回絕，都不行。絕對不行。
他努力平息了呼吸，問道，“扶……扶哪兒？”
易涯的手臂發酸，也有些不耐煩了，“隨便呀，快點，我撐不住！”
“好，好。”江暉也怕他累，身體行動在大腦之前，選擇了三個選項中看似最正常的，大腿。
剛碰上去他就後悔了，這觸感可能比直接碰上腰還要糟糕。
早知道該選腰的。
易涯穿着普通的家居服，褲子不到膝蓋，鬆鬆垮垮。手剛碰上去，褲子邊緣就被輕易地掀了起來，滾燙的掌心毫無遮掩地碰上了大腿根部的嫩肉，滑進了手指間的縫隙，臀部上的肉也因為擠壓覆蓋在了手指的邊緣。
柔軟又結實，柔嫩而Q彈，這簡直，就想旺仔QQ糖一樣，讓人想要一嘗再嘗。
“啊！我上來了！上面的空氣好清新！”
易涯終於在外力的幫助下勉強成功地完成了一個引體向上，突然間信心爆棚，“你放開看看，我能不能撐住。”
江暉很清楚是不能的，但又怕易涯猜到他內心裏骯髒的心思，第一時間鬆了手，滿手充盈的觸感瞬間就消失了。
易涯果然一個手滑沒抓穩，一秒不到就從單杠上摔了下來。
江暉反應很快，搶先一步從後面接住他，正好摟在腰際，然後緩緩地把他放在了地面上，又立刻鬆開了。
江暉其實很緊張，剛才那一下兩個人後背和前胸隔着兩層薄薄的布料貼合在一起，對方溫熱的體溫，淡淡的薄荷草氣息，和胸腔里那顆劇烈跳動的心臟，也變得無所遁形。
他放得太快，易涯沒站穩，往後踉蹌一步又靠在了江暉的懷裏。他對江暉的行為有些不滿，抱怨道：“你怎麼回事啊，放手那麼快，怎麼，長大了，翅膀**，不要哥哥了？”
江暉哪敢不要哥哥，連忙解釋，“我手上有汗，怕弄髒你的衣服。”
“碰都碰了，該沾上的早就沾上了，再放開有什麼用。”易涯說，“再說了，我會嫌棄你臟嗎？我是你哥呀！你穿開襠褲的樣子我都見過，還怕你臟呢！”
江暉心裏知道他在說胡話，根本沒見過，但也只能跟着哄，“我錯了。”
“知道就好，你長大之後跟我就不親了，怎麼回事，長得比我高之後就看不起哥哥啦？”
江暉感到冤枉，連忙擺手說：“沒有。”
“那怎麼連聲哥哥也不叫？你就是長大了，能耐了，不把我當哥了。”易涯朝他擠眉弄眼，做出一副很生氣的樣子，目的就是誘拐這個莫名其妙長得比他高大的弟弟再甜甜地喊他一聲哥哥。
“哥，我錯了。”江暉聽話的很，說叫哥就叫哥，語氣還楚楚可憐的。
“哪兒錯了？”易涯問道。
江暉這下沉默了。他也不知道自己錯哪兒。難不成繼續握着他的腰和大腿，那不是錯上加錯？
“不知道是吧！那我告訴你！你錯在對哥哥視而不見，不叫我不親我也不抱我！也不出動湊過來給我捏臉，以前不是很自覺的么！最重要的一點！還錯在偷偷鍛煉不叫我！你也知道的，我以後會是個Alpha，體質訓練很重要……”
“你以後，跑步，做這個，都叫上我，不要一個人偷偷的，聽到沒，再這樣我就生氣。”
江暉儘可能不讓他這些無意間撩人的話進入腦子裏，很敷衍得應和，“好好，聽到了。”
易涯對他低眉順眼的反應還算滿意，看來這個弟弟還是管得住的，沒丟。
“那你過來。”江暉向前一步，易涯順手就朝江暉的臉上捏了一把，“哎呀，沒有以前肥了，一點肉都沒有！差評！你能不能縮小到五歲啊！”
易涯還是一如既往的下手沒數，江暉也一如既往地被捏紅了兩邊臉，看上去就像偷偷抹了胭脂一樣，看得易涯心中的小惡魔開始作祟。
這個在學校里受人追捧的冷酷男神，在他手下卻乖順得像只兔子，隨時躺平任他揉捏搓扁。
“疼嗎？”也不知道怎麼想的，玩夠了才記得詢問當事人的感受。
江暉忍着痛搖頭，沒搖兩下，左臉頰便接觸到了一個柔軟溫熱的物體，緊接着右臉頰也受到了同樣的待遇，還帶出了‘啵唧’的聲響。
“哥哥親親就不疼了。”易涯的套路就是給了苦頭再給甜頭，叫人忘不掉他的壞，更記得他的好。
“站那幹嘛，吃飯啦。”
親完之後，易涯心如止水，感覺和小時候沒什麼區別，就是臉上肉少了很多，手感大不如以前。
而江暉則站在原地又一次腦袋當機了，這次生鏽的兩個齒輪摩擦得比往常還要用力，有七零八碎的火光濺落出來，在他的心上烙了幾個孔。
它可以騙得過任何人，但是卻騙不了自己。
心裏反覆跳躍又被暴力按壓的想法佔據了他的全部思考。
喜歡。
喜歡易涯。
從很久很久以前，從見到他的第一眼開始就喜歡了，不是對哥哥的喜歡，是想要和他在一起的喜歡。
他之所以像現在這樣坦坦蕩蕩地活着，所有的原因，所有的勇氣，都是因為喜歡易涯而已。
什麼哥哥弟弟，都他媽是放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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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恭喜不是小小屁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