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天
溫迪睡得早,所以起床也早,等她爬起來的時候天還沒完全亮。她走出山洞去檢查火坑,火坑裏的木頭已經燒完了,揭開箱子一看,裏面還剩下一半的水。不過此時箱子裏的水已經顯得十分渾濁,不能稱為清水了。但它並不臟,這種微微泛白的顏色,更貼近的說法是“湯”。
她昨晚留下魚骨頭,正是為了熬湯。
高湯分幾種,有用豬骨頭熬的,也有用雞肉熬的,還有一種是用魚骨來熬,腥味淺,鮮味足。溫迪也是吃魚吃到一半才突然想起來,及時留下魚的龍骨。
見火滅了,她也不覺得意外,重新將火灶點燃后就不再管,轉頭去拿了一個竹筍,剝開外殼后,放在案板上切片再切絲,然後把這些新鮮的竹筍絲全部加入了用魚骨熬了一整夜的高湯中。在等待這箱高湯重新沸騰的過程中,溫迪再從腌物箱裏取出兔子肉,在案板上細細切好,等湯沸騰后全部加入,用木勺攪了一通,使肉絲分開不至於粘連。
做完這些,她才回去把黑毛叫醒,喊他起床出來吃飯。
黑毛一出山洞就抽了抽鼻子:“好香啊!”
他去火灶邊坐下,聞着湯的香味精神奕奕,“這裏面放了什麼?”
“其實也沒有多少東西,只有一塊兔子肉和一個竹筍。重要的是湯,我用魚骨熬的湯。”
“魚骨?魚骨頭?骨頭熬湯是什麼味道?”
“骨頭熬的湯才好喝呢。”溫迪說,“今天早上吃飽才好,等下我們要趕路。”
“趕路?去哪?”黑毛夾了一筷子肉吃,含混不清地問。
“我前兩天不是出遠門了嗎?我找到一片竹林,距離山洞這裏大約走半天就能夠到,不近但也不算遠。那天我砍了不少竹子,你力氣這麼大肯定能幫我忙,我想讓你跟我一起去一趟,把那些竹子搬回來。還有你吃的這些竹筍也是在竹林里找到的,這次去,又可以挖一些帶回來,這樣就不缺食物了。”
還有一點,現在沒有蔬菜,竹筍就是很不錯的綠色食品。
黑毛一口答應:“好。”
兩人把竹筍肉湯吃完,連湯底也喝得乾乾淨淨。在溫迪的要求下,黑毛陪着她喝了兩大杯清水,這才收拾東西出發。溫迪準備的食物比較簡單,一堆蘋果和一瓶用野果搗成的果汁,把行李打包好,黑毛自告奮勇背了裝蘋果的藤條筐,另一個藤條筐裝工具,也由他提在手裏。溫迪難得能兩手空空輕輕鬆鬆出門,頓時覺得自己的腳步也輕快不少。
腳步快不是錯覺,也許真因為沒有背行李,等溫迪和黑毛趕到竹林時,還不到中午。
溫迪讓黑毛把之前她砍下來的竹子帶回去。
“好。”黑毛答應,卻發現溫迪讓他把藤條筐留下。
他問這些東西放在這安不安全。
溫迪說:“安全,有我看着呢。”
“你要留下?”黑毛疑惑地問,“你不跟我一起回去嗎?”
“我當然要留下,背竹子你一個人就夠了,帶上我才是拖累呢。”她理直氣壯地說。
“可是……”
“等你回去以後應該快晚上了,你聽我的,先睡一覺,吃點東西再回來接我。”溫迪忽略了黑毛小小掙扎的提議,替他做了決定。
“可是!”黑毛這回卻沒被她忽悠過去,搶白道,“那你留下做什麼?”
“我要做的事情可多着咧!”溫迪掃視着面前的竹林,非常高興,“我要繼續留在這裏砍竹子,挖竹筍,放心我不會在這偷懶的。你都不知道這些竹子能夠派上多大用場!在某些適用領域裏,它可能比木頭還管用!”
黑毛終於不吭聲了,把竹子抱起來,沒走,反而又回到溫迪面前,“我會儘早回來的。”
溫迪沒有把這句承諾放在心上,擺擺手催促他快點回去。
“那我走了。”
“再見。”
“你不能看着我說話嗎?”黑毛的聲音有點委屈。
“好好好,你早點回來,我給你做好吃的!”溫迪抬頭看着他,眨巴着眼。
黑毛臉一紅,扭頭走了。
溫迪鬆了口氣,剛才和黑毛對視的時候,她居然還有點緊張。
稍等啊,他和黑毛到底誰才是主人?
不對!
怎麼越想越走偏了!
溫迪甩甩頭,把所有莫名其妙的念頭都甩掉,自我欺騙一切都過去,接着她拿了斧頭進竹林,繼續砍竹子,照着之前推進的道路繼續往前推。當溫迪餓了就吃蘋果,渴了就喝帶來的那瓶果汁。喝果汁當然沒有喝水那麼解渴,溫迪也是無奈之舉,帶水走這麼長的路容易灑,而果汁帶着野果醬,比較粘稠,真往外灑也灑不了太多。
用蘋果和果汁解決了中飯問題后,溫迪就回竹林繼續砍竹子,挖竹筍,幾乎不休息。
她沒有計數,不知道自己砍了多少竹子,挖了多少竹筍,也不知道工作了多久,等她突然感覺到了疲憊感時,從竹林里走出來才發現太陽已經快要落山了,自天邊始的血紅色蔓延到了竹林上方,在深紅色的光芒下,竹林里的竹子多了幾分煞氣。
“我看我還是休息吧。”
溫迪握着斧頭往外走。
她邊走邊計算,估摸兩次相加她已經推進處一條一百五十米長的路,雖然越往裏走越窄,但是仍然能允許讓兩個人輕鬆并行。
天黑了,竹林里的氣氛又嚇人,溫迪邊啃着從口袋裏拿出來的蘋果邊往外走。
來到竹林外,溫迪開始計算自己今天的收穫。
竹林外又堆起了一座小山,同時,在小山旁邊又多了一個小山包。
小山包由竹筍組成,溫迪翻動着數,居然數出了五十六個。
“呃啊……”溫迪鬱悶地抱着頭,“挖多了……”
她看着這麼多食物有點頭疼,竹筍也是有保質期的,如果不在保質期內吃完這些食物可就壞掉浪費了。也幸好她給自己安排的主職工作是砍竹子,沒有留出太多時間挖竹筍,否則她可能會挖更多個。竹筍最低保存時間是三個月左右,九十天內吃完這五十幾個應該沒有問題。
短時間內不能再挖了。溫迪自我提醒。
她不打算天黑再回竹林工作,就在竹林外面挖坑建立休息地。
挖好坑,鋪上竹葉溫迪就躺進去了,一進坑立馬閉眼。
她耳朵里好像聽到一些窸窸窣窣的怪聲,但她實在太累,聽到了也不想睜開眼睛。
於是一夜平靜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