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 我就是你老丈人了!
(感謝書友取名好麻煩的再次豪華打賞!^-^)
金嗓子擺明與劉仙姑杠上了,這對數十年的對手,如今為了下一代的幸福歸屬也爭執起來。
但劉仙姑也不是好欺負的,此刻唱道:“
陳家後生像流星!
到處鑽天忒煞輕。
娘道小阿奴呀,
粹得火着介歡喜了他,
那曉他一道狼煙就無處尋?”
這歌明顯就是針對陳成的,你說自己是浪子,是流星,不錯啊!我也擔心我的小乖乖,就像“着了火”一樣喜歡上他——那萬一他一道煙似的,玩失蹤,無處可尋怎麼辦?
金嗓子張張嘴,無言以對,除了那天和陳成“圓圓圈圈圓圓”之外,他對這小子也是一無所知,怎麼能給他打包票?
唱完了陳成,劉仙姑又唱起自己道:“
男兒門前走子七八遭!
姐兒在門前只捉手來搖!
好似新出小雞娘看得介緊,
倉場前後兩邊廒!”
仙姑我就好像老母雞,肯定要把我的小雞給看得緊一點!問題在於,我家的“小雞”不安分,“黃鼠狼”要來,她還歡迎着呢!
唱道這裏,劉仙姑難免惆悵:“
約看夜合花,
那了夜合花開弗見來!
都指望日日花開夜夜合,
誰道夜夜只合一夜開!”
劉仙姑又舉了例子,就好像大家去看夜合花——
這是一種喜溫暖濕潤和半陰半陽環境的花,花朵開放時間極其短,每朵僅開1-2天,往往清晨開放,晚上閉合,故名夜合花。
倒是香味幽馨,入夜更烈。
有時候花開了,人不來;
指望它天天開花晚上合上,可是誰會想到它可能就開那麼一兩天!
仙姑我招女婿,不能只看“曇花一現”的繁華,畢竟是我親生的孩子,我希望她長長久久、平平安安地過日子……
樓上的劉仙姑看了一眼女兒,替她拂了拂髮絲。
劉仙姑愛女情深,一首首唱下來,歌詞秀麗,曲調婉轉,聽得人心肝兒顫。
哪有父母不愛孩子的呢?
正所謂:
世間爹媽情最真,淚血溶入兒女身。
殫竭心力終為子,可憐天下父母心!
順帶一提,這首著名的“可憐天下父母心”,原作者正是慈禧太后。
光是這一句,慈禧太后的“詩才”,還是要比太爺爺乾隆強的,估計得有個“詩士”段位……
金嗓子代入感極強,此刻已經自認為是陳成的父親了,還想用自己的歌聲來為“乾兒子”說道幾句,卻被陳成叫住:“前輩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為了區區小陳,傷了二位數十年的交情,就不好了。仙姑畢竟有仙姑的考慮,我也相信她會為女兒考慮到最周到。”
而我,要走了。
浪子浪子,說走就走。
一走了之,貪留是狗!
在場的人,如莫炎平鴻軒,眼見在“民意”的逼迫下陳成可能真要成為劉仙姑的女婿,都緊張到不行,此刻聽到陳成自己選擇退出,無不大鬆一口氣!
烤豬,終究還是沒有白吃啊!
他沒有騙我們!
但是為了不讓別人覺得陳某人是軟弱無能才被逼走的,所以他選擇在離開的時候,唱響家駒的代表作《海闊天空》:
今天我寒夜裏看雪飄過,
懷着冷卻了的心窩漂遠方!
風雨里追趕霧裏分不清影蹤,
天空海闊你與我,可會變?(誰沒在變)
多少次迎着冷眼與嘲笑,
從沒有放棄過心中的理想!
一剎那恍惚若有所失的感覺,
不知不覺已變淡,心裏愛!(誰明白我)
原諒我這一生不羈放縱愛自由!
也會怕有一天會跌倒!
背棄了理想誰人都可以,
哪會怕有一天只你共我!
1992年,Beyond離開HK,將事業發展重心移至日本,但因為語言不通,加上日本樂壇的激烈競爭,Beyond儘管非常努力,但依然頗為消沉。1993年5月,Beyond從日本返港,黃家駒寫下這首Beyond十年心路歷程的歌曲。
前路艱辛,但我們依然會對理想不懈地堅持!
揮手自茲去,陳成覺得高唱着“仍然自由自我,永遠高唱我歌,走遍千里”的自己,簡直帥呆了!
看吧!不是我不想做仙姑的女婿,只不過我還有擁有雄大的理想,使我不得不負重前行!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再見各位!
陳成毅然決然離去的背影,看得眾人發獃,連始安七少也沒前去追隨,就看着這個身影不斷遠去縮小……
“他……走啦?”木樓上的天仙姐姐跑到樓邊張望,難掩失望之色!
就在陳成感覺終於脫離了眾人的束縛,準備要撒開腳丫溜之大吉的時候——
“等等!”
仙姑寨里忽然走出一個中年男子,叫住了他。
“老張?”姜有望和金嗓子發現竟然是已經淪為“家庭婦男”的老張,也就是劉仙姑的丈夫,四喜兒的老爹!
此刻的老張已經是淚如雨下,被小夥子悲愴中帶着激昂的歌聲感動得不能自己!
“你等一等,咱倆聊聊!”
陳成看着老張,目瞪口呆!
整個一白面古天樂啊!
難怪姜有望他們說劉仙姑的丈夫長得“平平無奇”呢?
詫異之下,陳成反應過來,不行!我還是要走!
你們全家齊上陣,越搞這事越麻煩!
“不了不了,大叔!我得走了……”陳成極為心虛道:“再晚就趕不上停靠在八樓的二路汽車了……”
這一老一小就你追我趕起來……
不消一盞茶的功夫,老張把陳成給揪了回來:“啥事不能談呢,你還沒見過我閨女吧,你只要見了她,你就不想走了……”
陳成:“……”
大叔,你自己看看這麼多人來競爭你女兒,怎麼你好像是你女兒除了我就嫁不出去似的……
“嫁人當然不愁嫁啊,可是去哪裏找你這麼好的呢!”老張感慨道。
我也曾是一個為了愛情而放棄了理想的人啊!
所以剛剛聽你唱這首“懷着冷卻了的心窩飄遠方”特別有感觸!
我覺得!
你還是不要“飄遠方”了!
就在這裏安家吧!
放棄理想二十年後,當一個居家男人,我覺得也沒什麼不好的。
理想咱們可以再換,但是姑娘一旦錯過了,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小夥子,咱爺倆投緣,何況你還跟老張我年輕時長得一樣帥……
陳成:“……”
被老張連哄帶騙,連拉帶拽地回到了眾人視線,陳成乾笑道:“張叔叔,這裏這麼多人呢……”咱們能不能不要這麼大動干戈,讓人看笑話……
“女婿說得對,都聽你的!”老張欣然應允:“咱翁婿二人上樓聊,正好也見見你媳婦兒……”
陳成:“……”
怎麼就“翁婿二人”,怎麼就“我媳婦兒”了!
老張啊,老張,劉仙姑到底看上你什麼,難道真的就是“平平無奇”的長相嘛……
讓陳成我畏懼的,倒不是“我媳婦”,而是“老張你媳婦”啊!
不甘不願的,陳成被老張直接硬拖上了二樓,做賊心虛的陳成感覺就好像誘騙少女被人家長抓現行,躲躲閃閃在老張身後。
但是今天這事要想妥帖地解決,面見劉仙姑母女也是必須的!
誰讓“不羈放縱愛自由”的陳浪子剛才沒能從老張的魔爪下逃脫呢?
“三姐!四喜!這小子被我帶上來啦!”
陳成打量着二樓邊一群女子,中間年齡最長、風姿綽約的,大概就是劉仙姑了!
果然名不虛傳,難怪當年讓那麼多傳奇人物為了她老人家爭風吃醋,大打出手。
可結果還是證明了,都比不過一個“帥”字。
“還不快見過你岳母?”老張推了一把發獃的陳成,然後給女兒使了個眼色:
瞧見了沒有!還是老爹最了解你!
劉仙姑沒好氣地瞪了老張一眼,問陳成道:“事情我都聽說了——”
你小子既然不想娶我女兒,那你還屁顛顛跑過來攪和本仙姑的“選婿大會”幹什麼?
陳成苦笑一聲:“回仙姑的話,並非小子存心使壞,實在是覺得仙姑這次的擇婿大會,過於輕率,而來參加的青年們我都看了,沒有能配得上令嬡的。您問問您姑娘也知道,她也不肯的,我和姐姐嘛,畢竟是……朋友。不希望她年紀輕輕,葬送了終生幸福啊!愛情這種事,還是要兩情相悅,就像仙姑您和仙姑夫一樣……”
老張點點頭,表示認可女婿的說法。
劉仙姑又白了老張一眼,又對陳成哼道:“為什麼她這些人都看不上眼,你心裏清楚。你說這次來的人都不行,你又不願——”
那你推薦一個行的啊?
陳成心想莫炎平鴻軒這樣的肯定不行,一個草包,一個太丑。
竇明和梅英衛就不錯啊!年輕有才又帥氣!
“不用挑了!”老張喝道:“我看沒有誰比得上你的!”
就你來當老張的乘龍快婿吧!
哈哈哈!
劉仙姑看着比女兒還滿意陳成的老張,有些無奈,偏偏又說他不得!
你到底因為什麼,這麼中意他!
“他會唱粵語歌啊!那是我家鄉的味道!”老張理所當然道:“鋼鐵鍋,含眼淚喊修瓢鍋,壞缺爛角的換新鍋瓢亂放——唱得多好!”
我當年要不是為了愛情,會離開物產豐饒、海鮮吃到撐的五羊城,來仙姑寨定居,一過就是二十年嘛?
劉仙姑:“……”
天仙姐姐:“……”你確定你們家的粵語歌是這麼唱的?
“唔緊要!”粵語不標準沒事!老張大手一揮,對陳成道:“我‘搞’你吔!”
陳成:“……”你怎麼跟周星馳和火雲邪神說話的口氣一樣:“想學啊你?我教你啊!”咱們大男人“搞”來“搞”去不大好吧?
對面的母女倆無語:哪裏是粵語標準不標準的問題啊!
“感謝張叔父厚愛!”陳成羞愧不已。說實話,我真的沒有你那麼好!
勝過我的多了去了!
當初在始安城的時候,桂州詩榜辦事處有個小編叫“蕭子平”的,他說到大街上隨便找一個男人也比我強!
不要為了我這一根狗尾巴草,而放棄了整片草原啊!
劉仙姑一家還沒有回話,角落裏先傳來一句無奈的聲音:“我早就知道我錯了,你也不用這麼損人吧?”
“我靠!”陳成循聲望去,二樓的拐角有個書案,端坐的人不是蕭子平還能是誰?
在蕭子平旁邊奮筆疾書,不是雷拓的大哥張珪,又是誰?
剛剛注意力全在劉仙姑身上了,這邊還有人竟然沒有注意到!
“你們怎麼也在這裏啊?”陳成詫異,自動他“發跡”之後,越來越喜歡提當初蕭子平貶低他的那事,以示某人“瞎了狗眼”。
蕭子平羞愧難耐,無言以對。
仙姑選婿是嶺南盛會,四位大詩師也會參與,桂州詩榜當然也會全程關注啦!
蕭子平和張珪就是外派人員。
只是當初被他冷嘲熱諷的陳成,現在竟然接連戰勝四位大詩師!
真的挑落了“詩榜一面牆”!
論眼瞎,沒有比這更瞎的了!
可想而知,蕭子平的看人眼光後面會被同事們嘲笑很多年!
陳成也覺得此刻揚眉吐氣!還有什麼比打臉看不起你的人更爽的!
哪怕今天被逼着做了劉仙姑的女婿,就因為讓你小子吃癟,陳成我也夠爽了!
話又說話來,真當劉仙姑女婿好像也沒啥不好的,起碼老岳父很中意我啊!
想想又歪了……
不過,仙姑選婿,這種重要的事,你們只派兩個人來跟蹤恐怕力不從心吧,你看看張珪,看樣子是在記歌詞吧,有沒有記到“風雨里追鍋,無淚縫把層煙囪,鐵鍋還擴內雨窩,鍋會病”都不知道!
“當然不能只他倆啦,我也在喲!”陳成聞言,從到有人從樓下上來,是剛剛觀眾中的一人,摘下頭上的草稿,微笑道:“好久不見,陳——”
總編!
“總編?”蕭子平大驚失色,連奮筆疾書的張珪也抬起頭來!
陳成見到來人,驚喜交加:“常登科?”
來人真是桂州詩榜辦事處的主編常鼑常主編!
“我都不考科舉好多年!”常鼑被陳成叫起那個令人無語的綽號,實在是崩潰。
“屢試不第”就和陳成“擊倒一面牆”一樣,讓人當成笑談。
兩個人相視一笑,走到一塊擊了三掌,手緊緊地握在一起。
蕭子平見狀費解道:“主編您剛剛稱呼他……”
總編?
“對啊。”常鼑道:“陳總編啊。”
“那他豈不是——”
“當年譽滿兩京,詩傳四海,岐王詩榜榜首,聖人、惠妃尤愛,御賜銀魚袋,紫微宮許馳馬,更有聖人‘十年可為宰相’的金口玉言,‘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的潁川神童,陳十一萇?”張珪也反應過來!
劉仙姑一家看着這夥人面面相覷:
不是陳浪子嗎?怎麼又成了潁川神童陳十一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