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這一變化來的突然,楚明月順風順水的順了三家金庫,沒曾想在收尾時平地生波,轉眼間外面的人沖了進來,手中火把照的滿室通亮,梁毓道:“阿楚,快帶人走。”楚明月未有絲毫遲疑,帶着朱祐樘轉眼消失。
不是她眼下不救梁毓,而是他們都明白,朱祐樘此時這身裝扮,臉就大喇喇的露着,且她們眼下“順”的這戶是寧國公府,眼下寧國公府當家的正是朝中風頭強盛的戶部侍郎寧業天,這位可是能天天見着朱祐樘的,要是讓他瞧見朱祐樘的臉,那這事真就要鬧的天翻地覆了,更甚者朱祐樘的太子之位不保。
幾乎就在同一瞬,寧業天大步走了出來,見兩旁護院雙目圓瞪一幅被震的魂飛天外的模樣,他擰眉道:“怎麼回事?”
“大、大人,我們剛剛衝進來時,明明看見除了籠子裏的這個,還有兩個人,誰知瞬眼間就消失不見了。”
寧業天眼峰掃像其它人,僅有旁邊兩人附和,其它的因擋住了視線又在後面,是以並未看清。
“給我仔仔細細的搜,我就不信他們還能憑空消失不成。”
“是。”護院將庫房內四處搜遍,每個角落都不放過,甚至連箱子都打開一一查看,仍是未見到人。
幾人開始面面相覤眸露疑光,開始懷疑是否真是自己看錯了。
“老爺,共計少了一千二百四十七兩黃金。”負責清點的人上前報。
寧國業緩步走到牢籠前,面上未有絲毫表情,雙眼冷冷的將梁毓打量了翻,未開口,周遭的氣壓已是低沉的令人窒息。
“說吧,人去哪了。”
梁毓回了他個輕蔑的眼神,“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很好。”寧國業也不惱,喚人在其耳旁低聲吩咐了幾句,那人立時去辦,稍許,所以人都退出了金庫,一切恍若未發生過般。
楚明月帶着朱祐樘回了房,鬆開朱祐樘就要走被他反手抓去。
“你別阻止我,我得去救梁毓。“楚明月急的不行,抽/動的手掌心被塞進了塊玉佩,她有些愣住回頭看朱祐樘,”給我這個做什麼?“
“阿楚,我不會阻止你去救梁前輩,我知道此時我若跟着你去也不過是你的累贅,這玉佩是我的貼身之物,你拿着它,若有個什麼萬一,可拿來應急之用,到時我定會想辦法救你們出來。“
“行,知道了。“此時沒有多餘時間矯情,楚明月回手將玉佩攛在胸口轉眼間消失到了金庫,本想着直接用手環之力將那些人放倒速戰速絕將梁毓救出,誰知就她離開這麼片刻功夫,這金庫里半個人影都沒了,倒是原本困住梁毓的牢籠還在,只不過現在外面被罩上了層黑布,看不清裏面情形。
這是什麼意思?將梁毓困在這裏面自生自滅?楚明月疑惑不已,又看了看四周,發現確實沒人,她這才輕聲喚道:“梁毓?梁毓?“
無人應答,楚明月疑心更甚,梁毓她究竟是在裏面,還是不在裏面?腳步放的極輕的上前,她兩指拈住黑布角用力一扯,一股香霧撲鼻而來瞬時讓她感到頭暈目眩,模糊的視線中牢籠里空蕩蕩的,哪有半分梁毓的身影。
中計了!楚明月心頭咯噔一跳,倒地前的瞬間憑着使用指環的精熟度本能的打開了指環的瞬移功能,暗處觀察着這一切的寧業國雙目圓瞪眸中震驚不已。緩了好半晌后,他才回過了神,他有些四肢發僵的走到牢籠邊上,撿起剛剛消失的黑衣人掉下的東西,基非還有她掉落之物在,他真懷疑剛剛那一出是自己的幻覺。
這是……寧業國雙眼陡然睜大,眼中的震驚不亞於剛剛看見人憑空消失。
像征太子身份的玉佩怎麼會出一在這個人手上?還是說,這個人其實就是太子?一想到這種可能,寧業國整個人都止不住的顫抖。
不、不對,身形不對,此人雖也身形削瘦,但身高不及太子,眉眼也與太子不似。腦中忽然想到近日朝中的撥款,此前明明國庫虧空,根本拿不出銀子來打仗救災,然而突然間國庫就能撥出銀子了,這些錢甚至連他們戶部都不知到從哪裏來的。
難道……這人是太子身邊的人,受太子指使?近來張府和李府庫里錢財一夜間消失,他也有所耳聞,因此讓下人早早做了準備,沒想到還真遇上了。
若這前後細細推敲下來……
寧業國忽然腳心躥起股寒氣直衝腦門,手中的玉佩如有千斤之重,讓他險些拿不穩。
“老爺,您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可是看到了什麼?“護院們之前都被打發在外面,此時見寧業國面色蒼白腳步虛浮的出來不禁擔憂的問。
“沒什麼,此事,不可對外聲張,若讓我知道誰對面說了半個字,本老爺要了他的命。“
“是!“
寧建國手握着玉佩在床上枯坐到梆子敲到五聲天露拂曉之色方啞着聲喚來管家,待到聽完他的吩咐,管家以為自己聽錯了,獃獃的半天回不過神來,寧建國怒道:“還不快去!“
“是、是。“管家雖不知發生了何事,然而主子既然已經吩咐下來了自是得照辦。
大明永不缺上朝的奇景,然而抬着幾十口大紅木箱子上朝的,百官們還是第一次見到,再觀行在這箱子前頭的戶部侍郎寧大人面無血色眼下青中透灰,實在很難讓人不去猜想他這究竟唱的是哪出。
官員們三兩交頭接耳,心裏明明好奇的死,卻又不敢直接上前去問,嘴裏嘀嘀咕咕的說,眼風則時不時的掃向寧大人及他身後的箱子。
“謝大人,你就不好奇寧大人這箱子裏裝的是什麼?”有官員開始打謝遷的主義,想讓他去問,謝遷挑起半隻眉毛悠悠一笑,“我猜咱們寧大人是給殿下送禮來了。”
“送禮?”他這一說,大臣們面面相覤,你看我我看你均是一頭霧水,“送什麼禮?今日既非殿下的誕辰也非添子納喜,為何要送禮?”
“這個嘛。”謝遷撇撇嘴,“那我就不知道,純屬猜測,各位若真這麼想知道,不如親自去問?“
“咦,算了算了,我們一點都不想知道。“眾人趕緊擺手,就寧大人今日這神色,活像要壯士斷腕似的,誰敢去招惹。反正嘛,等下自見分曉。
果不其然,朝會剛開始,寧大人就出列了,“殿下,眼下戰事吃緊,各地災禍不斷,百姓受苦,臣作為大明的臣子,理應為皇上、為殿下分憂,因此臣連夜清點了家產,特送來於殿下,望能為天下百姓盡份綿薄之力。“
他此言一出,朝中瞬間炸開了鍋,眾大臣只見一口又一口大紅木箱子在殿中一字排開總共二十七口,打開后裏面全是真金白銀珠寶美玉,眾大臣齊齊倒吸了口氣,看向寧業國的眼神精彩紛呈,交織最多含義是瘋了傻了及……欽佩。
真的,不瘋不傻誰會拿出這麼多錢來捐給國庫,更深沉的是,他就不怕上面追究這些錢的來處?到時豈非將自己給坑死。
當然,能有這種氣魄將這些錢拿出來的,實在難以不讓人欽佩。
“殿下,這是賬冊,請過目。“寧業國從袖中拿出賬冊呈上,懷恩將其取了交給朱祐樘,朱祐樘神色平淡的看了他眼,接過賬冊隨意翻看了下將其擱置在案上,”本宮代天下百姓多謝寧大人的支援。“
“不敢,這是臣應當做的。“寧業國又從袖中拿出個檀木盒子躬身雙手將其高舉過頭頂,”還有份禮物,是臣要送給殿下的,還請殿下收下。“
懷恩將其取來,朱祐樘接過打開,雙眼微睜,若剛剛僅是猜測,那麼此時這塊玉佩就落實了他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