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你、你們……”李懷年雙目瞪圓看着眼前突然憑空出現身穿黑衣的二人抖着唇說不出話來，楚明月眼風將他上下一掃，“李懷年？“

“是、是。“

“很好。“楚明月見他嚇的這幅蠢樣，眼珠子一轉擋在周身殺氣暴漲的梁毓身前，嗓音壓沉了幾分，”你的陽壽已盡，我們是來帶你回閻羅殿接受審判的。“

“審審審判？“

“哼，你在人間壞事做盡，死後自是要被審判贖罪。“她蔑視的憋了眼李懷年抖的篩康似的腿，喉裝咳了聲，”當然，現在還沒到閻羅殿，你若是有誠心，也不是沒有其它辦法。“

“什麼辦法，還請大人明示，只要能免去小人的罪孽，留小人一命，小人都照做。”李懷年聽聞有希望瞬間回了幾分魂膝蓋一滑就撲通跪了下來，不停的給楚明月二人磕首。

“不知李員外有沒有聽過一句話，‘有錢能使鬼推磨。’“

李懷年腦子此時轉的極快，“小的明白了，小的這就下去，為二人燒幾座金山銀山，要是不夠，大人您儘管開口。”他說著就要激動的起身去安排，被楚明月又一腳給他踹了回去，“誰要你那些虛假的玩意兒，當我們是一般的小鬼吶，我們要的是真金白銀。”她蹲下身來，直視着李懷年的眼睛，“你要是真想保住你這條命贖清身上的罪孽呢，就帶我們去你的金庫，我們自會拿走相等的贖金，要是不願意，現在就同我們走，去地府接受審判。”

“願意願意。”李懷年生怕自己動作慢了被帶走，手忙腳亂的站起來，腳步踉蹌的就在房中打開了金庫的機關，通道居然就在他的床下，楚明月同梁毓對視了眼，跟着李懷年進了金庫，一段曲徑之後，眼前豁然開闊，成箱的珠寶金條銀子堆積，楚明月挑了下眉，很是滿意，旁邊的李懷年揪着衣袖躬身小心翼翼道：“大人，這就是金庫了。”

“我看見了。”楚明月睥了他眼，“你后多做善事少做惡，這次你能拿錢買命贖罪，要是有下次，可就直接下十八層地獄了。”

“是、是。”李懷年忙不迭跪下叩頭謝恩，楚明月趁機一個手刀下去將人給砍暈，對梁毓挑了下眉，“這下咱們分工行事，人就交給你給紅昭報仇，我呢就去清剿這些金銀珠玉啦。”

豎日，李懷年在床上醒來，渾身疼的像是被拆了在車咕嚕下來回碾壓幾十回般，就連動動手指頭都疼的額頭冒汗，昨晚的回憶在這疼痛中湧入腦海，似夢似真，讓他一時有些分辨不明，下人聽見裏面的響動進來伺候他起身，乍見他的臉嚇的大叫一聲手中的水盆都掉在地上，他扭過頭來呲着牙喝道：“大清早的見鬼了！”剛吼完臉又是陣抽疼。

“老、老爺，你的臉。”

“窩的連怎麼？”

下人趕緊拿過鏡子來給他照，一個青紫腫脹五官扭曲的豬頭乍然闖入了他的眼中，嚇的他驟然坐起身來，腦中剛消散的畫片又聚攏回來，他顧不得身上的疼翻身下床，手忙腳亂的打開了暗道機關，跌跌撞撞的奔了進去，看着一室的空曠，他腿一軟看跌坐在地，看不出表情的臉上，只余眼中透着無盡的驚恐。

“老爺，老爺，你這是怎麼了？”不放心跟進來了下人想要將他攙起，李懷年卻如癱了般絲毫未動，緩了好半晌，方視線聚集看下下人吩咐，“快，安排下去，今日開始，李府門口接連十日施粥，以後每逢初一拾伍都要布施。“

他已散財贖了自己的罪孽保了自己的命，以後得多積德才行，他不要下地獄。

見下人傻了般直愣愣的看着自己不動，怒道：“沒聽到我說的，趕緊去安排。“

“是、是。“下人暈暈糊糊的跑了出去。

楚明月累的虛脫般回到了寢宮倒床就睡，朱祐樘後半夜處理完公務回到房中見到滿地金銀珠寶堆積，險些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見楚明月躺在床上想要叫醒她問問是怎麼回事，又見她滿臉疲憊睡的極沉，身上穿着的夜行衣都未來得及換，可見是累極了，心中多多少少有了些猜測，寵溺又無奈的嘆了口氣，也就和衣躺在她身旁擁着她睡了。

這覺睡的極為踏實，楚明月伸了個長長的懶腰醒來，睜開眼就見朱祐樘的臉出現在眼前，她本能的就瞧向窗戶，只見此時已天色大亮，按理講朱祐樘此時應早已上朝去了，怎麼會還在床上？睡過頭了？

“醒了？“

剛收回視線，兩人就四目相對，楚明月眨眨眼指指窗戶，“今兒不上朝？“

“休沐日。“朱祐樘輕吻了下她的額頭，”要不要再睡會兒？“

楚明月搖頭，她已經睡飽了，朱祐樘攬着她往懷中緊了緊，“我還有些困，再陪我睡會兒。“

“好。“楚明月歡快的應了，朱祐樘天天過的比資深社畜還社畜，她真怕他哪天猝死，難得的有了天休沐日他又自己懶床，就算是陪他睡一整天她也樂意。

“地上那些錢是怎麼回事？“朱祐樘透着絲慵懶的聲音傳入楚明月的耳中，楚明月偏過頭看他，”你不是要睡嗎？“

“嗯，邊睡邊聊。“

“還有這樣一心二用？“楚明月倒也沒想瞞他，將錢的來處老實的交待了，“這些錢你先拿去應急，不夠的我再想辦法湊。”

朱祐樘睜開眼，眉峰微蹙，“阿楚，把錢還回去吧。”

“什麼？”楚明月坐起身，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讓我把錢還回去？”

朱祐樘也跟着坐起身，握着她的手，“阿楚，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不希望你為了我做這些違背道義的事。”

“道義？道義也要看是給什麼人，你也不看看那個李懷年是個什麼東西，他也配我和他講道義？再說了，我是女子不是什麼君子，君子的道義關我什麼事。”

“話雖如此，他犯了法，也應由國法處置，你這樣怪力亂神擅自作為終是不妥。”

“國法若處置他，會放任他到現在？你也不看看現在那些當官的都是些什麼貨色，給錢就是爹，他哪管你什麼國法不國法，他們的眼裏只有錢，你就別天真了好嗎？”

空氣有瞬間的凝滯，楚明月話出口才發現自己說過了，但她並不打算道歉，這事她不認為自己做的有錯，她哼了聲偏過頭，“反正這錢我是不會還回去的，要還你自己還，然後你再讓人把我抓起來，罪名就是怪力亂神盜竊他人錢財，到時朝堂上下連同全國百姓都會誇戰你大義滅親。”

“阿楚，你明知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管你什麼意思，反正我好心被當作驢肝肺，你愛什麼意思什麼意思，是邊關戰事要緊受災的百性要緊，還是惡人的道義要緊，你自己看着辦吧。”楚明月跳下床打開共享就消失了，速度快的朱祐樘根本來不急阻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