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八章成親
過兩日後,顧柒柒沒給喬家娘子下帖子,反而是讓顧心瑤到家中來坐坐。
她又特地讓素心在身旁侍候。
顧心瑤也是心急的性子,喝着茶,沒多久就主動與顧柒柒提起喬家娘子的事,主要目的趕緊將自己女兒的親事定下來。
顧柒柒欲言又止的看了她,視線又朝素心瞟了一眼,笑道:“這幾日家中的事比較多,還沒來得及下帖子呢!”
素心腦中將要說的話過濾了幾遍,再啟唇:“三姑娘不妨考慮與我成家。”
顧心瑤微怔,有些沒反應過來。
在之前素心早已經拒絕過她了,怎麼現在就改變主意了呢?
她眼神有些無措和茫然的看向顧柒柒,像是在問顧柒柒,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顧柒柒淡淡一笑,反問她:“那你又是怎麼想的呢?”
顧心瑤又一次愣住了。
喬家與辛家相比,自然是辛家比不上的,只是辛家與她相熟,辛世鳴是什麼品性都了解一些,再來,她要是到侯爵府,也就能見到自家女兒,挺方便的。
而女兒自然也不用侍候婆母,更不用看婆母的臉色過日子。
至於喬家,這一切都不好說了。
她僵硬的笑了笑:“此事我要回去問一問我家依依,看看她是怎麼選的。”
素心勾着笑弧道:“也是,成親乃是大事,也是要問一下姑娘的想法。”
顧心瑤臉上笑了笑,表示就是如此。
繼而,端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
頓時,她才明白,她家姐姐將她喚來侯爵府的真正用意。
侯爵府有點事需素心去一趟。
素心退下,換紫煙到跟前來。
顧心瑤迫不及待地問顧柒柒:“姐姐你說我們該怎麼選?”
“怎麼選你心裏不是已經有數了嗎?”顧柒柒神情自然,就着吃茶的姿勢,淡淡瞥了她一眼。
“果然姐姐什麼都知曉。”顧心瑤笑意盈盈道。
半個月後,辛家與譚家定親。
不久后,半夏攜帶女兒徐文茹登門。
顧柒柒待她,與從前無異樣,從不提起之前的事。
半夏母女二人一待就是半天,難免會有與素心獨處的時候,她便忍不住好奇問素心,“究竟為何就與譚家定親了?”是被迫於無奈,還是別的原因。
素心垂眸,輕輕一笑,一舉一動都迸發著從前的溫婉,“這親事是世鳴主動要定下來的,我們當父母的,只能聽從他的話。”
半夏從不會想到過,她自己內心的自私以及小算計,居然讓顧柒柒知曉了。
而這一日回去之後,往後的大半年,顧柒柒也不曾再下帖子,讓她到家中吃茶賞花。
而在下半年,宮中卻發生了大變化。
李蘭惠生下一個女兒,宋真宗封她為才人。
又過了半個月,李蘭惠所生之女夭折了。
李蘭惠傷心欲絕,還將此事怪罪到劉娥頭上,指責她,毒害自己女兒。
宋真宗知道她過於悲痛欲絕,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便下令,讓她靜養宮中。
李蘭惠傷心過度,身子開始不行了,每日都需用藥養着。
宮中的人,知曉她失寵了,便對她的照顧有些疏忽。
有時送上來的葯或是飯菜都是涼的。
正巧顧柒柒今日進宮見劉娥,倒是在半路遇見到李蘭惠身邊的侍女。
她斟酌了片刻,讓領路的宦官稍等她一會兒。
宦官知曉她的身份貴氣,不假思索便應好。
李蘭惠見到了顧柒柒時,愣了片刻,才記起顧柒柒是誰。
咳了兩聲,語氣不屑:“你進宮見咱們的劉大娘娘,你跑我這邊,欲要做什麼?”
說著,她壓抑不住連咳了幾聲。
她的咳嗽聲嘶啞不說,還有種欲要將心肺都咳出的感覺。
顧柒柒站在她跟前,行了半個禮數:“李娘子要多多保重身子。”
“你跑來我跟前,就是要與我說這個嗎?”顧柒柒與劉娥關係甚好,向來她的事,劉娥也不會向顧柒柒隱瞞。
“……”顧柒柒嘴角勾着一貫示人的淺笑。
李蘭惠失笑:“你是為了劉大娘娘而來的吧!是想勸我莫要與她作對?”
“大娘娘不知我來此處。”
顧柒柒從綉囊之中取出了幾張銀票,“身子是自個的,若是你自個都不愛惜一些,便無人再心疼你了。”
說著,她福了福身子,轉身離去。
看着微風吹拂的銀票,李蘭惠仰首凄涼大笑。
她一個宮妃,還需一個誥命夫人同情可憐。
她真是悲哀啊!
可眼下的處境,她就是缺銀子,沒了銀子她怕是死了,也不會有人知曉。
……
顧柒柒見到了劉娥,與劉娥寒暄幾句話,也就說起,自己去看李蘭惠的事。
劉娥的面容仍然是溫和,嘴角勾着淺笑。
揮了揮手,讓身邊的侍女都下去。
剩她們二人時,劉娥才道:“你所舉止,也是我想做的,就是我這麼做,李娘子也不會受我半分,反而心緒還會激動,對她身子也不好。”
顧柒柒垂眸,瞳孔轉了轉,“大娘娘在宮中尊貴,要化解你與李娘子的誤解,還是要多費一些心思才行。”
“是啊!我每日要照顧受益之時,還得要想着官家,宮中的事務多少也得要管着,我每一次去見李娘子,她都歇斯底里,不曾有過靜下心,我們說不了知心的話兒。”
到了申時,顧柒柒出宮。
徐瑾坤已在宮中門的馬車上等着她。
見到她后,對她招了招手,讓她坐自己身邊。
顧柒柒心口憋着的話,終於忍不住對他道:“有些時候知曉太多的事,也是不好,經常會不知道什麼事能提,什麼事不能提。”
徐瑾坤笑了笑,深眸溫和望着她,輕輕撫摸她手臂。
顧柒柒嘆息,將今日在宮中的事,都與他說了。
她又道:“李娘子終究是小皇子的阿娘,李娘子要是過得不好,以後要是知曉了,定會怪罪劉大娘娘,但這件事我也不好提起,生怕會讓劉大娘娘覺得,我故意多次提醒她,小皇子不是她親生的,惹她不快。”
“李娘子的女兒夭折,傷心,在所有難免會不快,心結也不可能會這麼快就解了,再緩緩吧!說不定等過幾年之後,就什麼都好了。”
顧柒柒輕輕頷首,深吸了口氣,將在宮中的所有的事,拋之腦後。
她五指緊握着他手,笑吟吟地看着他:“今日我出門之前,收到了奕兒寫的信,我覺得明年出頭便可以讓他成親了,你看看能不能尋個由頭,將他調回汴京城就任?”
“明年他不過十七歲,成親會不會有些早了?”
“世鳴與依依再過不久就要成親了,奕兒與他們也是差不多的年紀,成親應該也不算是早了。”
“世鳴不考取功名,想個當管賬先生,不用過弱冠之年成親,這很正常,而奕兒還在建功立業之時,早早成親只怕會讓他分心了。”
顧柒柒瞥了他兩眼,嘆息道:“我就是怕耽誤人家莊姑娘太長時間了。”
“你若是覺得內疚,便等他們成婚之時,你多過一些好東西補償她即可。”
“官人這麼說,我便這麼做吧!”顧柒柒歡喜笑道。
到了侯爵府,徐瑾坤先下馬車,再攙扶她下車。
侯爵府門口已經掛着鮮紅的布料子,行過之處都貼着喜字。
辛世鳴與譚依依成親,仍然住在侯爵府,為此顧柒柒還特地尋了個院子,單獨讓他們夫婦二人居住。
而這個院子還專門修繕了一番,顧柒柒還添了不少好東西進去。
此事也傳到了顧家去。
而顧家二房人,還是沒能如願分家。
因為顧士豐一聲話下拒絕分家,誰也不敢再提起分家二字。
現在的顧家仍然是由韓麗娘管着。
過繼在韓麗娘名下的顧明榮,他的娘子馮秋水一聽說此事,便心裏發酸,還與顧明榮發牢騷:“你好歹也算是她嫡親的弟弟,有什麼好處,倒是不曾記起你這個舅老爺。”
由於譚依依是韓麗娘的親外孫,馮秋水這一番話,也只敢在廂房裏與顧明崇說說,絕不敢在外頭說半句。
到了辛世鳴與譚依依成親的日子,辛世鳴是從譚家接親,又從侯爵府的正門入內。
這種有身份的事,也在汴京城傳得沸沸揚揚,都道是顧大娘子心善,待身邊的婢女比什麼都好。
等次日敬茶,辛世鳴夫婦先是敬茶於父母,再敬茶給徐瑾坤夫婦,他們夫婦二人再贈他們一疊的銀票。
而沒離去的顧家親戚,包括韓麗娘,顧士豐,顧明榮夫婦以及顧明崇夫婦一群人。
看見這一幕,尤其是顧明榮夫婦、顧明崇夫婦四人,看得眼紅,心裏都嫉妒。
馮秋水忍不住在心裏怨念顧柒柒待人外人,對自家一點都不好。
新人敬完茶后,顧家親戚再離去。
顧柒柒象徵性的備了一點小禮,讓他們各自帶回去。
在馬車上,馮秋水就已經迫不及待地打開來看,誰知是糕點。
氣得她當即摔在馬車上,直罵顧柒柒小氣。
顧明榮有些不耐煩:“是依依成親,又不是大姐的孩子成親,能有糕點贈送於我們,已是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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