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偏心?
之後,徐瑾坤的訓話,除了顧柒柒心緒淡然之外,祝芙蓉她們二人始終都是誠惶誠恐。
到了最後,徐瑾坤威懾一揮手,讓她們都走。
二人慌慌張張地告辭。
出了坤華院后,曹穎香暗暗告訴自己,下次再也不與祝芙蓉攀比請安一事了,她家公爹實在太讓人害怕了。
祝芙蓉回到麟院,即便是心裏有氣,可她不敢發泄,生怕自己發脾氣的事,傳到徐瑾坤耳邊。
……
顧柒柒在她們走後,手持帕子遮嘴前,噗嗤笑出聲。
對於寵妻的徐瑾坤而言,能博自家娘子一笑,這是極好的事,自然方才的惱怒便煙消雲散。
他湊到她跟前,問道:“娘子這麼高興,定是今晚能與我鬧久一些了。”
“滾!”顧柒柒笑容一凝,手裏的帕子一甩他。
徐瑾坤嘴角的笑意愈發肆意,恍如夜間綻放梅花般魅惑驚艷。
他眉宇間流轉着一縷的風流之氣,指腹捻輾她帕子,湊到鼻端聞了聞,“這味道與娘子身上氣味是一樣的。”
見狀,她不知道該怒還是羞赧?
最後有點無語:“你好歹也是當祖父之人,你的沉穩呢?外人瞧着,說你為老不尊。”
“我們夫妻二人處着,與外人有何干係?”
半個時辰后,徐瑾坤因徐三帶來的急事,就外出忙去了。
顧柒柒總算是鬆了口氣。
丁秋娘倒好,樂呵呵的跑來她跟前,促狹笑問今早徐瑾坤訓斥祝芙蓉的事。
得到了顧柒柒口中重複一遍后,丁秋娘笑容收斂一些,像是早就預料到一般的語氣道:“祝氏這樣的性子,大公子能認到現在才怒斥她,那已經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了。”
丁秋娘一向稱徐瑾坤為大公子慣了,這麼多年,她也改不過來。
“想來往後的一段時日,祝氏應該會安分一些。”顧柒柒若有所思的喃道。
一個多月過去了,寒冬刺骨,今日還下了一場大雪。
念及天氣冷,顧柒柒便讓家中廚房備了古董羹。
一家子在用膳時,剛開始顧柒柒與女兒徐綿綿說話,後頭就不知道怎麼了,扯到了老三徐晟奕的婚事去了。
顧柒柒不由想起,眼下莊家只剩下庄曉瑤母女了,無依無靠,怪是可憐的。
於是她就讓素心晚一些提醒自己,給庄曉瑤寫信,讓庄曉瑤與王月梅到汴京城過年。
祝芙蓉忒畏懼徐瑾坤,不敢怎麼夾菜吃。
徐晟霖知道她心思,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偶爾就會夾一塊肉片放她碗中。
算是全了她當嫡妻的顏面,而又在父母面前,也不會為此而擔心他們夫妻的感情。
而徐晟淼與曹穎香倒顯得恩愛許多,雖然曹穎香與徐瑾坤和顧柒柒打過招呼后,就一直是個低眉順眼的樣子,可徐晟淼體貼周到啊,不管是鍋里煮的,還是擺在徐瑾坤面前的菜肴,他都一一為曹穎香夾了。
還非常體貼問曹穎香還想吃什麼。
如此的一幕落在祝芙蓉眼中,自然也是嫉妒羨慕幾分。
膳后,素心和紫煙恭謹為他們遞上了茶。
徐瑾坤輕抿了一口,沖顧柒柒討好笑道:“總覺得這茶還是差幾分味道,我左右思量,原來是娘子的茶藝過於好,讓我這麼久都記得,再來喝這茶,才會覺得不對勁。”
顧柒柒嘴角含笑問身側的素心:“今日的茶是哪位調膏擊拂的?”
“是奴婢。”素心面容微微泛起羞澀與窘迫。“主君能喝出這茶的不同,着實也讓奴婢吃驚,不過大娘子的茶藝,奴婢想,整個汴京城都找不出與你媲比的人。”
顧柒柒看着素心的眼神,帶着無奈。
她就不信素心看不出來,她家官人就是故意哄着她,偏偏素心還跟着她家官人一同誇讚起她來了。
嬌嗔的眼神瞪了徐瑾坤一眼:“素心的茶藝是得我真傳的,茶的色澤以及氣味,基本上是一模一樣的。而你倒好,喝了這麼多年素心所制的茶,如今才挑起刺來。”
這話一落,眾人都知曉,徐瑾坤哄妻的心思。
“我這還不是想念娘子所制的茶嘛!”
顧柒柒不以為然道:“我看你就是覺得我閑的慌,才故意提這一茬。”
“娘子真是誤會我了。”
她繼續道:“離年漸進,除了家中的賬簿要看,還有安排各種事務,我忙得很。”
忽然她又想起了什麼,看着徐綿綿道:“你年紀也不小了,大年三十隨我進宮,劉娘子也想見見你。”
“是。”
“穎香你也一同去吧!”
“是。”曹穎香有些詫異,她着實沒想到她家婆母會點名,讓她一同隨行。
“祝氏你便留在家中,好好打理家中的事務。”
“是!”祝芙蓉手指漸漸握緊,面容有些不自然。
她是徐家長嫡媳,為何曹穎香就能隨婆母進宮,她就不行。
擺明了就是偏心於曹穎香。
公爹偏心,婆母偏心,這個人就沒人站在她這一邊,想着她的。
半晌,徐瑾坤帶着顧柒柒去散步,徐綿綿隨行。
其他人可各自回自己的院子。
徐晟淼攙扶曹穎香走在祝芙蓉前頭。
而徐晟霖早一步去了書房。
剩下她一個人,唯有生氣問林奶娘:“婆母總是如此偏心。”
見狀,林奶娘心裏嘆氣,只有勸祝芙蓉別過於惱怒了,還道:“大娘子這麼做,定是有她的原因,並不是針對你。”
以她對大娘子的了解,一碗水怎麼都會盡量去端平。
只是祝娘子過於糾結和執着、不安,才會如此斤斤計較。
若是能放下,祝娘子的日子才會好過。
“真的是這樣嗎?”
林奶娘繼續道:“想當初祝娘子你有身孕,大娘子就請奴婢請回,如今大娘子對曹娘子也做同樣的事,就連送的布料子,都是一致的,大娘子不偏不倚,祝娘子不該去在意進宮一事。”
“可不管怎麼說,我都是侯爵娘子,又是長嫡媳,理應當隨婆母進宮才對。”
“曹娘子剛回徐家,未嘗接觸汴京城其他官娘子,大娘子帶着她進宮,就是認一認人,省得日後見了面,誰都不認識,這可丟的是徐家以及大娘子的顏面。”
祝芙蓉仔細想了想林奶娘說的話,倒是有幾分道歉。
心中的火氣漸漸熄滅。
“祝娘子該將年後以及庄姑娘住處都安排好,這才是你目前最該要注意的事,莫要再出錯,讓主君以及大娘子對你失望。”
祝芙蓉嘴唇微抿着,思索了片刻,然後道:“林奶娘說得極是。”
往後的半個月,祝芙蓉一心打理家事的消息,傳到顧柒柒耳邊,她淡淡一笑。
轉眼間到了大年三十。
家中便剩祝芙蓉在家,其餘人都去了宮中。
顧柒柒一身紫色衣裙顯得她沉穩高貴。
見到熟悉的官娘子們,她含笑頷首,把曹穎香接受給她們認識后,便寒暄幾句就走了。
她帶着曹穎香剛坐下,侍女前來告知顧柒柒,說劉娘子(德妃娘娘)要見顧柒柒。
她隨侍女去了劉娥的宮殿。
劉娥見了她們寒暄幾句,又說起,近日李蘭惠復寵一事。
眉梢間盡顯苦惱。
顧柒柒淡笑安慰她:“李娘子得寵,不過就是官家看在小皇子的份上,娘娘莫要着急。”劉娥位份高,又有小皇子傍身,何需畏懼李蘭惠。
當然,她知道劉娥害怕,李蘭惠會將孩子從她手裏搶回去。
可劉娥忽略了官家對她喜愛了,如不然又怎麼會在當初,讓劉娥撫養孩子呢?
還為了劉娥,弄了這麼一個對外稱劉娥有身孕的法子。
這些都可以足矣證明,官家無論如何都不會讓李蘭惠抱回去。
劉娥眼神隱晦,沉默了許久,才笑道:“顧娘子你說得極是,往後我盡心儘力照顧益兒。”
“不過娘娘還是需得小心些,我怕李娘子會心生怨氣,到時衝撞了你。”
劉娥心底輕嘆一聲,語氣有一些沉重:“說實在的,對李娘子,我心裏頭是有些內疚。”但她又惶恐李蘭惠會把趙受益從她身邊奪走。
“我相信娘娘會處置好此事的。”
“希望如此吧!”
劉娥雖是心情低落,但看在曹穎香懷有身孕的份上,她還是很大方的賞了曹穎香一塊玉佩。
回徐家時,顧柒柒與徐瑾坤乘坐同一輛馬車。
顧柒柒與徐瑾坤說起劉娥的事。
徐瑾坤不吭聲,過了一會兒他對她道:“李娘子有身孕了。”
“什麼?”
顧柒柒吃驚看着他。
這個李蘭惠也忒好運了吧!
官家後宮之中的娘子們,就數李蘭惠能懷了。
“官家極為重視她腹中的孩兒,還會在年後封她為才人。”
顧柒柒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李蘭惠也算是個可憐人,親孩子不在身邊,若是這一胎能生個哥兒,那大把榮華富貴等着她。
只是這樣一來,李蘭惠會不會為難劉娥,那就不得而知了。
“劉娘子不像是剛進宮那會兒了,她倒時常為官家分憂,對於李娘子,我想她會有辦法應付的。”
他跟她說這些,就是不讓她去想着這些事。
安心待在家中。
偶爾看看孫子,管管女兒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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