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能和動物說話
“你為什麼叫二哈?”
【我的名字是「哈哈」】
“……那不還是二哈么?”
【所謂「二」,都是你們人類強加給我們的偏見罷了。事實上,哈士奇是地球上現存最古老的犬種之一。在狗圈裏,我們的地位,相當於你們人類中的貴族。】
“我從沒見過哪個貴族會把家裏的地板、沙發、牆皮咬得到處都是窟窿,跟拆遷辦似的。”
【作為雪橇犬,我們適應了高強度的活動,天生精力充沛。你們把哈士奇關在屋子裏,運動量大大缺乏。我們渾身憋着一股蠻勁無處發泄,只好奮力拆家了。】
“可是,你們不光行為很二,八字眉,四白眼,長得也很二。”
【別拿人類的審美來評判我們!哈士奇的長相接近於狼,相當於自帶美瞳。這是身份的象徵!】
“這麼說,哈士奇在狗圈裏還算有頭有臉的帥哥咯?”
【哪當然!我們出去逛一圈,回頭率高到能治好無數頸椎病。沒聽說過「一白遮百丑」嗎?】
“……白眼也算白?”
洪塵看着眼前一本正經的哈士奇,滿頭黑線。
他原本是一個電影學院的學生。
某天晚上,他開車回家,一頭白鹿莫名衝到路中間。
洪塵為了避開它,下意識猛打方向盤,最後導致了慘烈的翻車,車毀人亡。
等他清醒過來,出現在面前的,是一個全新的平行世界。
而洪塵則附身到了一個同名同姓的人身上。
不僅如此,他還驚恐發現,自己竟然聽得懂動物說話!
沒錯!
他居然會獸語!
當家裏養的哈士奇第一次開口時,洪塵嚇得差點把自己送進精神病院。
經過很長一段時間,他才漸漸適應這種詭異的變化,並把它當成一種穿越者的福利。
不得不說,一旦接受了這種設定,還挺帶感的。
而真實的動物世界,也勾起了洪塵的興趣。
他經常和自家二哈聊天。
在日常交流中,洪塵逐漸發覺,動物們其實比人類想像中要聰明得多。
它們會看電視,聽得懂音樂,有清晰的時間觀念,知道主人什麼時候出門,什麼時候下班回家……
雖然,它們不能真正和人類交流。
但人類所做的事情,其實都被動物們看在眼裏,心裏一清二楚。
這個發現,讓洪塵嘖嘖稱奇許久。
也不知道,這是平行世界的自帶特例。
還是在所有世界,動物其實都有這麼高的智力。
地球上的各位,你們可以去測試一下。
【來聞聞我的屁股……】
這時,哈哈似想起什麼,突然把屁股扭過來。
洪塵愣了愣,接着把拳頭捏得嘎吱作響道:“你是想找屎,還是找死?”
哈哈則一臉無辜道:【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在狗狗眼裏,互相聞對方的生殖器,是一種表示友好的方式。就像你們見面時會握手一樣。】
洪塵翻了翻白眼道:“我可不想跟你「握手」,去找別的狗握去。”
哈哈搖搖尾巴道:【不是這個意思。我的屁股從前天開始就一直有點癢,好像得痔瘡了,所以想請你幫忙看一看。】
洪塵恍然道:“原來如此,早說啊!”
【你願意了?】
“不願意!”
【……】
哈哈歪着狗頭奇怪道:【為啥?】
洪塵豎起手指道:“第一,我不是獸醫。第二,我不搞基。”
哈哈點點頭道:【我也不搞,咱家可是鋼鐵直狗。】
洪塵甩鍋道:“我爸養的狗,你找他負責去。”
哈哈頓時哭喪着臉道:【我以前試過,可他看到我撅起屁股,誤認為發情期到了。我差點被抓去做了絕育手術。】
洪塵:“……”
哈哈直起上半身,像人一樣朝他拱拱手道:【我跟其他人沒有共同語言,你是唯一一個聽得懂動物說話的人類。拜託了!】
洪塵拗不過去,只好答應:“好吧,我幫你看看。”
哈哈立即感激地吐舌頭道:【謝謝!謝謝!】
它一邊說著,一邊把毛茸茸的屁股扭過來。
洪塵蹲下來瞅道:“抬高一點……再高一點……這上面毛太長了,看不清楚……這樣,你乾脆去那邊牆上趴起來。”
洪塵指向牆角。
哈哈從善如流,撒開短腿跑過去,乖乖趴好。
洪塵從背後仔細觀察着。
哈哈則感嘆道:【有人能說話真好!我以前一直很孤獨,家裏沒人能聽懂我的話,上個廁所都要比劃半天。】
洪塵輕輕頷首道:“我曾經去國外旅遊過,理解這種感受。”
哈哈晃晃尾巴道:【你們人類真奇怪,明明是同一個物種,卻說著不同的語言。】
洪塵翻了翻白眼道:“貓、狗、鳥、魚……你們明明是不同的動物,彼此之間卻能正常交談。在我看來,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
哈哈眨眨眼睛道:【是嗎?】
一邊交談,一邊觀察。
片刻后,洪塵得出結論道:“確實有點紅腫,不是痔瘡,應該是發炎……”
話沒說完,房門突然被推開。
媽媽拿着湯勺走進來:“塵塵,吃飯了……哐當!”
湯勺一下子掉在地上!
媽媽看見哈士奇趴在牆上,自家兒子從背後緊緊貼着它,擺出一副不可描述的姿勢,整個人驟然石化。
空氣一片寂靜。
洪塵怔了怔,隨即猛然醒悟過來,急忙擺手道:“媽,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樣,你聽我解釋……”
媽媽卻一點聽不進去,扯着嗓子尖叫道:“不好了,老公!兒子日了狗了!”
洪塵:“……”
哈哈:“……”
……
經過一番雞飛狗跳的折騰,家裏好不容易終於安靜下來。
客廳里,父母兩人化身怒目金剛。
一個拿着雞毛撣子,一個提着板凳。
兩人都氣勢洶洶,擺出一副三堂會審的架勢。
而犯罪嫌疑人的洪塵和二哈,則老老實實縮在沙發里,接受道德的譴責和世界的審判。
洪塵並起手指,對着爸媽反覆賭咒發誓道:“你們誤會了,我絕對沒做過任何少兒不宜的事。哈哈屁股發炎了,讓我幫忙瞧一瞧,僅此而已。”
哈哈在一旁狂點腦袋道:【沒錯,我可以作證。】
為了增強說服力,它還把屁股撅起來,展示給大家看。
“滾一邊去!”
老爸正在氣頭上,見狀愈發火上澆油,一腳把它踹飛。
“嗷——”
哈哈重重摔個屁股墩。菊花殘,滿地傷,疼得嗷嗷直叫。
於是,它只得夾起尾巴,對着洪塵攤攤爪道:【他們不信。沒辦法,你自求多福吧。】
洪塵狠狠瞪了它一眼道:“忘恩負義的傢伙!”
老爸不明所以,用力拍桌子道:“說誰忘恩負義?做出這種事,你還有理的是吧?”
洪塵連忙轉過頭來道:“不是,我說的不是您……”
媽媽則語重心長勸說道:“塵塵,你長大了。對異性……或者異類產生好奇,這其實是正常的。”
“……我都能聽出這話有多違心。”
洪塵滿臉無奈,斷然否認道:“和異性無關,我還沒饑渴到跨越物種的地步……不對,我壓根就不饑渴!”
媽媽一百個不信,自顧自從包里掏出一大沓照片,熱情展示道:“這裏有很多女孩,都是熟人介紹的,你隨便禍害……不,是隨便挑。”
洪塵滿頭黑線,推辭道:“我不需要別人介紹女孩子。”
老媽猛地瞪大眼睛道:“難道你喜歡男孩子?”
洪塵:“……”
老爸臉色越來越難看,對着老婆吼道:“我早就說過,不能讓他一直在家遊手好閒。看,現在慣出毛病了吧!”
老媽也氣不打一處來,責備道:“這都是你的錯!”
老爸一臉懵逼道:“關我什麼事?”
老媽指着角落裏的二哈,理直氣壯道:“都怪你養的狗,把我寶貝兒子都帶壞了。”
哈哈:“???”
老爸反駁道:“我在當保安。為了防賊,當然要養狗了。”
老媽柳眉倒豎道:“提到這個我就更來氣!咱家有十棟樓,每個月收租金就幾十萬。你還當哪門子的保安,還差那點工資?”
聞言,沙發上的洪塵點了點頭,深以為然。
沒錯!
他家有十棟樓。
划重點:十、棟、樓!
不是十套房!
換言之,洪塵是妥妥的地二代,一直衣食無憂。
別人找他打牌,他都不稀罕玩:“我從來不打鬥地主,因為我就是地主!”
剛剛穿越過來的時候,一對陌生夫婦,突然變成了洪塵的父母。
起初,他有些難以接受。
不過,自從知道他們家產有十棟樓后。
這對父母我認定了!
按理說,有如此豐厚的身家,他們完全實現了財務自由。
一家人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每天什麼都不幹,就靠着這些租金,都足夠過得有滋有味。
至少,這個身體的原主人就是這樣過的。
然而,洪塵的父親明明能安享晚年,卻非要出去工作。
工作也不是做什麼高大上的活,就是去當一個平平無奇的小保安。
這種感覺,就好像擁有國內最大電商平台的馬爸爸,跑去擺地攤一樣。
洪塵對此百思不得其解。
老爸卻振振有詞道:“這片小區是咱家的,我當然要負責它的安全了。”
洪塵:“……”
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老爸繼續昂首挺胸道:“況且,我是個練武之人,遇到不公義的事,就一定要站出來。這是我練拳的初心。”
洪塵不禁眼角抽搐道:“……爸,你師父叫葉問吧?”
老爸疑惑地看過來道:“葉問?那是誰?不認識,我練的是正宗的「洪拳」!”
說著,他擺出架勢,握着沙包大的拳頭,隨意揮舞幾下。
周圍頓時虎虎生風。
洪塵心中凜然。
他知道,這個便宜老爸是真正會武術,而並非銀幕上那些花拳繡腿的假把式。
至於實戰威力?
看看那些曾經落在他手裏小偷的凄慘下場就清楚了。
嘖嘖!
好傢夥!
打得連他媽都認不出來了。
那是洪塵第一次對小偷產生同情的情緒。
看到老公秀肌肉,老媽卻不買賬道:“什麼紅拳綠拳?下手老是沒輕沒重的。每次咱們賠的醫藥費,比被偷走的財物還要多得多。”
老爸反而引以為榮道:“那些傢伙活該,我樂意!”
洪塵無語凝噎。
這隻能說有錢任性了。
炫耀一陣武力后,老爸用力拍拍兒子的肩膀,鄭重道:“洪拳是咱們的家傳武術。從今天開始,你就跟我一起練拳,爭取把它發揚光大。”
洪塵想也不想就拒絕道:“不練!”
老爸眉頭一皺道:“為什麼?”
洪塵攤攤手道:“太辛苦,我這瘦胳膊瘦腿承受不住。沒練兩下,估計就得殘廢了。”
他說的是大實話。
這個身體是資深宅男。
說手無縛雞之力都算抬舉他了。
老爸立即義正言辭斥道:“胡說八道!武術可以強身健體,怎麼會把人練廢呢?”
“上次壓腿,導致我半個月下不來床,那時你也是這麼說的。”
“……咳,咳咳!”
老爸頓時老臉一紅,尷尬地咳了幾下道:“總而言之,你練也得練,不練也得練。洪拳代代相傳,傳到我這兒是第37代,而你就是第38代傳人。”
洪塵以手扶額道:“……這就是我不學的另一個原因了。”
三八?
什麼鬼數字?
老媽在一旁補充道:“要是你不喜歡,就生個兒子,讓他繼承39代。”
洪塵眼角抽搐道:“……這一代也沒好到哪兒去。”
如果出去報名號,不知道的人,估計還以為他是賣感冒藥的。
三番兩次拒絕,老爸終於耗盡耐心。
他像提小雞仔似的,一把拎起兒子,強硬命令道:“要麼你跟我練拳,要麼生個孫子跟我練拳。兩者必須二選一,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老媽想起之前看到的辣眼睛畫面,難得跟老公統一戰線道:“確實,你不能再待在家裏了。”
在父母倆的聯手鎮壓下,洪塵大腿擰不過胳膊,只好被迫選邊站。
他轉了轉眼珠道:“我選第三種。”
父母齊齊一怔道:“第三種?”
洪塵點點頭道:“出去工作。”
此言一出,父母驚訝地下巴都快砸到地上了。
兒子向來好吃懶做,妥妥的社會主義米蟲。
怎麼突然轉性了?
老媽小心翼翼試探着問道:“你打算做什麼工作?”
洪塵下巴一揚,一字一句道:“拍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