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她就是我妻
肖建海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手裏捧着一份報紙,戴着一副老花眼鏡,正在看一份早報。
“爸,喝茶!”裴依端了一壺熱茶上來。
肖建海放下報紙,接過裴依泡的茶,移到嘴邊正要喝,卻見裴依還站着,眼神中帶着一點膽怯。他知道,裴依有點畏懼自己。
“坐吧!”
聽見肖建海的話,裴依才坐到旁邊一張沙發上,微微搓着兩隻手,仍舊顯得有一絲緊張。儘管嫁進來肖家有些時日了,但是她仍舊沒有單獨和肖建海待過,很多時候肖鉅都會在旁邊。
肖建海對裴依的緊張視若無睹,繼續啜飲着茶杯里的茶水。過了一會兒,他忽然想到一件事,便停下來問:“那個叫耿相憶的女孩怎麼樣了?”
裴依昨天到苗川軍的診所看望耿相憶。由此,肖建海才知道耿相憶受傷昏迷。
裴依愣了一下,隨後蹙眉道:“還沒醒過來!”說著,她的臉上流露出一絲擔憂的神色。
肖建海並沒有說話,默默地啜飲了一口熱茶,隨後放下茶杯。過了片刻,他才又問道:“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裴依點了一下頭,說:“這事和沐溪有關……”她大致將自己從宋禹那了解到的原委說了一遍。
說罷,她顧慮般地瞅了一眼肖建海。一直以來,肖建海對沐溪的印象都不錯,更是想過撮合肖恪和她。
肖建海陷入沉默。裴依說的和他讓老任打探到的情況基本吻合。令他感到意外的是,這件事竟然是沐溪乾的。雖然自己曾看好她,但是從這事便可以看出來,如果沐溪嫁進肖家來,還不知道她會惹出什麼事來。
由此看來,肖建海不禁慶幸,當初肖恪始終沒有同意和沐溪在一起。
兩人正說這話,肖恪從樓上下來。
“你上哪去?”見肖恪要出門去,肖建海問。
“去苗醫生的診所!”肖恪答道。說著,打算往門口走去。
“等一下!”肖建海突然喊住他,“你去找耿相憶?”
“是!”肖恪乾脆地說道。
肖建海對此並沒有表現出過多的意見,更沒有攔着肖恪。
“晚上早點回來!”肖建海囑咐道,“陳叔的女兒剛從國外回來,說今晚想見你一面!”
陳叔膝下只有一個女兒,年紀和肖恪相仿,她小時候曾到家裏來過,不過,沒多久就出國了,之後就一直待在國外。肖恪對她的印象僅此而已。
“我晚上要晚點回來,就不過去了!”肖恪說。
“這怎麼可以?這次她約吃飯,就是為了見你!”
“可我不想見她!”
“為什麼不想見?”
“沒有為什麼!”
肖建海知道肖恪的脾性,也就不打算再拐彎抹角,悶了一口氣,說道:“我老實跟你說吧,陳叔的女兒也還沒有對象。你們年紀相仿,加之以前認識,算是對彼此還算了解,在一起挺適合的。”
肖恪猜到會是這樣,直截了當地說:“我心裏已經有人了!”
肖建海頓時臉色大變。儘管肖恪沒有明說,他也知道那個人就是耿相憶。
“你應該也聽苗醫生說了,耿相憶能不能醒來,還是一個未知數!難道你打算就這樣一直守着她嗎?”
“是!”肖恪毫不猶豫地說。
“荒唐!”肖建海勃然大怒。
他實在想不明白,耿相憶到底有什麼魅力,竟讓肖恪如此死心塌地待她?
“我不管你對耿相憶的感情已經到哪個地步,從現在開始,你必須放下她。我絕對不允許她進我肖家門。”
肖恪眼神平靜地望着肖建海,嘴角扯出一絲冷笑,說:“看來你已經忘記了你和我媽年輕時,是怎麼走過來的。”
肖建海頓時一怔,心裏“咯噔”了一下。往事浮現在心頭。從前他深愛着一個女子,那就是肖恪的母親。一開始,家人也曾反對兩人在一起。肖建海不顧家人反對,執意要娶她,最後兩人終於如願,過上了夫妻生活。
然而,也正是因為這樣,造成了肖建海一生的遺憾。因為家人始終無法接納自己的妻子,使得她常常情緒低落,最終抑鬱而終。
肖建海退一步,說道:“我不是要你徹底不跟耿相憶來往。從上次舞蹈室的事情,我就可以看出她是一個講義氣的女孩。可僅此而已,只不代表她就適合當你妻子。”
“她適不適合,我很清楚!”肖恪的眼神里透着一股堅定。這股堅定感和以往不同,滿是誠摯。
“世界上這麼多好女孩,你為什麼偏偏非她不可?”
肖恪沉默了片刻,才緩緩地開口說道:“如果沒有她,或許早在五年前,我就已經死了!”
肖建海驚愕地望着肖恪。兩人沒有再說話。
肖恪出門后,屋裏留下一片寂靜。
裴依站在旁邊,一直沒敢出聲。思忖了好一會兒,她才終於鼓足勇氣,說:“爸,我能看出來,肖恪對耿相憶是真心的,並不是有意在跟你作對!”
沉默良久,肖建海才開口問:“我記得五年前肖恪在外面租了一套房子?”
“是的!”
“在什麼地方?”
裴依茫然地搖了搖頭。她只是聽肖鉅說過,然而不知道具體地址,也沒有到過那去。
肖建海叫來老任,吩咐他去調查那套房子具體的位置。
宋禹一個人坐在診所的院子裏,心裏湧出一陣鬱悶。
頭頂上方搖曳着一簇簇盛開的桂花,微風中飄着一縷沁人心脾的香味。他卻無暇顧及這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現在心裏最關心的是耿相憶什麼時候能醒過來。苗醫生說過,這兩天對耿相憶來說很關鍵。只要她能醒來便沒什麼大礙。可是萬一醒不來……
自己並非一個膽小的人,然而此時此刻感到無比害怕。他生怕真的會出現這種萬一的情況。
想到這裏,他心裏滿是對鴨舌帽男的憤怒,雖然那小子已經被送到警察局了,但是還是覺得太便宜他了,難以平復內心的恨意。
宋禹起身,正要往診所裏面走,這時一輛車在門外停了下來,緊接着肖恪從裏面下來。他怎麼又來了?宋禹喃喃自語。
宋禹喊住肖恪,走上前來,問:“不是讓你不要再來了嗎?耿相憶有我們照顧就行了,不必你費心!”
肖恪瞥了他一眼,淡定地丟出倆字:“讓開!”
“你是聽不懂我的話嗎?”宋禹像沒聽到肖恪的話似的,繼續說道,“我猜,你爸應該也不會同意你和耿相憶在一起吧?更何況現在還不知道耿相憶什麼時候能醒過來。你大可不必在這裏浪費時間。”他的語氣裏帶着一絲暗諷。
在宋禹看來,就算肖恪對耿相憶再怎麼喜歡,也達不到願意娶一個昏迷不醒的人。五年來,肖恪和耿相憶幾乎沒有一點聯繫,從這裏便可以看出兩人的感情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