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身份暴露
來賓大酒樓
田梅花在家一直無所事事,劉招弟這陣子心情也特別不好,她不想在家裏無緣無故受氣,所以出來逛逛。
這會劉招弟正在火頭上,因為兩個敗家弟弟,他們家現在啥銀子都沒了。田梅花自然不敢跟她伸手要錢,無奈之下只好學着田金鳳去當鋪拿自己一兩件首飾出來當。
幸好以前跟在田金鳳身上,沒少得到好處;還有家裏條件好的時候,她要零花錢買的大多數都是金首飾。
至於服飾,胭脂水粉這些她也有買,不過她大多數買的都是有升值的首飾。
黃金這種東西,不管市場怎麼變都是值錢的,所以她私下裏臉攢了不少屬於自己的嫁妝。
不然就他爹娘那重男輕女的德行,就算以後出嫁也不會給她準備太豐盛,所以從小有意識開始,她就開始買首飾了。
剛開始一個月一兩件,都是小的買得起,後來有銀子都買大件的。
一來給自己添嫁妝,二來買得起戴出去別提多有面子。
反正她現在攢了將近幾十件金首飾,大大小小的都有。
可以說田家除了田老婆子最有銀子外,最二富有的就是田梅花了。
一直以來她伸手要銀子都是哭窮方式,至於劉招弟和田大山也沒怎麼管她,畢竟女兒穿得體面他們也有面子。
這一次田梅花拿了兩件出來當,兩件都是一對不起眼的金耳環,款式已經過時了。
如今手頭沒銀子,當來花花也無足輕重。
“姑娘,這兩對金耳環沒啥重量,最多只能算你五兩銀子。”當鋪老闆斷了斷價格,這兩對太輕了當不了幾個銀子。
“老闆,就不能多點嗎?當時我買的也不止這個價錢呀。”
田梅花覺得太少了,五兩銀子能買什麼呀,都不夠她花。
要知道當年她買的時候一件就得五兩呢,怎麼到這兒就剩下兩件五了。
“姑娘你都說當年了,當年這是新款自然價格貴,如今都老舊了自然不值錢。
再說我們估價的是上面的黃金重量,至於上面這些珠子可不值錢。”那老闆說了說,這兩對耳環還真沒什麼掙頭。
見田梅花猶豫,當鋪老闆說:“你要是不想當的那去別的地方吧,我們這兒可以說是鎮上最有信譽的,你去其他地方沒準還換不到這銀子。”
他們當鋪開了這麼多年,童叟無欺,市麵價格最為公道的。
田梅花當然知道榮德當鋪是最好的,不然她也不會來這裏。
“好吧,五兩就五兩吧。”田梅花只好同意,當鋪老闆寫了票據,讓她去另一邊拿銀子。
田梅花在排隊,就聽見有人在閑聊。
只見前面兩母女穿着富態,一看就是有家世的人。
其中一個跟她同齡,模樣一般。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為什麼別人怎麼會那麼投胎呢?
明明長得比她差,卻有那麼好命,生來就贏在別人的起跑點。
人家是來存銀子的,那婦人是給閨女存嫁妝的,一存就是一條黃鯉魚。
田梅花眼睛都看直了,簡直羨慕嫉妒恨。
“閨女呀,你說你喜歡來賓大酒樓那袁世傑是不是?你之前不是嫌棄人家在打雜嘛?一點都不溫柔嗎?”
田梅花本來聽着挺無意的,突然聽到袁世傑這個熟悉的名字,神經不由激動起來。
袁世傑?
是她一直心心念念想見卻又見不到的那個人,這母女說他在打雜?
到底怎麼回事?
難道有什麼他不知道的嗎?
田梅花本來覺得這事無望了,如今又重新燃起希望。
她去了來賓大酒樓那麼多次,都沒有見到袁世傑的面,到後來這事也就不了了之,因為她不可能一直等着。
如今其他人都不成了,她倒是忘了還有一個袁世傑。
袁夫人之前是特別看好她的,雖然後來有些冷落她,也沒說不同意。
如今她要做的是先見到這個袁世傑,若是讓袁世傑喜歡上她,她到時成了來賓大酒樓的少奶奶。
只是這個袁世傑古怪得很,每次她去都見不得面。
看看能不能從這人嘴裏得到一些消息。
“娘,你是不知道來賓大酒樓最近出了多少新花樣,我吃着可喜歡了。
雖然我有點嫌棄那袁世傑整天總是一副打雜樣,可你想呀,要是嫁給袁家,我不就天天有好吃的了。”那女孩不諳世事的口吻,一看就是被家裏人保護得很好的。
田梅花無語的眼神,這是豬嗎?
為了吃還能把自己的終身大事給交代出去。
也不想想,她不也是同樣的目的,人家起碼是為吃的,她卻是為銀子的。
“傻丫頭,終生大事是一輩子的大事,哪能這麼兒戲呀。”那婦人好笑一聲,滿滿的寵溺,“你要是想吃,娘天天陪你去來賓大酒樓吃。
女孩子將來要嫁給自己喜歡的人,就像我和你爹一樣。
不然對你來說是折磨,對人家男方也不公平。”
“娘,我知道了。”
田梅花聽着她們母女說這些話,一直在翻白眼,心裏很不贊同。
說得好像喜歡能當飯吃似的。
也就她們家裏有銀子才不要考慮其他,要換做別的人家,還不是得看對方家世。
誰願意嫁給無法過好日子的人,反正她才不想像村裡夫人一樣,一整天圍着男人轉,整天圍着鍋爐轉。
這一次,她一定要好好把握住機會。
田金鳳換好了銀子,一看那富貴人家的母子要離去,她急忙追了上去,“夫人,小姐,請等等!”
對於袁世傑的事情,她一無所知,所以她要問清楚。
母女一臉詫異地看着田梅花,“這位姑娘,你是……”
她們好像不認識她呀?
這年頭什麼人都隨便就來搭訕的嗎?
那女孩子單純,她娘卻是見過世面的人,特別是對田梅花這種人再了解不過了。
滿臉堆積着假笑,特別虛偽,一看就是心機很深的人。
最好別跟這種人走得太近。
“夫人,是這樣的。剛才我無意間聽到你們在說袁世傑在打雜?我能問一下,這什麼意思嗎?
據我所知袁世傑是來賓大酒樓的少東家,不應該做這些事情才是呀?”
眼前的夫人是潘夫人,鎮上最出名的釀酒鋪子就是出自她家,夫妻兩人白手起家,釀造的酒十分受歡迎。
因為來賓大酒樓做吃食生意的,少不了要進酒,她們的酒都跟潘家定製的。
倆家是做生意認識的,關係特別友好。
原本想着兩家關係,希望倆個孩子都能定親,無奈倆孩子沒那眼緣,所以她們是做不了親家。
索性袁夫人就跟潘夫人成了好姐妹。
“這位姑娘,跟袁公子有什麼關係嗎?”潘夫人也是謹慎得很,不會隨便說出別人家的事情。
特別是眼前這女人,心機不小,不知她打聽世傑是什麼緣故。
若是懷着不純的心思,那她可不能說了。
田梅花沒想到對方會這麼警惕,竟然一點風聲都不肯透露。
只好改變策略,“這位夫人,是這樣的。我之前受過袁少爺的幫助,之前並不知道他是袁少爺後來是無意間聽到的,一直找不到報答的機會。
這些天我去來賓大酒樓等着卻一直等不到他的人,想親自跟他說一聲感激。
不知這位夫人能否告訴我有關於袁少爺的下落,我好親自答謝他,不然我這心裏一直過意不去。”
田梅花說得似模似樣,潘夫人倒是打量着她,像是在驗證她話里的真實性。
被對方探究,田梅花臉上佯裝一副落落大方的樣子。
倒是邊旁的小姑娘就按捺不住說話了,“娘,人家既然是想報恩的,直接告訴她不就成了。”
潘夫人來不及阻止,小姑娘就說了:“袁世傑一直在他們家酒樓里打雜呀,你想見應該很容易的。
他沒有半點少爺的樣子,就喜歡跟夥計一樣,所以你認不出來也很正常。”
“芷柔!”潘夫人叫住了她,這丫頭怎麼那麼單純呀。
也不知道對方什麼目的,就這樣告訴人家,也不知道到時會不會給世傑帶來困擾。
潘芷柔癟了癟嘴,轉動着無辜的大眼睛,“娘,人家只是想報恩而已。”
她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要知道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也認不出來對方是袁世傑。
誰曾想一個東家少爺會做這些事情,幾乎跟夥計沒什麼區別。
袁世傑皮膚有些黑,性子倒也好相處,她倒是不討厭,不過就是喜歡不上來。
之前她娘安排他們倆見過面,不過他們雙方都沒有那種感覺,後來就成了互損的朋友了。
“多謝這位小姐,若是我能見到袁少爺,我對夫人和你感激不盡。”
說完田梅花邊點頭微笑離開。
“芷柔,你知不知道你可能闖禍了?這女孩子一看心思就不簡單,也不知道她找世傑什麼目的。
你呀你,在外面要留個心眼,別什麼人都相信。不然到時被人騙了都不知道。”
看來找時間得把這事告訴她的老姐妹袁氏,希望別出什麼事情才好。
這丫頭,是不是一直把她保護得太好了,真怕以後她這性子會被人期盼。
潘芷柔撅了撅嘴,“不會吧?娘,我是不是給袁世傑帶來麻煩了?”
“你呀你,這次就當做長經驗,只希望世傑那邊別出什麼狀況。”
田梅花走了一路,她的手一直緊緊拽着。
原來是這樣,難怪她一直找不到人。
敢情是袁世傑不想見到她,所有人都把她當做傻子一樣,就連袁夫人也是一樣。
幾次都對他說是進貨,讓她跑來跑去。
田梅花感覺莫大的恥辱。
不行,她不能生氣,她現在最關鍵的是想想,是哪一個夥計。
她出入酒樓幾次,那裏的夥計也見了不少,袁世傑她肯定見過。
袁世傑怎麼說也是大少爺,肯定不會跟普通夥計一樣,至少身上的素質應該別其他人強。
到底會是哪一個呢?
田梅花把來賓大酒樓的夥計在腦海里一個個過了一遍,終於讓她找到了懷疑的對象。
難不成是那個小袁?
一直跟田杏花走在一起,甚至為她出頭的小袁,之前她還取笑過田杏花跟他這種下人在一起。
如果真的是他……田梅花不敢想像下去,若真的是他,那麼她的真面目豈不是被看得一清二楚。
不不……不可能,老天爺一定不會這麼對她的。
她一定要親自去驗證一下,不然她不甘心。
田梅花急匆匆地跑到了來賓大酒樓,沒想到好死不死就被她碰到了。
袁世傑這會正在交代着夥計去進貨的事宜,田梅花見狀趕緊找了個地方躲了起來。
“這一次的貨要多進些,價格方面讓對方適當放低一點,最重要的是新鮮。我們來賓大酒樓最講究的食材新鮮。”袁世傑交代了新的夥計,因為之前進貨的夥計最近家裏老母生病了回老家去,所以找了個新的活計替代。
“少東家,我知道了,這些我會謹記在心的。”
“還有以後在別人面前叫我小袁就行,別少東家少東家地叫,我一直都把你們當自己人。”袁世傑拍了拍新夥計的肩膀,讓他一路小心。
“好的,小袁。”
田梅花躲在角落裏,清楚地聽到這一切。
小袁,袁世傑?
袁世傑,你還真是隱瞞得夠深的。
把我田梅花耍得跟猴子似的,之前她在袁世傑面前暴露出自己的真面目,如今想挽回形象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在這時,田杏花過來了,“小袁,你怎麼一天到晚好像都不用幹活似的,袁夫人不會怪罪你嗎?”
“我一天乾的活可多了,只是你沒看見而已。”倆人打打鬧鬧的,有說有笑地走開了。
田梅花看着她們倆人如膠似漆的模樣,手指刺痛了掌心。
她萬萬也沒想到田杏花會誤打誤撞認識到袁世傑,竟然比她還搶先一步。
不過看樣子,她似乎還不清楚袁世傑的真實身份。
袁世傑,你不讓我好過,我也不會讓你好過的。
若是讓田杏花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他們的感情只怕到盡頭了。
田梅花咬牙笑了笑,眼裏劃過一抹狠毒的笑意。